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樂，你沒事吧！”
白茶慌忙走到跟前，伸出手想晃他，又怕他更嚴重。
洛樂聽到她的聲音，艱難地睜開了眼，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孔，下意識喃喃地喊了聲：“傾顔。”
白茶擔心地看着他，隻見他唇瓣喏動，不停低喃着三個字。
她聽不清，微微湊近了些，然後聽清了他的發音。
他說的是“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傾顔……”洛樂如同陷入了夢魇中，精神很不對勁。
白茶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揍了一拳，那天在會議室，洛樂說得簡單，她沒想到自己對他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洛樂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死捏着，表情痛苦地繼續跟她道歉：“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離開的……”
如果我沒走，最起碼還有争奪你的權利，是我的懦弱害了你，讓你被那個混蛋折磨。
白茶看着洛樂的痛苦表情，突然說不出話。
能看出來，他是真的關心她，打從心底的，而她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低頭看着洛樂死死捏着她胳膊的手，他力氣很大，衣服都被他掐出了許多褶皺。
他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樣，明明看起來疲憊極了，眼皮都擡不起來，手上卻是不敢有絲毫松懈。
白茶輕聲啓唇：“洛樂，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現在好好的，你看，我沒死，我有血有肉，我還活着。”
你别再這麽折磨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安慰到了洛樂，他身體不再像剛才一樣顫抖，雖然還是看起來不太好，但至少精神清明了許多。
他定定看着她，好半響才緩過神，意識到這不是夢。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疑惑問：“這是哪裏？”
白茶差點無語，他不會是傻了吧。
“這是你家啊！”
“我家？”洛樂看着天花闆和四周的布置，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不是在國外的家，這是江城。
他剛回來沒多久，還不太熟悉這套别墅。
白茶不放心地問：“你好了嗎？你剛剛看着挺吓人的，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洛樂緩緩移動視線，目光落在她擔心的臉上，然後搖搖頭：“老毛病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下藥？”
白茶按照洛樂說的從抽屜裏找到了幾瓶藥，上面全是外文，過于專業性，白茶看不懂，隻能勉強辨别出是精神類藥物。
洛樂服了藥後十分鍾的樣子，臉色已然恢複如初，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讓人難以想象他剛剛吓人的一些列症狀。
他見白茶手裏捧着玻璃杯，一副失神的模樣，輕聲啓唇：“被吓到了嗎？對不起。”
白茶搖搖頭，看了看他，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幾瓶藥：“你這樣……很久了嗎？”
洛樂目光微微放空，像是在回憶，過了許久後凄然一笑：“還好，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這段時間犯病的頻率少了點，這些天又在想新歌，一時大意，沒按時服藥。”
“要不我給你介紹個醫生吧，對這方面……挺有研究的。”她指的是約瑟夫。
他是因爲她才變成這樣的，白茶心裏很愧疚。
洛樂身體後仰躺靠在沙發上，“别擔心，我有一直治療我的醫生。”
之後是一陣沉默，洛樂望向她，問道：“你找我有事？”
“哦，是，有份合同得趕緊讓你簽一下。”經他一提醒，白茶才想起此行目的，蓦地站起來。
洛樂和她一起去上面簽合同，合同簽好，他去廚房折騰了一會兒，端出來一杯果汁遞給她。
“嘗嘗。”
果汁是淡淡的橙粉色，看起來很好看，白茶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輕抿了一口，下一秒眼睛放大，一臉驚喜。
入口有些酸，但緊接着是很清爽的甜，嚼一嚼能嘗到白桃肉和一些橙子果粒。
“好喝哎，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恩。”洛樂坐在她對面的高腳凳上，見她這麽喜歡，意料之中的彎了彎唇。
白茶蠢蠢欲動，有點想讓他教她，這個真的很好喝，她想學了之後回去給陌禦塵和瞳瞳做。
洛樂一眼看穿她的意思，也不推拒，開口将制作食材和方法告訴她，“半個百香果，一個橙子一個白桃……”
白茶認真聽完，怕忘記，還專門把手機掏出來在備忘錄上記錄。
洛樂看她這副模樣一陣好笑，眼睛泛着淡淡的憂思，“是不是很神奇，明明這是你發明的，現在倒要我來教你。”
“我發明的？”白茶打字動作一頓，茫然看他。
“恩，你廚藝不行，做出來的飯很一般，但你喜歡甜甜的東西，有時候就會在廚房琢磨一些飲品，果汁奶茶什麽的。”
白茶一陣愕然。
這的确是她。
廚藝真的是需要天賦的，她嘗試過很多次，但做出來的飯隻能算勉強入口，好在家裏那兩位還算捧場，倒是不挑剔，她也的确很喜歡和飲料奶茶這類的飲品。
白茶好奇地問：“以前的我是不是有很多秘密啊，還有我爲什麽會功夫？”
洛樂手裏把玩着一根吸管，聽到這話複雜看她：“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恩，一點都不記得了。”她不想對外說自己擁有另一個人的記憶，這件事太匪夷所思，說出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洛樂的确隻是簡簡單單以爲她是失憶了，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麽會變成白茶，但并不驚訝，她本事大得很，想成爲另一個人并不難。
他沉默着，将吸管折了又折，最後松開，看着上面被彎出來的折印，将它扔進了垃圾桶，淺淺淡淡地回答：“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不是什麽重要的。至于你的功夫，你從小就開始練了，所以腿腳功夫很好，你很小就知道你不是你父親親生的，雖然你們父女倆關系很好，但你很獨立，什麽都去學，也學得很好。”
他想起什麽，彎了彎唇，問她：“你聽過我的那首LINE嗎？”
白茶點點頭，他的所有歌裏她最喜歡的就是那首了。
“那個伴奏就是你想的。”
“我想的？我還會音樂？”白茶發覺自己簡直是個寶藏，怎麽什麽都會！
緊接着她反應過來，狐疑地說：“真的嗎？可是我看不懂五線譜啊。”
他肯定是在騙她，她之前看他鋼琴上的琴譜，跟看天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