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琦雪發生的那些事沒瞞白茶,早就通電話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
白茶聽完她的叙述,心裏暗歎肖易的精明。
當時在被整個秦家視爲眼中釘的情況下,他離開江城開了公司,還能把公司辦起來,就說明這人有兩把刷子。
肖易特意選擇政府支持的新興行業,估計是早就防着秦家對他動手。
但這話白茶沒對秦琦雪說,怕琦雪更生氣,隻能嘴上轉移話題:“你現在的重心是肖易嗎?你現在要關心的是蔣穎好吧,你用開水潑她臉,行,你不好好挑個地方,居然在商場裏面,你怎麽那麽敢啊!”
聽着很殘忍的手段,白茶倒是沒什麽感覺,她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的性格。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挺好。
就是覺得琦雪地點選得差勁,憑白要生出更多麻煩事。
“這有什麽,秦珠珠被我潑硫酸,不也沒來找我事嘛。”秦琦雪不以爲然。
“那是因爲當時在秦家,你爺爺罩着你,其他人哪敢多嘴。商場人多眼雜的,指不定會被誰看到,你要收拾蔣穎可以暗地裏來嘛,幹嘛非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被白茶這麽一說,秦琦雪有些心虛,“我想的是,收拾個秦珠珠我都全身而退了,蔣穎更是不在話下,就沒想那麽多。”
主要也是被氣到了。
看到蔣穎和肖易坐在一起,她的冷靜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白茶沉默兩秒,意識到什麽以後說:“好像這麽說也沒錯。”
她在白家待慣了,所以行事會考慮很多,試圖達到天衣無縫的程度。
但秦琦雪不同,蔣穎要真想告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蔣穎現在如何?她找你了嗎?有警察介入嗎?”
“我讓人去看了,她在醫院,傷口處理過了,留疤是肯定的,和秦珠珠比隻重不輕,不過……”秦琦雪頓了頓,繼續說:“她沒找我,好像有警察去問情況,她也隻是說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壺。”
秦琦雪總結:“她肯定是不敢與我爲敵才沒把真相說出去。”
白茶并不認同。
按照琦雪所說,蔣穎現在什麽都沒了,父母去世,肖易跟她分手,就剩命一條,壓根不用顧忌什麽,怕是中間有肖易在周轉,才讓琦雪全身而退。
“白茶?白茶?”
白茶回過神,沒把自己所想說出來,清官難斷家務事,肖易有錯,但現在的他明顯在極力彌補曾經的過錯,琦雪都結婚了,他這樣……也挺可憐的。
她不能替肖易說好話,也實在不忍心再補上幾刀,隻能不做評論。
挂了電話,白茶看了眼時間,從公司出發去接瞳瞳。
陌止瞳依舊在之前的幼兒園上學,陌戰替過要把他轉到更爲專業的貴族幼兒園去,但陌禦塵和白茶都拒絕了。
他們兩人的出發點一樣,瞳瞳本來就清楚自己異于常人了,盡量讓他多接觸些正常的小夥伴,有利于他的成長。
家裏的司機将車開到幼兒園門口附近,白茶下車步行過去。
到了瞳瞳的班級,裏面的小朋友比瞳瞳眼尖,先一步喊道:“瞳瞳,你媽媽來接你了。”
其他人聽到“瞳瞳媽媽來了”,齊刷刷地朝門口望去,眼睛亮晶晶的。
好看的人到哪裏都吃香,在孩子面前也是。
陌止瞳見媽媽來了,早就收拾好了小書包,小跑着過來,抱着白茶的腿一臉親昵。
白茶正要帶瞳瞳走,老師過來說:“不好意思啊瞳瞳媽媽,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帶瞳瞳去打個針。”
“打針?什麽針?”
“就是預防流感的疫苗,小朋友免疫力弱,學校便安排每個孩子都打一下,以防萬一。”老師怕白茶多想,忙解釋道:“之前每個小孩的家長都通知過的,你要是不知道,應該就是瞳瞳爸爸接的電話。”
白茶點點頭,“沒事,你帶他去吧,我等一會。”
當初瞳瞳來上幼兒園是陌禦塵來辦的手續,留的肯定也是他的電話,通知到他那裏無可厚非。
白茶以防萬一,還是打電話确認了一下。
陌禦塵想了想說:“是有這事。你去接孩子了?”
“恩,今天下班早,我就過來了。”白茶擡眼看向遠方,一道人影突然進了視線,她面色平靜地看了幾秒,随即垂下眼,繼續說:“那我先挂了,一會兒就帶瞳瞳回去。”
“恩,晚上想吃什麽?”
“你做的面。”
“好。”
收好手機,白茶看了眼四周,想了想走過去,對着背對着她的女人說:“你好?”
對方吓了一跳,轉過身看到白茶後,驚訝道:“傾顔!”
白茶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女人後知後覺,捂了下嘴巴,“額……不好意思啊,主要你和我那個朋友太像了,我已經知道我弄錯了。”
“你現在不覺得我是沐傾顔了?”白茶疑惑地問。
女人盯着她看了好幾秒,小聲說:“覺得,但是我之前見過你姐姐,你姐姐說我弄錯了,說你從小就和她一起長大,不可能是别人,所以我就沒再找過你。”
白茶點點頭。
如果是和白沁見過面,那一切就說得通了,怪不得白沁會知道沐傾顔的存在。
“對了,你姐姐她……她現在還好嗎?”女人突然想到白沁前段時間出事,現在在牢裏。
“她還行吧,我和她感情并不好,所以她說得話你不要信。”白茶直言不諱,估摸着瞳瞳也快出來了,對女人說:“你叫什麽名字?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行的行的!我叫尚萱,你叫我萱萱就行。”尚萱把手機号報給白茶。
白茶存過之後撥過去,待對方手機響起來,挂斷。
“這是我的号碼,你存一下,之後我會聯系你的。”
尚萱一頭霧水地點頭,然後叫住準備離開的白茶,“那個,所以你是不是傾顔啊?”
白茶看着她,笑了下:“應該……是。”
尚萱一臉驚喜,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白茶先一步說:“但我都不記得了,我現在也說不清爲什麽,所以想找你問問以前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尚萱不住點頭,激動地眼眶泛紅,捂着嘴說:“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
白茶看着尚萱感激的表情,心裏一陣動容,像是或多或少起了共鳴似的。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哪怕她知道她就是沐傾顔,沒有過去的記憶,她沒辦法把自己真正地代入到沐傾顔這個身份中。
但現在,因爲尚萱的存在,她突然意識到,沐傾顔不隻是個名字,是個身份,它代表很多東西,過去的事,過去的人,這一切一切都像是個未知迷,等着她去揭開。
和尚萱分别後,白茶接上瞳瞳回家,并沒有把見到故人的事跟陌禦塵說。
她故意隐瞞了下來。
沒有人願意對過去的自己一無所知,白茶也一樣。
她不止一次地問過陌禦塵以前發生的事,他的回答也很詳細,但總是繞過了些東西。
她能感覺到有些話題他在避之不談,識趣地沒有追問,但畢竟是自己的記憶,她還是想盡可能地多知道些。
周末,白茶早早地把尚萱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