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陌禦塵接到白茶的電話,她要跟他約個時間,把離婚證辦了。
她說了時間,自行約在民政局門口,不等他說話就挂了電話。
到了約定的時間,陌禦塵沒去。
她傻傻地站在民政局門口等了兩個小時,憋着一肚子氣給他打電話。
“爲什麽沒來?”
“因爲我不同意離婚。”他聲音薄涼,帶着沙啞,說完咳嗽了幾聲,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
白茶抿緊唇,半響後問:“你現在在哪?”
“醫院。”他回答,頓了頓後補充道:“還是那個病房。”
白茶一陣訝異,他的病算不上重,她以爲他頂多在醫院待個兩天就走。
顧不得多想,白茶打車到醫院,進病房時,他正在窗邊打電話,身上一身病号服。
“不管用什麽方法,我不想再看到她,有多重判多重。”他隻說了這句話便挂了電話。
下一秒,察覺到身後有人,看向門口的白茶。
他眼窩很深,隻是幾天沒見,和上次比竟然明顯瘦了很多,眼下是很重的青紫痕迹,就跟沒睡過一樣。
病房裏很濃的煙味,床頭櫃的煙灰缸裏全是煙頭。
真是不要命了,這裏的護士也是的,沒人管他的嗎?
白茶看了許久,移開目光,艱難地做了個吞咽動作,不去想他的憔悴,說道:“當初婚前協議約定好了,我想離婚的時候随時可以離。”
她隻是懶得去找律師走法律程序,才想找他直接把婚離了。
陌禦塵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沒點,把玩在手上,沒否認。
“是這樣沒錯。”
白茶點點頭,“所以,我現在想離婚了,你沒理由拒絕。别再拿你母親的遺産說事,你壓根就不缺那點錢,真要說起來,我可以告你騙婚。”
她語氣堅定,伴随着隐隐的威脅。
陌禦塵笑了下,突然轉了話題,“吃飯了嗎?”
“……”白茶疑惑看着他。
“我還沒吃飯,陪我吃個飯再聊怎麽樣?”
她張嘴想拒絕,但目光注意到他倦态後,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兩人沒去醫院食堂,陌禦塵換了身衣服,帶她去了對面上檔次的飯店。
相比于白茶,他還挺有胃口的,吃了兩大碗飯。
見他放下筷子,她道:“現在可以談了嗎?”
“恩。”他沒再推脫,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語氣夾雜着翻臉不認人的架勢,“還是那句話,我不離婚,你想走法律程序,或是告我,都可以。”
一句話氣得白茶半天沒說出話,她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明明結果是一樣的,他浪費這時間幹什麽。
捕捉到男人宛如胸有成竹的閑适,白茶看出了問題。
腦子飛快轉着,想起當時那份很厚很厚的婚前協議,她陡然瞪大了眼:“你不會,在婚前協議裏動了手腳吧?”
他掃她一眼,唇角拉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猜到了?”
“你……”她要脫口罵他,被他搶了話頭:“恩,我卑鄙,無恥,混蛋,不要臉。”
他盯着她,寡淡的目光下是深深的執拗,“但除非我死了,這婚你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