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戰深知兩個孫子的性子,禦然不勝禦塵,可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期待着禦然能迷途知返,好好經營G.K,可結果呢,防備禦塵,變相監視他,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所有權利,還妄圖以歪門邪道做出成績……
沒辦法,一棵樹長歪了,隻能狠心砍掉那些歪掉的枝幹。
陌戰看着手裏的相冊,這照片是好些年前拍的,也是現存的唯一一張全家福。
老二夫婦相繼去世,老大夫婦現在也搬了出去,禦然離婚又坐牢,他可真真隻剩下禦塵和瞳瞳了。
爺孫倆又聊了會天,陌戰将話題引到了白茶身上。
“我聽福伯說了,這丫頭要出國?”
有福伯做眼線,陌戰對這兩人這段時間的經曆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誰又能想到,白茶的同胞姐姐竟然就是禦塵之前結婚的對象。
陌禦塵默了許久才應,“恩。”
陌戰像是想到什麽,眼皮耷拉下來,掩住了眸中的深意。
“禦塵,有些事不能強求,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陌禦塵表情未動,這話他最近聽多了,早已沒了剛開始的難過,甚至有些麻木。
所有人都覺得,他和白茶沒戲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隻是犯病,沒人相信白茶就是傾顔。
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因爲自己的病,他偏執地把她當成傾顔,拼命去找那看起來堪稱可笑的“證據”。
白茶果決地斬斷兩人的所有聯系,意思很明顯。
楚西幽說,女人狠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了。
“女人的眼裏是揉不得沙子的,如果她能容忍這些,隻能說明她不夠愛你。這話是當年你奶奶跟我說的。”陌戰像是陷入了回憶,苦口婆心勸孫子:“我和你奶奶一開始沒什麽感情,那個年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常年在外,跟你奶奶結婚後都沒怎麽在家待過,跟她一直相敬如賓,應該是結婚三四年後,漸漸穩定下來,在家時間久了,感情才培養出來。你奶奶身體不好,一開始沒子嗣,那時候沒有現在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家裏都讓我再納一個回來,男人都有通病,我是沒什麽意見,但你奶奶犟啊,說我要是把别的女人接回家,必須先跟她離婚才行。”
陌戰悠悠說:“禦塵,爺爺不想幹涉你的人生,但你看看你爸媽,相愛,結婚,然後呢?殉情!這詞聽着感人,背後的痛又有誰知道,如果你媽沒那麽愛你爸,現在或許還活着,至少你還有母親,你外公還有女兒。白茶這丫頭我看着喜歡,但老天有時候就是不讓你事事如意,适當的放下,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愛情這東西,太熬人了。不沾爲好。
良久,陌禦塵啞着聲音壓抑着開口問:“奶奶去世得早,您爲什麽不再娶?”
陌戰不吭聲了。
陌禦塵苦笑一聲:“看,您明白這些道理,做不到不是嗎?”
都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