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川呼喊自己的本名“娜塔莉亞”,娜塔莎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東西,終于來了。
那種東西叫**情。
娜塔莎隻覺得胸腔就要快樂的爆炸開來,至于右腿上哪點小傷,哪都不叫事。
還有一件事,娜塔莎沒有來得及告訴秦川,那就是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這件事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在末世裏還妄想過生日,未免有些可笑。
稍遲一點再告訴他吧,娜塔莎想。
哦,這個男人大概就是愛神送給我的禮物吧,謝謝你,好心的神!如果能夠報答你,我……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隻要你賜給我的快樂可以永恒。
娜塔莎的心中這麽肆無忌憚的想着,她卻不知道,和她同一天生日的那個神,不是愛神,而是一個受盡苦難的神。而能給人帶來永恒的,僅有一種東西。
死亡。
秦川雖不知娜塔莎心中所想,卻也覺得娜塔莎斷了條腿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現在對自己充滿自信,他深信隻要娜塔莎還有一口氣在,哪怕隻剩下一顆心髒,他都有能力将其複活。
這種自信雖然有些言過其辭,但并非盲目自大。秦川本人和張雨能活到今天,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不過秦川現在比較擔心另一件事。自己回了秦嶺,如何向張雨交代。他甚至似乎已經聽到張雨的咆哮,感受到張雨那長長的指甲在自己身上劃出一條條口子的痛感。
對了,這娘們最近還學會了撕裂時空的技能,會不會一怒之下把自己扔進二次元空間呢?
想到這些,他就頭痛。但總的來說,他是非常開心的。有女人如此深愛自己,哪個男人心裏不有點自鳴得意。
娜塔莎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心中滿滿都是幸福,她的眼睛和臉龐都因此散發着光芒。沒有什麽能比愛情更能滋潤一個女人。
但突然間,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娜塔莎的眼睛突然瞪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的臉龐也不再發光,而是呈現出一種慘白……
還有一種決絕的神情!
正在神遊天外的秦川并沒有注意到娜塔莎的臉,他隻是呆呆着盯着娜塔莎那條腿,心中想的是張雨的怒吼,以及大被同眠的旖旎風光。
而在他的背後,一個冰坨開始慢慢融化,本來應該凍死在裏面的傑克,竟然也仿佛開始融化。
就像蛇蛻皮一樣,他身上的那層白的有些誇張的皮膚,慢慢的褪去本來的顔色。
起初是傑克的腦袋,變成了黑色,他的嘴唇也比之前厚了許多。接着是上體,雙臂等渾身上下裸露出來的外置,都變成了黑色。
娜塔莎這才明白,這個白人傑克,其實他的本來面目,竟然是一個黑人!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傑克身上的冰坨融化後,他的右手竟然捏着一把三尺七寸長的火焰刀。飛刀。
他緩緩将這柄燃燒着火焰的飛刀從秦川的後背對準他的心髒。
娜塔莎因爲流血,幾乎沒有力氣說話,所以沒有出言示警。但在這一刻,她竟然全身充滿力量,大概是因爲蓄力的原因,本已快要停止流血的斷腿處,又汩汩流出血來。
娜塔莎憑借着這股力量,竟然僅用單腿就一躍而起。她的速度就像狂風一樣,你能感受到,但是你看不到。
秦川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被娜塔莎一把抱住,用力一旋,兩人的身子就調轉過來。
秦川先是看到娜塔莎背後突然出現的那個**的黑人,而後隻覺得娜塔莎的身子如火炭一樣燙。更可怕的事,他竟然聞到一股肉香,那不是少女的體香,而是烤肉的香氣。
秦川向下看去,睚眦俱裂!
