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想說什麽就跟我說。”陌禦塵冷冷開口,警告的看着許以庭,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好,一會兒跟你說,但我還是要先和家屬溝通,這樣有助于你的病情。”許以庭用着仿佛哄小孩的語氣說。
醫生辦公室分着外室和内室,許以庭讓陌禦塵待在外室,把白茶叫去内室談話。
陌禦塵不許,但白茶當然是選擇相信醫生的話,不顧陌禦塵的冷臉,跟着進去。
白茶一坐下便發問:“醫生,他的腿怎麽樣了?”
她隻知道陌禦塵的腿疾,下意識就把許以庭當成了骨科醫生。
許以庭順理成章地裝下去,摸着下巴說:“你不知道,陌禦塵這位患者的問題很嚴重啊。”
白茶心裏一沉,拍桌子站起來,“什麽意思?他的腿……治不好了嗎?”
“不不,相較于他的腿,他的心理問題更大,他不願意按照醫生的方案接受治療,這給我們醫院治療他的病帶來了不小的阻礙。”
“心理問題?”白茶沒聽懂。
陌禦塵有心理疾病嗎?
“沒錯,具體治療情況我說了你不一定能懂,我今天和你談話,主要是想讓你想辦法,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這個問題治好了,他的腿才能順利治下去。”
許以庭能看出眼前這個女人在陌禦塵那裏不一般,說不定能讓陌禦塵同意看心理醫生,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招。
他從口袋裏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名片,“我有個認識的心理醫生,陌禦塵的情況我已經發給他了,這是名片,你報我的名字,那個醫生會設定治療方案的。”
白茶似懂非懂的接過名片,“好的,謝謝醫生。”
白茶和許以庭談話的時候,陌禦塵一個人待在外面,低頭看着自己的腿,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剛剛白茶在聽到他的腿“沒救”後的反應和态度。
三年前,他醒過來,半死不活的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
腿斷了,看過許多醫生都說治不好,還缺失了兩年好像很重要的記憶,那段時間,說是生不如死,一點都不爲過。
沒治好之前,他坐在輪椅上看見過不少眼神,鄙夷的,心疼的,嫌棄的……每一個都如同刀刃深深的紮過來。
好在後來奇迹降臨在他身上,能站起來了,便也不太在意這些目光,雖然現在走路還有點跛,但譚醫生說,再過段時間,矯正好,就和正常人無異了。
因此,和白茶相處的時候,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是個殘疾”這件事,以緻于他忘了,她是在知道他的情況後和他訂婚的。
一個正常的女孩,得有多大的勇氣才願意去嫁給一個沒了腿的殘疾?
白茶從沒有對他的腿流露出任何負面情緒,剛才甚至還那麽認真的說肯定會治好。
思及此,男人忍不住彎唇。
真是……又蠢又天真。
隻有極少數親近的人知道陌禦塵的腿已經好了,其他人都認爲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陌禦塵一直隐瞞,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