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立刻關切的扶住秦川，問道：“親愛的你沒事吧？”
秦川擺擺手，擠出一絲笑容道：“放心吧，我沒事。老朱，你接着講，你爺爺衛子夫裏還提到什麽？”
朱峰一攤手，說：“這就麽多了。至于你剛才要說的珍珠翡翠白玉湯，那件事是正牌老朱家做的，目的就是爲了盡可能多的證明朱家的正統性。據我爺爺考證，亞熙亞大陸之上關于明朝以前的曆史都是空白，你們知道，曆史雖然是人書寫的，但是總歸會有遺迹留下來，後世一旦找到，那些都是鐵闆釘釘的證據，足以推翻曆史書，還原曆史的真相。而現如今發現的所有遺迹上書寫的曆史，居然都跟明朝有關系！老實講，雖然我想讓我的子孫萬世都當皇帝來統治這片大陸，但我知道，這絕不可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朱家不可能世世代代爲皇爲帝，這不科學！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來，唉。”
“你有沒有想過，逼的你父親跳崖的那個朱棣，其實也跟你們家一樣，不是姓朱的！”秦川沉聲道。他現在感覺比剛才好了一些，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推測，立刻說了出來。
“這不可能！”朱峰立刻就反駁道。
秦川道：“怎麽不可能？如果我說的事情成立，那麽剛才很多疑點就可以解釋了。爲什麽三體人不阻止衛子夫謀朝篡位，爲什麽他們讓衛子夫改姓朱？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他們真的像衛子夫日記裏說的那樣，那麽怕那個布魯斯劉，他們又怎麽敢違背布魯斯劉的意志，讓衛子夫這個西貝貨取代朱家執掌天下？所以真相隻有一個。就是朱棣，或者朱棣的祖先，也是篡位者！”
朱峰張了幾次嘴，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許久，他長歎一聲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隻是因爲我爺爺從朱家篡權，所以我們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可是那個布魯斯劉到底想幹什麽呢？”
秦川沉吟良久，道：“我有一個猜測，但現在還不适合說出來。我來問你。你剛才說，明朝以前的曆史都是無史可考，不僅無史，更是連一丁點兒文物古迹都找不到。那麽，明朝以後的曆史，都是有據可考的嗎？”
朱峰眨巴眨巴眼，說道：“讓我想想……就算是皇家機密文件，隔了那麽長時間也都分辨不清真假了。但是我模模糊糊有個印象，就是明朝的曆史，其實也是斷成兩截。一截有曆史文獻，但是沒有文物古迹，另一截則相反，有文物古迹，卻沒有曆史文獻。真正詳實的曆史文獻和文物遺迹，嘿嘿，當然是從我爺爺開始，你懂得。”
秦川他們當然懂，衛家被朱棣抄家滅門，可以說是仇深似海，又在三體人被迫下改姓了朱，他們拿三體人沒有辦法，隻好發洩在朱家所謂的“正統曆史”上，自然想方設法抹去朱棣之前的曆史。秦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朱棣的屍首定是被拉出來挫骨揚灰，然後和大便之類的穢物拌在一起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也難怪朱棣活剮三千宮女的事情能夠傳出來，這全是衛子夫在洩憤呐！
張雨這時候也明白秦川的意思了，問道：“老朱，那你說說，那個截點在哪裏？就是有曆史文獻和沒曆史文獻之間的那個截點。”
朱峰道：“是光宗之子，熹宗朱由校。”
“這個朱由校有什麽特别之處？”秦川問。
朱峰想了想道：“雄才大略，鬼斧神工。”
見衆人望着他，他接着解釋道，“據史料記載，他繼位的時候，這世界已經呈現末日趨勢，人類惶惶不可終日，但朱由校勵精圖治，治國，治軍，治民都是非常的厲害。而更令人歎爲觀止的事，此人是個科學天才。可以這樣說，在他之前，科學這回事隻存在于隻言片語的零碎史料上，甚至沒有玄學異能來的厲害。而朱由校陸續發明了一些事物，這才重新點燃了亞熙亞大陸上科學的火種，我看過一些史料，其實當時的科學已經很昌明了，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走的，都是鐵甲機器，就連武器也是花樣輩出，若是按照史書上記載那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屠滅血族不過是分分鍾的事，隻可惜，後來過了數百年，不知爲何，科學又慢慢衰敗下去。時至今日，也不過是交通發達了點，至于武器方面更是不能提，也就那源力步槍算是最強兵器了，而且你們有所不知，這源力步槍的發明，也是來自于帝國科學院首席科學家達文喜看了朱由校的一些素描才有的靈感。”
