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陌禦塵躺在床上,手搭在額頭上,睡不着。
自從白茶從這裏搬出去,他就習慣性的失眠,嚴重的時候好幾天睡不着,得借助安眠藥物。
他心裏很清楚,吃藥隻是起到抑制作用,他的情況實際上是越來越嚴重的。
因爲一旦他對藥失去抗體,那就連僅有的能借助的東西都沒用了。
焱尊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白茶,想找她,想見她,想抱她,想……
這種欲望在心裏發酵,最後無止境的脹大,變成了骨子裏的癢。
福伯說她這段時間去外地工作,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對于他來說是件很煎熬的事,偏執症患者對于自己看上的東西,是想要百分之一百掌控的。
但陌禦塵盡量克制住自己不去查她的位置,這樣他就算突然發瘋要找她也沒有地方去。
自從知道自己的病複發後,他每天都會在心裏告誡自己幾百遍,離她遠遠的,越遠越好,哪怕效果甚微,他也盡最大的能力去做到。可是沒人知道,他有多難熬。
許以庭白天專程來找過陌禦塵,跟他提了一個心理醫生,是心理學泰鬥,前兩天剛剛斬獲了醫界最高的獎項。
許以庭費了很大的勁跟人家取得了聯系,對方看過陌禦塵的病曆後,對他的病情很感興趣,許以庭希望陌禦塵能去找那個醫生治療一段時間。
如果換成以前,陌禦塵二話不說就會拒絕,過了這麽多年,從一開始的滿懷信心到麻木,他對心理醫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腦海裏卻不停的有個人在說話,哪怕隻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機會,如果不試,你和她就徹底沒可能了。
緩緩吐出一口氣,陌禦塵睜開眼,拿起手機,給許以庭發了信息:“你說的心理醫生,名片發我。”
信息發出去後,陌禦塵扭頭看向旁邊放着的娃娃,幾秒後,他伸出手,把娃娃抱在懷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送的,上面有她身體獨有的那一抹果香。
腦子裏亂哄哄地劃過很多東西,雖然知道懷裏的娃娃不是她,卻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我病好,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站在你面前。
……
晚上,白茶一個人躺在帳篷裏玩手機,突然收到一個音頻提示。
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是什麽東西。
是她送給瞳瞳的那隻娃娃,娃娃有個錄音功能,你可以打開開關,對着娃娃說很多話,然後錄音就會以音頻的形式發送到送娃娃的人手機上。
白茶當時想,瞳瞳又不能說話,這個功能相當于沒有,就沒去管。可店員非拉着要她關注可以接收音頻的公衆号,然後注冊登錄。
她見店員那麽熱情,也不好打消人家賣東西的積極性,便注冊了。
白茶壓根沒跟瞳瞳提過錄音功能的事,現在看着接收到的音頻,估計是瞳瞳那邊不小心按到開關了吧。
本想退出去,但白茶突然有些好奇這音頻會錄到些什麽,便按了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