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劉東從天堂堕進了地獄。
他扔了箱子,抓着白茶的肩膀,像瘋了一樣猛烈搖晃,“東西呢,你放哪了?媽的快說!”
“這是你問人的态度嗎?”白茶冷笑。
“我……”劉東慌了神,一時間不知道該對白茶賠笑還是恐吓,他撫着額頭六神無主。
白茶繼續诓他:“你防着我,我不會防着你嗎?還有一個小時,如果我沒有平安回去,東西就會被我囑咐的人交到警局,你就真的完蛋了。”
她的袖子裏有一隻極爲小巧的錄音筆,已經将剛才的對話全數錄了下來,這會是打倒劉東的有力證據。
她一直想讓劉東親口承認罪行,但這人很謹慎小心,不亂說話,白茶怕打草驚蛇,一開始很有耐心地跟他磨,之後想出了這個主意。
劉東見她拿着東西去警局,肯定深信不疑裏面就是證據,拿到箱子後,他整個人放松下來,心理防備不會那麽重,是套話的最佳時機。
李涵的病曆白茶昨晚偷偷交給了秦琦雪,讓其先行送去警局,琦雪的身份即安全還會讓警局的人重視這個案件。現在就差這隻錄音筆了。
劉東将手握拳又松開,反反複複幾次,最終如洩了氣的皮球。
一看到他的表情,白茶便知道,自己赢了,劉東或許會有所懷疑,但他不敢拿自己後半生做賭注。
心裏一番掙紮後,劉東給白茶松綁,開車送她回去。
他現在很被動,恨不得殺了白茶,可是他的确賭不起。
經過黃河大橋的時候,車子沒油了,白茶抿了抿唇,見狀開口:“我就在這裏下好了。”
和劉東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她故作鎮定下車在橋上走。
劉東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懊悔地捶了幾下方向盤,這時手機響了,打電話的是當年劉東吩咐去辦李涵這件事的小弟。
接通後,劉東語氣不善地吼道:“不是說了别再聯系我了嗎!?”
如果不是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爛攤子沒收拾幹淨,他現在也不至于腦袋栓在褲腰帶上。
“不是,大哥,我就是覺得奇怪,要你說的這證據這麽緻命,爲什麽過了這麽多年,現在才把它拿出來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東表情立刻嚴肅起來,這麽一想,白茶一直在跟他打太極磨蹭時間,到現在爲止,他也沒親眼見到過她手裏的證據。
他想起剛剛在倉庫的情形,眉頭一蹙,立刻下車跑過去追白茶。
白茶扭頭見劉東追來,下意識撒腿就跑!
然而她的精力不如劉東,頭還很暈,沒跑幾步就被抓到了。
白茶轉過身子,用盡所有的力氣使勁去踢劉東的裆部。
劉東痛的蜷縮起身子,可是拽着她的那隻手硬是沒松,兩人在護欄邊推搡,劉東眼中隐隐瘋狂起來,“你是不是錄了音,把東西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手!”
他死死扣着白茶的肩膀,讓她大半個身子越過欄杆,有種要将她往河裏扔的意思,“交出來,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我沒什麽錄音筆。”白茶艱難出聲。
劉東眼中隐隐瘋狂,“好啊,你鐵了心想弄死我是吧,你也别想活,我死了也得找個陪葬的!”
話一說完,他把她推出了欄杆外。
“白茶!”
掉進河裏的前一刻,白茶隐約聽到了一句喊叫。
好像是陌禦塵的聲音……
白茶覺得自己肯定幻聽了,下一秒,水無情地湧進了鼻腔嘴巴,憑着本能,她掙紮着在河裏沉沉浮浮。
黃河水流湍急,白茶能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得跟着水流往前飄。
死亡的恐懼包圍着她,難道就要這麽命喪黃河了。
怎麽辦?好不甘心,她還有好多事沒做。
暈過去的前一秒,一隻炙熱的大手死死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