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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中年人愕然,他很清楚自己所處的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全球防疫計劃生化藥物研究中心”,曾是當年那場席卷全球的浩劫中人類寄托了全部希望建造的前沿陣地之一,是全副武裝的堡壘。
當年美軍甚至在島上架設了防空導彈。
遭到三隻大型疫獸的同時入侵,這在中年人的腦中被判斷爲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概率大概比這座島突然沉沒的概率大不了多少……
“同樣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羅格斯擡頭瞟了中年人一眼,淡淡地說。
中年人愣愣地站在原地,這是前所未有的危機……三隻B級疫獸同時入侵基地……這足以殺死基地内的所有人。
“三……三隻B級疫獸……”
“至少三隻。”羅格斯糾正。
中年人癱坐在沙發上。
“你要相信他們。”
“他們還隻是孩子……”中年人低下頭,手指深深地埋進頭發中。
“你不能一直把他們當孩子看。”羅格斯淡淡地說,“在父親眼中,孩子永遠都是長不大的……但孩子終将超越父親。”
中年人捂着臉深吸了一口氣。
“這次會有人死麽……”
“暫時沒有人員傷亡。”羅格斯視線移回電腦屏幕,“有兩隻疫獸位置已經确認……”
中年人起身走到羅格斯身邊。
羅格斯一怔,擡起頭看着他。
“看什麽看?”中年人揮揮手撇嘴,示意羅格斯往裏擠擠,“讓個位置啊!”
安德烈緊緊握着手中的歌薩克騎兵刀,深吸了一口氣。
疫獸站在七八米外,應急燈昏暗閃爍的燈光映出高達三米的剪影,安德烈看清了這怪物的全貌,全身上下覆蓋黑色鱗片,一雙暗紅的眼睛在背光的陰影中灼燒,觸手布滿黏液相互糾纏如同地獄中的群蛇,密布的吸盤随着這怪物呼吸的節奏一明一暗地閃爍着幽藍色的熒光。
“原來是條……大章魚……”
安德烈見過不少疫獸,從連他都要費盡全力才能殺死的B級到對人完全夠不成威脅的E級,但沒有任何一種疫獸能像面前這怪物一樣能讓安德烈心中産生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疫獸立在原地,三米高的身形高聳如山,但它面前的人類也屹立不動凝如山嶽。
一人一獸冷冷對峙。
“好極了……小夥子……”安德烈擡起槍口他手中的槍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鷹”,這種槍的口徑是恐怖的12.7毫米,與其他的9毫米手槍不同,它曾以能把對手打飛十米遠的巨大威力享譽世界。
疫獸的瞳孔猛地如蛇般縮成細縫,不自覺地後退,面前的這個人類前一刻還是一座山嶽,但下一刻已化作*人的刀鋒!
冷冷的殺氣撲面而來。
安德烈扣動了扳機。
巨大的槍聲被隔音牆壁困在病房中,震耳欲聾。
12.7毫米的鋼芯彈命中了疫獸的左眼,子彈留下了貫穿傷擊中了對面的牆壁。怪物嘶吼着撲上來,撞翻了身邊的輸液挂架和櫃子,瓶瓶罐罐噼裏啪啦摔了一地。
安德烈後躍躲開飛射的觸手,落空的觸手擊穿了地闆。
青年落在床上,又開兩槍。
爆鳴聲刺激着安德烈的耳膜,隔音性極佳的病房讓槍聲成倍放大了。
憤怒的疫獸撲上來将病床劈爲兩半。
這東西大得驚人的力量讓安德烈暗暗咋舌,若是被它擊中恐怕會被攔腰截斷。
安德烈猛地側身,觸手擦給他的肩膀。
又是擡手一槍。
疫獸嘶吼咆哮着撲上來,子彈連減速的作用都沒有。
什麽……
安德烈被正面擊中,強大的動能瞬間灌注全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槍脫手飛出。
劇烈的疼痛發散到四肢百骸……見鬼……
安德烈翻滾進一邊的病床底下,躲過疫獸接下來的一擊,同時将沙漠之鷹撿回來。
雙方都很驚訝。
安德烈被疫獸正面擊中,強大的動能本能擊碎他全身的骨骼并使他的五髒六腑全部移位,但這個人類卻能幾乎不受任何影響地躲開它的下一擊。
疫獸被四發子彈正面命中,這本也是足以緻命的傷。
子彈不起作用麽……
觸手抽下來,将安德烈藏身的病床劈成兩截。
疫獸僅剩的一隻獨眼緊緊盯着坍塌的病床,這一擊能将病床和地闆同時擊穿,人類不可能在這一擊下生還……
木屑噼裏啪啦地落下來,灰塵在昏暗的燈光中飛揚,病房緩緩歸于寂靜……
看來那人類是死了……
疫獸轉身,它有些疲憊饑餓,不過它不擔心……這裏滿是食物……
“别高興地太早啊……”黑暗中有人低低地說。
下一刻病床碎屑飛散,人影飛躍而起,化作一抹極緻的刀光!
雷沃汀,出鞘!
刀刃反射應急燈光閃爍着金色,化作一道長虹在兩米高的半空中自左而右斜劈而下!
