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沒事吧,靠,你怎麽了?别吓我!”楚西幽忙扶着陌禦塵。
兩人的動靜驚動了木屋裏的人,一個老婦人走出來,遠遠地看到他們,大聲嚷嚷:“你們兩個,幹什麽的,不知道這兒是私人的嗎?”
老婦人走近,當看到陌禦塵後,大驚失色,“陸先生!您,您終于回來了!這三年您去哪兒了?”
陌禦塵迷茫地看着老婦人。
老婦人招呼兩人到小木屋,拿了兩個幹淨的杯子,到了山泉水遞過來,“我這也沒有什麽好茶招待你們,喝些水吧。”
随後她看向陌禦塵,一臉擔憂地說:“真失憶了?怪不得,怪不得您這麽久都沒回來,以前您可是天天來的。”
楚西幽都要好奇死了,不等陌禦塵開口,先一步問:“你爲什麽叫他陸先生啊,您和他什麽關系?爲什麽您一個人在這山上啊?”
“先生姓陸,所以就叫陸先生了呗,至于關系,雇傭關系吧,當年您買下了這個地方,然後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守着這裏,守着……陸太太的墓。”老婦人一一作答。
陌禦塵手指在木桌上輕點,啓唇:“我叫什麽名字?”
老婦人覺得這問題好生奇怪,但還是回答:“陸塵。”
陌禦塵點點頭,不奇怪,當時既然是以假身份生活,自然不可能用真名。
陌禦塵自從上了山後,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座大山壓着,提不起勁,壓抑得要命,他沉默了會兒開口:“她的墓在哪兒?”
“就在花田後面,我帶你們去。”
沐傾顔的墓碑很幹淨,一如陌禦塵夢裏的樣子,邊角打磨得光滑,周圍很幹淨,一看就是老婦人每天打掃的結果。
陌禦塵輕輕擡步上去,緩緩擡起手,手心壓在冰涼的石塊上。
在老婦人眼中,他的模樣一如三年前每次凝望墓碑時的樣子,深情,痛苦,看的旁人都忍不住心疼落淚。
良久,男人啓唇,纏绻低啞地喊出她的名字:“傾顔。”
出聲的那一刻,記憶的匣子打開,成千上萬的畫面蜂擁沖進他的腦海裏。
他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那兩年的記憶。
想起來一個叫沐傾顔的女人,如何攪動了他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湖。
想起來她因爲他,從天真爛漫的女高中生成了努力孕育寶寶的準媽媽,最後卻爲了逃離他在飛機上丢了性命。
楚西幽在一旁看着陌禦塵,忍着不敢吭聲。
就這麽站了一個多小時,陌禦塵才有了動作,他收回視線,沒再看墓碑一眼,仿佛滿腔的濃情突然從墓碑上抽離。
楚西幽小聲說:“老三?想起來了?”
“恩。”陌禦塵應了一聲,嘴角竟彎起了一抹真心的微笑,“想起來了。”
從來沒見陌禦塵這麽笑過的楚西幽擔憂不已,完了完了,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不會要瘋了吧?
看樣子老三愛慘了墓碑裏的女人啊!
他遲疑地問:“那,這個女人,還有白茶,你打算怎麽辦啊?”
“不是的。”
“什麽不是?”
陌禦塵看向楚西幽,認真地說:“都是她,一直以來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