秦川沉默不語，消化着朱峰提供的情報。他慢慢在腦海裏有了一個更爲瘋狂的推斷。
這個朱由校有可能不是亞熙亞大陸的人，他應該和三體人一樣，來自無邊無垠的星辰大海！說不定他和連三體人都懼怕的布魯斯劉有着很深的淵源，所以後者才會如此庇護他。不過爲什麽布魯斯劉有那麽大的能量，卻僅僅爲朱由校做到這步田地，并任由他族李代桃僵，冒名頂替執掌亞熙亞大陸，那就很難揣摩了。而朱由校之前的曆史，自然都是由他親筆書寫的，朱元璋到朱由校，大概是另一個星球上面的王族吧，不知因爲什麽緣故，朱由校來到了這裏，他念念不忘故國家園，于是将腦海中家族的曆史照搬照抄，嫁接到亞熙亞大陸上，這才導緻在他之前，爲什麽隻有曆史，卻沒有相應的文物古迹。而之後爲什麽有文物古迹而沒有曆史，大概就是因爲有太多的家族取代了正統朱家，每一次的取代都要删減曆史，于是朱由校之後很多年的曆史，都顯得淩亂模糊。
秦川有了這樣的推斷，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爲這個想法太匪夷所思，說出來不能讓人信服，所以索性不說。
朱峰說到這裏，大概也是倦了，便道：“我們老朱家，不，老衛家和老朱家的故事都講完了，我可以一點都沒有藏私，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好朋友，鐵哥們，一起吃喝玩樂闖蕩天下，你們覺得如何？”
“沒有興趣。”秦川道。
朱峰正在興頭上，冷不丁被秦川澆了一盆冷水，感激萬分，可憐巴巴的看着趙鐵铮，後者于心不忍，出口道：“咳咳，徒弟啊，老朱現在也是個可憐人，國家和皇位也沒了，兒子被囚禁起來，據說被……咳咳，被那個了，女兒更是被仇人帶去了天空之城，他這麽慘，你看在爲師的面子上，就收留他吧。至于他想複辟，想奪回王位，那你就不用管了。你看成嗎？”
秦川見恩師都這樣說了，自然沒辦法推脫，他剛要說話，朱峰一咬牙站了起來。
“秦小英雄，我實話說了吧。你被天空之城來的大高手碎屍萬段，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裏，就說明你有超越天空之城的實力。天空之城廢我王位，奪我女兒，逼我祖上改姓，我老朱，不，我老衛早就受不住這股鳥氣了！”朱峰今年五十有二，雖然看上去沒有那麽老，但這些天受盡折磨，胡子拉渣，蓬頭垢面，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此時情緒激動，胸脯起伏不定，讓人看了心酸不已，他接着說道，“這王位和國家，我不要也罷，但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有仇不報天地不容，死去也無顔面對列祖列宗。隻要你答應替我報仇，日後我若恢複王位，定封你爲一字并肩王，加黃钺，加九錫，死後入太廟,子孫永享榮華富貴！我若恢複不了王位，也有一份大禮送給你。”
秦川聽他說話，前面大義凜然慷慨激昂，倒也敬佩，後面卻來了個大喘氣，又用高官厚祿來收買自己，明顯還想回去做皇上，不僅又好氣又好笑，剛要一口回絕，卻聽到朱峰最後一句話，不由得起了好奇心，遂問道：“說說看，你能給我什麽禮物？”
朱峰昂然道：“就是改變我爺爺和父親命運的那艘沉在黃浦江底的宇宙飛船！”
這下秦川可來了精神。他之前正愁找不到方法前往宇宙追殺傑克斯派洛，張雨的時空撕裂術太危險，這才将時空撕成一隻蛤蟆大就炸平了一座山，要是讓自己鑽進去，還不得炸平整個亞熙亞大陸，太危險了，秦川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冒這個險。正犯愁呢，朱峰提的這個條件，就好比是瞌睡時送來個枕頭，真令秦川大喜過望。
秦川問：“那飛船現在在哪裏？”
朱峰道：“被我爺爺拖走放在隐秘之處，隻有我能找得到。”
張雨冷不丁問一句：“還能飛嗎？”
朱峰頓時尴尬起來：“這個……我想應該還能飛吧。”
秦川的鼻子險些氣歪，要是不能飛，那跟個擺設有什麽區别，你好有臉提出來跟我談條件，剛要說兩句話損一損朱峰，這邊趙鐵铮搭腔道：“老朱，我記得你說過，是你爺爺剛好碰到那飛船上的按鈕，所以飛船救了你爺爺和爸爸，然後又發射中子波叫來三體人的，是吧？如此說來，那飛船定沒有壞，最多，隻不過是沒有能量了而已。”
朱峰喜道：“是是是，正是如此。”
“就這麽定了，老朱，這買賣我跟你做了！”秦川猛然站起來，目光炯炯的看着朱峰。
“成交！”
兩人手掌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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