娜塔莎的心髒處,釘着一柄火焰刀。而那火焰刀應該将娜塔莎的體内器官已經全部烤熟了。奇怪的是,秦川和娜塔莎貼在一起的地方卻感覺到一股寒冷。秦川心中一思量,立刻明白過來。
娜塔莎在替秦川擋刀的時候,生怕那火焰會透過她的身體傷到秦川,于是用最後一口氣,使用自己引以爲傲的四級控冰能力将自己的身體化作一個冰塊,以阻止火焰刀的威力。
娜塔莎已經死了。死在她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死在摯愛的懷中。她兌現了數分鍾前在心中對神的許諾,用決絕的獻身成就了自己愛情的永恒。
在她的身上,呈現出冰與火兩種溫度。這就是冰與火的青春。
在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無悔的微笑。爲愛而死,青春無悔。
秦川的心已經痛到極點,他低頭吻住了娜塔莉亞的唇。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
“呦呵,我傑克斯派洛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真愛嗎?可真愛怎麽一股烤肉的味道呢?說起烤肉,我倒餓了。喂,秦川是吧,這烤全人你吃不吃,你若是不吃,就讓給我吃吧。收好你的口水,别滴在上面了。”傑克斯派洛肆無忌憚的調侃道。
秦川看都沒看他一眼,他移開自己的嘴,輕輕将娜塔莎放在地上。他的動作如此之輕,仿佛娜塔莎不是死去,而僅僅是睡着了,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吵醒了她。
傑克斯派洛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見秦川沒有理他,頓時不耐煩起來。也難怪他,誰被人從背後偷襲,凍在冰坨裏那麽長時間,心情都不會好。
而且因爲那冰封術,傑克斯派洛的兩大保命法寶之一——“茭白罩”就這麽輕易的被毀去,自然更令他心痛不已。
最讓他生氣的,還是當屬别人看到了他的本來面目,他的種族。
傑克斯派洛是個黑人,但他做夢都想成爲一個白人。埃美柯家族中,白人高高在上,黑人的地位極其低下。他從小無父無母,無意中救了一個黑人老頭,得到了兩件法寶,這才脫胎換骨,借助“茭白罩”混入白人階層。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是個天才,除去身上那兩件法寶,他在埃美柯家族的地位都僅僅排在約翰之下。若是算上這兩件法寶,連埃美柯基地主席保羅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其實也存了幹掉保羅取而代之的心思,隻是覺得自己根基尚淺,時機未至,這才忍辱負重,任由驅使。
可是今天這茭白罩一破,自己兩件法寶二去其一,他肯定就不是保羅的對手了。更可怕的是他黑人身份的敗露,若是讓自己人知道這件事,那毫無疑問将面臨滅頂之災。倒不是因爲他是黑人,而是因爲他假扮白人。無緣無故假扮成另一個種族的人,那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黑人一族甚至是敵人方面派來的間諜?
猜忌心是最可怕的東西,它殺人不需要證據,僅憑莫須有三個字就可以弄死你,尤其是在這爲了生存下去,甯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安全漏洞的末世時代。
其實那十三枚冰錐中的一枚打在冰坨上的時候,被凍在裏面的傑克就已經蘇醒了。若是那時他便出手,約翰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不用死。但傑克斯派洛當然不會傻的去救一個從背後襲擊自己的人,更不可能去救知道自己隐藏實力和身份的人。
他起初是想抓秦川回去邀功,而現在自己的身份敗露,邀功的可能性就沒有了,剩下的就隻有殺人滅口。
卻不料那獨腿女竟然如此有膽識,傑克斯派洛雖然嘴上不說,心中也暗自佩服。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速戰速決吧,傑克斯派洛這樣對自己說。他根本沒有把秦川放在眼裏。秦川身上那種掠食細胞雖然令他羨慕和忌憚,但是他想的很簡單,别管你多牛逼,我都給你烤熟了,看你還怎麽牛逼。
于是傑克斯派洛又發了一枚火焰刀。
“既然你們如此深愛,就當我大發慈悲,送你去見她吧。”
火焰刀似乎連途經的空氣都給燒焦了,夾着熱浪,拖着長長的“流星尾巴”襲向秦川。
秦川連看都沒看。他随手一揮手中的狙擊槍,槍托正好敲在了火焰刀的刀背上。火焰刀立時改變方向飛向遠方,最後沒入土壤之中。
詭異的是,那火焰刀并沒因爲插入土中而熄滅,依然在熊熊燃燒,附近熱浪滾滾,灌木雜草都失去本來的原色,變得枯萎幹涸起來。最後,竟然嘩啦啦的燃燒起來。
而秦川手中的槍托也燃燒了起來,火勢很快蔓延,将整柄狙擊槍吞噬在火焰中。秦川隻好棄了槍站起來,他看着傑克斯派洛。
對方也看着他,吃吃笑道:“我知道你是個狙擊手,槍就是你最大的倚仗,你連槍都沒有了,拿什麽跟我鬥?”
秦川盯着他,眼神中漠然而又殘酷,他的聲音很低沉:“誰告訴你我是狙擊手?”
傑克斯派洛詫異道:“難道你不是。”
“就算我是,我也絕不會用槍來對付你。”秦川道。
“爲什麽?”
“因爲我不想讓你死的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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