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茶的印象中,外公一直都是好脾氣講道理的人,從未這樣詞嚴厲色過。
“爲什麽?”她問。
安邦民不回答,隻是看向陌禦塵。
李月如走過來,拉住白茶的手:“囡囡,先跟外婆出去。”
“我不要。”白茶搖頭。
陌禦塵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按了按,啓唇道:“你先出去,我和你外公單獨聊一會兒。”
“可是……”白茶不願意,她明顯能看出來外公對陌禦塵的敵意。
“聽話。”
白茶跟着外婆出去了。
走廊裏,她一把抓住外婆的胳膊,急急問:“外婆,到底是怎麽了?你們認識陌禦塵嗎?”
“不認識。”李月如搖搖頭,“你說,他叫陌禦塵?”
“恩。”
李月如低頭思索,白茶再追問的時候她什麽也不願意說了。
白茶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覺得時間過得極其漫長,終于,陌禦塵從病房裏走出來,她立刻走了上去。
陌禦塵看着她,又看向她身後的李月如,最後隻是說了一句:“我在車上等你。”
“好。”
白茶看着陌禦塵走遠,回到病房。
聽到開門聲,安邦民收起臉上的悲痛,先是和李月如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白茶。
沒了剛來時候的喜悅,白茶整個人恹恹的,她走到病床邊,坐到椅子上,委屈地喊了聲:“外公……”
安邦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瞬間紅了眼,他用沒紮針頭的那隻手放在白茶的手上,“囡囡,聽外公的話,别再和那男人有什麽往來了好不好?”
“總要有個理由的。”白茶緩緩開口:“爲什麽你們那麽反感他,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安邦民咬了咬牙,“沒有理由,外公外婆不會害你,你最聽話了,這次就依外公一回好不好?那個男人,實在不是什麽良配。”
白茶垂下眼,良久,“可是,我喜歡他,我很喜歡他,如果和他分開,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她沒有哀求他們,聲音空洞的就像是在訴說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李月如聽得心碎,扭過頭擦淚。
安邦民深深歎了口氣,“喜歡不能當飯吃,囡囡,想想你媽媽,她的下場還不夠你警醒的嗎?”
白茶不覺得這有什麽可比性,她不是安凝,陌禦塵也不是白容。
沒有任何理由,就讓她和陌禦塵分手,她怎麽可能接受!
白茶咬唇,生平頭一次,忤逆外公外婆的意思:“我不會分手的。”
安邦民見她這般執拗,也發了狠,撇過臉冷聲道:“那你以後,就不要再來看我了,這病我也不會再治,就當你外公外婆死了吧!”
白茶不可置信瞪大眼,随即眼淚一顆顆掉下來。
李月如心疼不已,走過來抱住白茶,訓斥老伴:“你說什麽胡話,你就不能好好勸嗎?”
“好好勸她聽嗎?”安邦民也無奈。
白茶不同意,談話無疾而終,她落寞地從醫院裏走出來,滿心不解。
陌禦塵沒有坐在車裏,而是神色陰沉地靠着車門,低頭在抽煙。
白茶過去的時候,地上散落着一地煙頭。
她抿了抿唇開口:“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