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天氣冷，上車吧。”
身邊的人讓白茶注意力轉移，等她再看向馬路對面時，那裏已經沒人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
冬天一下子便來了，氣溫呈直線下降，直逼零下。
一大早，江城開始下起雪。
陌止瞳沒見過雪，異常開心。
白茶帶着他在外面玩雪，用手捏了兩個雪團子，一大一小，當雪人的身體。
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雪人活靈活現地出現。
屋内，陌禦塵站在窗邊，看着外面兩人玩得不亦樂乎，臉上不經意流露出柔意。
宿羽低着頭一闆一眼地禀告公事，末了，提起一件事：“二爺，您外公聽說您結婚的事了，打電話過來跟老爺子大吵了一通。”
陌禦塵收回眼，沉默半響說：“我知道了。”
不出意外，一會兒就能接到外公的電話了。
果不其然，宿羽離開沒多久，陸利群便打給了陌禦塵。
手機放在桌子上震動着，陌禦塵思索了會兒，接起來：“外公。”
“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
陸利群語氣很沖，明顯還在氣頭上。
“外公怎麽了？發這麽大火。”陌禦塵裝無辜。
“哼，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結婚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說！陌戰那個老不死的不準你說，你就真的一聲不吭了？别忘了前段時間是誰把你趕出家門的，怎麽，他大孫子出事了，後繼無人了才想到巴巴地把你叫回去，你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
陸利群不清楚這邊的糾葛，對陌戰的誤會越來越深。
陌禦塵爲難地捏了捏眉心。
這事的确是爺爺插手，才沒讓京城那邊的人知道。
爺爺和外公氣場不和，按照以往的經驗，若是請過來參加婚禮，必然又會鬧翻一次。
陌禦塵那時候急着辦婚禮，便順了爺爺的意思。
“咳咳。”陌禦塵清了清嗓子，說道：“是我的不是，逐出家門當時是事出有因，這事我之後再跟您解釋。您也知道您外孫是什麽情況，能娶到老婆就不錯了，實在不敢再節外生枝。”
“你情況？你怎麽了，不就是生了點病，又不是沒得治。你現在來京城，想嫁你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
陸利群雖說因爲女兒的原因不再和陌家走動，和陌禦塵這些年也沒怎麽見過面，但還是很護着這個外孫的。不然當初不會聽說陌禦塵被逐出家門後便擔心的不得了，還想把人往京城拐。
“外公……”哄長輩的确不是陌禦塵的長處，他隻好使出殺手锏：“這樣，等過些日子，我帶您曾外孫去看您。”
那頭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陌禦塵懷疑是不是信号出了問題，聽筒傳來陸利群的怒吼：“你竟然還娶了個帶拖油瓶的？”
陌禦塵太陽穴跳了跳：“……我親兒子。”
“親兒子？你不是才結婚……哦哦哦，知道了，我忘了現在年輕人不太一樣，那個叫什麽詞來着，先上車後補票。”
“……”
陌禦塵一直覺得，基因這東西有時候很強大，有時候又很微妙，以外公這樣的性子，他母親竟然有重度抑郁症。
緊接着，陸利群意識到什麽，更生氣了。
結婚瞞着他，他有曾外孫了也瞞着他！
陸利群不舍得沖外孫發太大火，通話快結束的時候命令陌禦塵：“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今年過年，給我帶着你老婆兒子來京城！”
“可是我爺爺……”陌禦然出事，陌清山和康潔過年不一定會回來四合院，如果他們一家去京城，爺爺就是一個人了。
然而那頭，陸利群沒有絲毫猶豫地說：“管他去死。”
不待陌禦塵說話，他又說：“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正好這次你過來，給你說件大事。”
“什麽事？”
“來了你就知道了。”陸利群故意賣關子。
白茶和陌止瞳在外面玩夠了，來書房找陌禦塵。
偷偷打開門，見陌禦塵背對着她，眼珠子一轉，踮起腳尖悄聲走過去，然後猛地将自己的手從他的衣領裏鑽進去，兩隻手完全貼在他的皮膚上。
白茶進來的那一刻陌禦塵就意識到了，故意沒動，配合她。
她冰冷的手貼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蹙眉，冷着臉轉過身擡手去握她的手：“不是讓你戴手套？”
白茶愣了一下，對着他責備的目光，讪讪說：“忘了。”
她帶着瞳瞳下樓玩雪的時候他提醒讓她戴手套來着，下了樓才發現她帶了瞳瞳的，忘帶自己的了，不想重新回去拿，就直接用手抓了。
陌禦塵看着她凍得發紅的手，表情不郁，拉開衣服把她兩隻手放到自己腰間，用自己體溫給她暖手。
白茶見他不高興了，彎起手指撓他癢癢肉，然而這男人反人類到了極點，癢也不怕。
她不懈地繼續往上撓，被他隔着衣服抓住手腕，他眼神瞟她，淡淡道：“你往上面鑽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往下。”
她裝作聽不懂，但老實了。
見她裝聾作啞，他也不拆穿，晚上有她好受的。
“想去京城看看嗎？”
“京城？”
一想到京城，白茶唯一聯想到的就是大伯父一家，還有那個難纏的白老夫人。
撇了下嘴，她看他：“怎麽突然說這個？”
“外公問起你和瞳瞳了，讓過年去他那裏。”
白茶的心提起來，突然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緊張感。
說來好笑，明明結婚有段時間了，她卻是頭一次有這感覺。
陌家人丁不多，第一次見爺爺，白茶也沒打算真跟陌禦塵過一輩子，當時抱着的想法隻是讨好這個老人，讓自己之後過舒坦點就行。
後來和陌禦塵這麽分分合合的，到了領證結婚的時候，反倒沒有絲毫緊張感了，因爲相處這麽久，她知道爺爺是什麽樣的人，又沒有婆媳關系和妯娌關系要處理，要多輕松有多輕松。
爺爺很懂得給他們倆二人世界，雖然住在四合院，但平時在中苑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輕易不來打擾他們，沒有長輩要伺候，陌禦塵又待她極好，什麽活都不舍得讓她幹，是以白茶覺得他們結婚後和結婚前沒什麽區别。
“我記得你說過，你外公從政。”她謹慎地問。
莫名地聽着很嚴厲。
“恩，但外公性子很好，至于其他的親戚……那邊比陌家這邊人要多不少，但是我們就是去看看他老人家而已，其他人我都不是很熟，你也不用怎麽理會。”
陌禦塵的解釋讓白茶放松了不少。
“那爺爺怎麽辦？”白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陌禦塵歎了口氣：“我今天跟他老人家商量一下吧。”
晚上，聽懂孫子的意思後，陌戰的臉立刻拉下來。
他當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