“你是半路子出家,沒經過正經的音樂培訓,所以看不懂。但你音樂細胞很好,是絕對音感,鋼琴彈得很不錯。”洛樂解釋。
白茶驚訝地說不出話,她這是又捕捉到了一個技能?
“可是我沒碰過鋼……”白茶下意識說,說到一半停住,不是她沒碰過鋼琴,是白茶沒碰過。
白家才不會給白茶投資錢去學這些東西。
洛樂見白茶不信,起身走到鋼琴邊,看到上面鋪着的幾張紙,抿了抿唇,随即坐下,将紙張放在一旁,十指流暢地彈起來。
他彈得正是紙上的歌,這些天新創作的,現在還隻是個demo。
曲調很短,也就一分鍾的樣子,彈完,他看向她:“什麽感受?”
“有點壓抑,調子很悲傷,到後面會輕松一點,整體是好聽的。”白茶說出自己的直觀感受。
洛樂騰出位置:“你自己彈一遍?”
白茶擺手:“我不會。”
洛樂指着琴鍵,給她念了一遍每個鍵的音,然後鼓勵地說:“你試試,實在不會就算了。”
白茶看着記憶裏從來沒摸過的鋼琴,試探着按下兩個音,随即破罐子破摔般地坐在琴凳上,憑着洛樂彈的旋律的記憶磕磕絆絆地彈起來。
一開始不成調,她一個鍵一個鍵按下去,像小孩子剛開始學一樣生疏,但不知爲什麽,熟悉了一遍琴鍵後,手指像是找回了記憶,彈奏變得流暢起來。
一遍過後,白茶又試着彈了一遍,明顯比剛剛好了許多,而且沒有任何出錯!
她驚訝地看向洛樂,明顯被自己的能力吓到了。
雖然可能是以前苦學得來的能力,但現在卻有種天上掉餡餅白撿好事的感覺,和之前知道自己會武功是一樣的。
洛樂被她的反應逗笑,手指在琴蓋上點了幾下,“你再試幾遍。”
“好。”她正在興頭上,當即答應下來。
這次她沒了剛才小心翼翼邊回憶邊彈的樣子,而是靜下心來,閉上眼睛,手随心動,又彈了一遍。
許是用了心,音調融入了感情,洛樂聽着聽着,嘴角的笑容消失,被拉回了過去的回憶,心髒一抽一抽地疼。這段旋律是這幾天的想法,是因爲她而産生的靈感。
如她所說,前邊壓抑,後面輕松,是失而複得的心情走向。
白茶每彈一遍就會有多一層的驚喜,這次她不隻是将demo小樣彈好,在這個旋律基礎上延續地彈了下去。
她的創作恰到好處,餘音繞梁,直到結束,洛樂還遲遲陷入剛才的情緒裏。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過神,誇獎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厲害。”
他從旁邊抽出一張白紙,将她剛剛自己編的内容記下來。
不得不說,兩人以前能成爲好朋友是有原因的,洛樂和白茶的喜好很像,他談的話題也都是她感興趣的,相處下來沒什麽負擔。所以不管是之前的沐傾顔,還是後來的白茶,都對他很有好感。
度過一開始的陌生期,白茶開始覺得對洛樂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像跟朝暖、琦雪這些朋友在一起時的感覺。
“這首歌寫歌詞了嗎?”白茶問。
“還沒,不一定寫,可能會把它當成鋼琴曲出專輯。”
這首曲子對他來說是一種感情的宣洩,純聽旋律就夠了,加上歌詞反而畫蛇添足。
洛樂對自己的音樂向來很有想法,創作大膽,他不光是唱跳厲害,各項樂器也很精通,算是音樂全才了。
兩人正聊着的時候,門鈴響了。
洛樂正在整理樂譜,白茶便起來去開門,門打開,正好看到宮喻臨半擡起手,一副準備再按鈴的架勢。
宮喻臨看到她,腦子還沒轉動,身體先條件反射地疼起來,狠狠抖了一下,下一秒眼中盡是害怕。
“你……你怎麽在這?”
他是真的怕了沐傾顔了,有種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我是洛樂的經紀人,在這裏很奇怪嗎?”白茶想起來洛樂曾經說過他和宮喻臨是好朋友,讓開身子,沖宮喻臨揚了揚下巴:“進來吧。”
“不,那個,我……”宮喻臨滿心滿眼都是抗拒。
他手放在身邊行李箱的扶手上,無措地捏緊,他不想去找洛樂了,他想走。
想到什麽,他咳了兩聲,小心翼翼探頭往裏面看了看,問起陌禦塵:“你老公……沒在裏面吧?”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會在這兒。”白茶翻了個白眼,覺得宮喻臨問了個極蠢的問題。
宮喻臨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半條命保住了。
洛樂這時走過來,看到宮喻臨:“你怎麽來了?”
“我知道你來江城了,就來找你玩幾天。”宮喻臨快速掃了眼白茶,小媳婦似的喏喏回答:“如果打擾到你,我就去住酒店好了。”
宮喻臨是北城人,洛樂這幾年在國外發展,兩兄弟也有很長時間沒好好聚聚了,知道洛樂準備在江城住很長一段時間,他就騰了時間過來找他,最關鍵是,江城美女多,他上次來沒玩夠。
洛樂聽得一陣訝異,宮喻臨可是從沒這麽禮貌和好說話過。
他才不知道宮喻臨不是因爲他,而是看在白茶的面子上這麽客氣。
上次被整那麽一頓,宮喻臨養了整整三個月才勉強養好身體,徹底長了記性。
他來江城前都想好了,看到陌禦塵和沐傾顔這家人就繞道走,絕對不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玩他的,跟他們各不相幹!誰想到下了飛機兩個小時就提到了鐵闆,在洛樂家裏看到了這位冤大頭。
宮喻臨看着白茶的目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洛樂沒看穿兄弟的想法,替他拉進來其中一個行李箱,“沒關系,我這裏客房很多,進來住吧。”
宮喻臨想推辭,目光觸到白茶不耐煩的神情,腿一軟,吓得一聲不敢吭,乖乖推着剩下的行李箱進屋。
他欲哭無淚,好歹之前還是沐傾顔的金主,她可是得聽他命令行事的,現在可好,這女人找了陌禦塵當靠山,比以前更目中無人了。
洛樂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警告宮喻臨:“老規矩,不準帶亂七八糟的女人來過夜。”
宮喻臨連連點頭:“我心裏有數,那種不會帶回來的,去酒店就行。”
白茶在旁邊聽得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将行李箱放到一件客房裏,宮喻臨見兩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那什麽,不用管我,你們忙你們的。”
“沒什麽要忙的,事情已經辦好了。”白茶公事公辦地說,随即看向洛樂:“我該走了,得把合同送去公司。你記得按時吃藥,别再像今天這樣,要是我沒過來你就出事了。”
洛樂心裏一陣溫熱,點點頭,想和她多待一會兒,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白茶想都沒想就拒絕:“你的粉絲太多,最近公司外面還有不少蹲點的記者,公司那邊沒什麽重要的事要辦,你就待在家好了。”
洛樂有些失落,但還是不死心,餘光捕捉到旁邊裝作不在意實則在偷聽的宮喻臨,又跟白茶提議:“晚上一起吃個飯行嗎?正好喻臨也來了,我們這麽久沒見,老朋友一起聚一聚。”
突然被點名的宮喻臨渾身一抖,忙看向白茶,正等着她拒絕呢,沒想到白茶答應下來。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