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睡眠如何?”約瑟夫問。
陌禦塵:“和以前一樣。”
睡不着,一如既往的失眠。
約瑟夫讓陌禦塵躺下,再次試圖催眠他,結果依舊和往常一樣,失敗了。
陌禦塵的意志力強大,始終無法被催眠。
“你既然接受我的治療,就需要相信我。”約瑟夫挫敗地說。
這個病人簡直是他醫術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陌禦塵簡潔明了:“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對一個完全不熟的人信任。
約瑟夫沒想到他如此直接,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麽,問他:“我聽說之前你并不同意我治療你,許醫生說你很抗拒見心理醫生,我很好奇你爲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陌禦塵垂着眸子,“這和治療有關系?”
“有。如果你希望治好,就要足夠的配合我。”約瑟夫認真地說。
半響後,陌禦塵啓唇:“我不想死。”
他不想讓自己走到那樣的地步,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會先一步結束自己的生命,可他不想死,他想和她在一起。
約瑟夫敏銳地捕捉到“死”這個字眼,大腦快速運轉着,他又問了陌禦塵幾個問題,陌禦塵雖然有些不耐煩,卻還是一一作答。
接下來就是兩個多小時的漫長心理輔導。
陌禦塵離開時已經下午四點鍾,太陽往下落,整個街道處于要曬不曬的狀态。
他走到停車位邊,車子感應地亮了下燈。
突然,陌禦塵腳步頓住,鋒利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郵筒。
“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自郵筒後面走出來一個男人,穿着平庸,戴着鴨舌帽,臉上是一抹假惺惺的笑容。
陌禦塵看着那張臉,面上沒什麽變化。
“認不出我了?也對,都這麽多年了。”男人贊同般點着頭,然後擡起手,将頭上的鴨舌帽摘下。
下一秒,陌禦塵的瞳孔緊縮。
男人的頭上,從左眉骨到頭頂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刀疤附近沒有長頭發,看起來極其怪異和恐怖。
“嶽斌。”陌禦塵薄唇吐出兩個字。
對方滿意的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你記性這麽好,怎麽不記得我。沒想到啊,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你竟然是陌戰的孫子,啧啧啧,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怪不得那時候就顯得和我們很不一樣……”
“你想做什麽?”陌禦塵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嶽斌嘿嘿笑了兩聲,“大家也算共苦過,這不,兄弟最近手頭有點緊,既然你這麽厲害,給點錢花花呗。”
陌禦塵一臉譏诮和冰冷,看着嶽斌的眼神如同看着不值錢的蝼蟻,不屑地啓唇:“你算什麽東西?”
嶽斌臉色一僵,漸漸沒了笑意,諷刺道:“這話就過了吧,說難聽點,大家都是蹲過牢的人,你和我有什麽不一樣?”
下一秒,陌禦塵懾人心魄的寒冷目光射過來,嶽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艱難咽了口水,笑着改口,輕拍了下自己的臉,“口誤口誤,我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