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動作一頓,呼吸一滞。
“你怕什麽?”
“沒有電,外面都是黑的,多吓人,我一個人肯定會做惡夢的。”
“你可以找你朋友來陪你。”
“她睡了,她習慣早睡,總不好意思把人再叫起來。”
他偏頭看她,墨眸深不可測。
她仰頭看他,臉上寫滿真誠。
半響,他歎了口氣,“你睡裏面。”
得到滿意的結果,白茶極度配合地往裏面挪了挪身子。
外面漆黑一片,這裏習慣性停電,挨家挨戶備的都有蠟燭,沒一會兒,盈盈繞繞的從每家窗戶傳出來微弱的暖光。
白茶拉開帳篷側邊的窗戶拉鏈,外面有一層透明的塑料膜隔着,她看着黑色中的熒光點點,像極了小時候的晚上在田野裏看到的一片螢火蟲。
手心有些癢,白茶低頭看了下,是那天搬運東西磨出來的兩個泡,現在破了。
她看向陌禦塵,他躺在外側,離她極遠,閉着眼睛,一副不打算跟她多說話要睡覺的意思。
白茶朝他的方向動,湊到他跟前的時候,陌禦塵睜開眼,清明的墨眸掃向她。
“你看。”白茶舉起自己的手,給他看磨破的地方。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兩個破了的血泡看起來特别瘆人。
陌禦塵立刻變了神色,眉心蹙起來。
“怎麽弄的?”他今天明明沒讓她幹過活。
“搬東西搬得,她們可過分了,故意讓我搬好多東西。”
陌禦塵音調冷了許多,“誰?”
“你是要找人算賬嗎?不用了,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你要是出手會顯得我很特殊,我還怎麽跟其他人打好關系怎麽跟劇組啊,這可是我事業的開始,你不能給我毀了。”
白茶故意把自己說得很可憐,但她沒想過讓陌禦塵替她報仇,她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罷了。
她把手伸出去,“擦點藥膏就好了,我的行李裏面有藥的。”
陌禦塵坐了起來,出去給她拿藥,天是黑的,視線很不好,但他如履平地,很快就把要拿了回來。
“過來。”
他拿了幾根棉簽,把藥擠在上面,白茶像個聽話的小學生,坐在他面前,伸開手,任由他先給她消毒,然後擦藥膏。
酒精殺在傷口上,白茶疼的臉皺成一團,手忍不住往後縮。
陌禦塵冷着臉用另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不準她亂動,但拿着棉簽的手輕了許多力道。
“你要是再受一點傷,這劇組别想待了。”處理完白茶的傷口,他倏地啓唇,冰冷的語氣裏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白茶幹巴巴“哦”了一聲。
“睡覺。”陌禦塵拉滅了帳篷裏的燈,命令道。
白茶躺下來,感受着身旁男人的氣息,大腦毫無睡意。
自從兩人分開後,這還是第一次睡在一起,哪怕是那次在酒吧……事後他把她抱了回去,甯願自己在書房待到天亮也不願意和她共處一室。
白茶眼珠子往男人的方向轉,過了幾秒,她閉上眼,逼着自己入眠。
半夢半醒的時候,她靠着僅剩的意識,翻了個大大的身子,依偎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