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小俊說那本來就是壞的,怨不得他,而且一個玩具而已,小俊的玩具多得能擺一屋子,難不成還會稀罕這東西?”王可君不以爲然地掃了眼那壞掉的玩具。
說得跟小俊多沒見過世面似的,這孩子可是從小被寵溺大的,什麽沒見過。
王可君丈夫的目光從玩具上移動到了陌止瞳的小背包上,臉色越發凝重,他拉了拉妻子示意她少說幾句,然而王可君變本加厲,撇撇嘴,“一個玩具我們也不是賠不起,這樣,這玩具多少錢,我們十倍給,但于情于理,你孩子還是得說個對不起。”
這财大氣粗的模樣真是嚣張到不行。
王可君逮着個機會就想壓白茶一頭,這可是她從小的願望。
眼下見白茶樣樣“不如”她,氣焰不由得便上來了。
白茶惱了,冷笑一聲:“行啊,十倍是嗎?我現在就給你看購買單……”
然而話還沒說完,王可君的丈夫先一步打斷白茶的話,臉上陪着笑臉:“這事我替小俊給你家孩子道個歉,實在對不住。其實就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孩子的手沒事吧,要不我開車,趕緊先去醫院清理一下。”
王可君愣了,她像是不認識丈夫似的瞪大了眼。
沒事吧?
剛剛還一臉難看呢!
她就是見丈夫不開心了,才找白茶算賬的。
白茶隻是笑,也沒說行不行。
這男的比王可君識時務多了。
王可君丈夫低聲說:“這玩具不便宜,你别沒事找事。”
“切,不就是玩具,能貴到哪兒去。”
見妻子還這麽拎不清,王可君丈夫沉聲道:“這玩具上次我帶小俊去商場的時候見過,他嚷着要,但太貴了,我沒給他買。”
怪不得小俊要跟一個比自己小那麽多的孩子搶玩具,小俊喜歡很久了,今天在這裏見到,肯定想要多玩一會。
“這玩具是那家店的限量版,這個數。”王可君丈夫伸了五個指頭。
“五百塊?這麽貴。”
十倍那就是五千了!
王可君有些肉疼,她對玩具不太懂,以爲頂多幾十塊,可她已經把話放了出去,五千塊就五千塊,哼,反正她得好好殺殺白茶的威風。
“呵,想什麽呢。五萬!還有那孩子背的包,我仔細看了看,也是限量版,那麽小一個也得五萬!”男人頭一次覺得妻子上不來台面,覺得丢人。
一開始就是爲了她那張臉才娶她的,但見了白茶,他發現王可君也沒那麽好看了。
王可君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咳嗽了好幾聲。
不可能!
一個玩具怎麽會要五萬!
“這個肯定是假的。開什麽玩笑,白茶怎麽買得起五萬塊的玩具!”
王可君不相信,她丈夫都買不起!她才不信白茶有這本事!
幾個人争執的間隙,陌禦塵出去打了個電話,他打算盡快帶瞳瞳回四合院,吩咐家庭醫生做好準備。
白茶注意到陌禦塵收好電話回來時的表情有些不一樣,帶着幾分複雜,疑惑問:“怎麽?”
“咳。”陌禦塵手握拳放在唇邊清咳了下,簡明扼要地說:“我剛剛給醫生打電話,他正好在家給爺爺例行檢查身體。”
“那正好啊,讓他等等,我們馬上就回去。”
“不是。”陌禦塵看了眼白茶:“爺爺聽說瞳瞳傷到了,着急地不行,非要派人來接。”
“派人來接多麻煩,一來一回還費時間,我們直接回去就是了。”白茶不懂爺爺的腦回路。
陌禦塵沉默了幾秒:“我的意思是……爺爺嫌開車太慢,讓直升機過來接。”
“……”
一瞬間,白茶看着兒子手上的傷,覺得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但目光觸及王可君夫婦,心情瞬間跌倒谷底,都這個時候,管其他人幹嘛?
“接就接吧,盡快給瞳瞳看傷才是關鍵。我一會兒問下外婆附近有沒有能停飛機的地方。”白茶說完,看向王可君:“怎麽說?這玩具你說要十倍償還,還作數嗎?”
“我……”
王可君早在聽到“五萬”這個數字後便說不出話了,現在更是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轉念一想,先不管五萬不五萬的,這事本來就是白茶那邊理虧!
她挺直了腰闆,“那你們也沒道歉啊,我侄子也不能白受委屈。”
陌禦塵剛剛不在,不知道王可君逼着讓陌止瞳道歉的事,現在聽完,眸光瞬間寒如冰窟。
整個院子溫度驟降。
王可君對上陌禦塵的目光,再也說不出任何硬氣的話,害怕地腿都在打哆嗦。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吓人!
陌禦塵看向王可君丈夫,“庭業公司是吧?架子擺的挺大。”
“額……”王可君丈夫沒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但心裏一跳一跳地感覺不妙。
陌禦塵把電話撥給宿羽,交代了兩句,沒幾分鍾,王可君的丈夫便不停地接到電話,全是庭業公司的大合作方打來的。
他一個個接起,聽完那頭的話,臉色變得比牆紙還要白,望着陌禦塵的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他勉強張口:“宋老闆,爲什麽啊?我們不是合作得很好?”
“我還想問你呢,惹誰不好,非……哎,你好自爲之吧。”
王可君見丈夫搖搖欲墜地跌坐在階梯上,緊張地上前:“老公,你怎麽了?”
王可君丈夫看着妻子,氣不打一處來,突然使勁扇了她一巴掌!
他娶誰不好,居然娶了這麽個敗家玩意兒!
“啊!”王可君輕叫了一聲,震驚地捂着臉。
她和這個男人認識到現在,他對她好得不行,從來不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的。
這巴掌恰好被從外面跟朋友一起進來的王可君母親看到,她氣的沖上去,“你幹什麽啊你,你剛剛是在打我們君兒嗎?”
“媽!”王可君躲在母親背後開始哭起來。
王可君丈夫冷笑:“我打她,我跟她離婚都是輕的,知道她把我害成什麽樣嗎?”
提及“離婚”一詞,王可君聲音蓦地哽住,被吓到了。
好好的婚禮變得雞飛狗跳,白茶自然知道這是陌禦塵的手筆,但瞳瞳被欺負成這樣,她也很氣,拉了拉他的衣服,“我們走吧。”
見他們要離開,王可君丈夫猛然回過神,跑過去攔住陌禦塵:“等等,陌先生,不,陌總!”
“怎麽?還要算賬?”
“不不不不,這事是我不對。我們把這事翻篇好不好,其實說到底,就是小孩子間的争執,誰對誰錯都不好說,大家各退一步……”
這時,一直在角落裏不吭聲的孩子悄悄舉起手,“我看到了全部,是小俊的錯,他搶了瞳瞳的玩具弄壞了,還不肯還給瞳瞳。”
白茶看向王可君:“現在還有什麽好說?”
王可君抿緊了唇,不甘心地低着頭。
她從丈夫的态度裏就能看出些貓膩,白茶的丈夫好像很不一般。
不知什麽時候,門口聚了一群看熱鬧的鄰居們,正在交頭接耳“共享資源”。
這裏的人飯後本就愛在家門口坐着聊天,聽到王可君家裏吵吵鬧鬧的,自然好奇地過來看。當看到王可君丈夫打了王可君一巴掌時已經夠吃驚了,緊接着又看到他那麽低姿态的彎腰沖着白茶丈夫低頭,簡直以爲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