汁液飛濺。
兩節腕足落在地上,如垂死的蛇般瘋狂扭動。
一隻腳從黑暗中踏出,穿着塑料拖鞋,将地上的斷腕踩成一攤汁液。
安德烈冷冷地站在陰影和燈光的交界處,身前橫着歌薩克騎兵刀,露出半張臉和微笑。
疫獸站在病房中央,它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麽能從剛剛的攻擊中活下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同了……剛剛明明是垂死掙紮的獵物,頑強的獵物它見過不少,有些甚至能對它自己造成威脅,但它們最終都逃不過被自己殺死的命運……但現在這個人拿把刀站在那裏……俨然是位獵殺者。
這是碰見天敵才會有的感覺……但它是B級疫獸,是位于食物鏈頂端的絕對獵食者,從來都不存在天敵。
安德烈反握長刀,盯着病房中高達三米的怪物。
疫獸紅色的瞳孔驟然緊縮,它無意間撞見了安德烈的目光,它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任何出現在它面前的生物眼中隻有恐懼和絕望,但這個人的眼中跳動着火焰,仿佛灼燒一切。
他背後是鋪天蓋地的殺機。
它恐懼了,沒來由地恐懼起來。
安德烈沒給它恐懼的時間。
病房中響起爆裂聲,如同沙鷹的又一次擊發。
整個樓層都能感覺到震動。
病房中煙塵彌漫。
疫獸眼球左右滾動,搜尋安德烈的身影,但病房裏空蕩蕩的,他失去了目标,不再捕捉到那個人類的氣息。
那個人類的氣息随着剛剛的爆裂聲一同消失了……他自爆了?
疫獸突然不動了,如山嶽般三米高的巨大身軀似乎在一瞬間趨于靜止,瞳孔驟然凝固。
棕發的青年保持着出刀的姿勢穩穩地站在疫獸的背後,房間的另一側。
一瞬間整間病房都靜止了,空氣被凍結,揚塵被凝固。
白紙輕輕飄落,在空中居中化作兩半。
細微的白紙破裂聲響起。
猶如在死寂的黑色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激起滔天巨浪。
金屬衣帽架無聲無息地斷裂,斷面光滑如鏡。
水杯,挂曆,床頭櫃,花瓶……病房中的一切依次斷裂,仿佛死亡的擊鼓傳花,無從逃脫的命運被串成一線。
壓抑至極的死亡。
安德烈輕輕呼了一口氣,直起身子。
身後如山的龐大身軀無聲地坍塌。
青年沒有回頭,他擡頭看着面前的這堵牆。
牆皮緩緩剝落,一道橫亘牆面的刀痕。
仿若斬斷空間與命運的一刀!
安德烈悠悠地轉身,歎了口氣,“把病房搞成這個樣子……安娜知道了恐怕會殺了我吧……”
他駐着長刀,上前踹了踹疫獸,“嗯?死了?”
“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安德烈俯身湊近上下打量屍體,摸了摸下巴,“這玩意至少有B級吧?島上有這種怪物麽?”
疫獸的屍體倒在病房中,這東西的左眼被子彈貫穿,一道幽深的刀痕一直延伸到眼眶,這就是造成疫獸死亡的原因,安德烈的長刀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斬爲兩段。
安德烈試圖把疫獸翻個邊,但這個玩意兒近三米高恐怕有上噸重,他試了試隻好作罷。
“滿手粘糊糊的……”安德烈搖搖頭,找來床單擦手,“真惡心……”
他跨過疫獸的屍體,将歌薩克騎兵刀扛在肩上,準備出門。這間病房已經徹底毀了,他擅長破壞但不擅長修理……應該說整個特種任務執行部絕大多數都是擅長破壞但不會修理的人……安娜絕對要來找他的麻煩……想到這點安德烈就想捂臉,他能對付B級疫獸這種龐大危險的生物,但對那個女孩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大概母老虎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安德烈準備好了諸如“這都是那隻疫獸的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已經盡力想保護病房但奈何那隻疫獸太強還請你節哀順變……”之類的說辭,指望能蒙混過關……好歹自己還是個病人呢,她再怎麽樣也不能太過分……對吧……實在不行我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吧……
背後突然想起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音,就像老鼠的潛行。
安德烈一怔,這裏是四層的醫院,哪來的老鼠?病房裏除自己以外唯一的生物就是被自己留在身後的疫獸屍體……
他猛地轉身,六條觸手如蟒蛇般撲過來。
安德烈犯了個緻命的錯誤,他低估了這東西的生命力,頭足類生物的神經中樞與身體不成比例,安德烈的那一刀足以毀掉其他生物的腦,但卻不一定切斷了這怪物的神經中樞。
“铛——”歌薩克騎兵刀遭到重擊脫手飛出,在地闆上打着旋滑到牆角。
腕足緊緊纏着安德烈把他帶離地面,疫獸的獨眼在黑暗中迸發出猙獰殘忍的光。
沒有任何生物能掙脫它的腕足。
食物……終究是食物。
它的腕足極爲有力,但它并不打算用腕足絞死安德烈。
它的嘴猶如巨蠕蟲的吻一樣外翻,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倒鈎狀的牙齒。
“像吃掉我?”安德烈淡然地望着面前的疫獸,居然還微笑起來,絲毫沒有作爲食物的覺悟。
疫獸頓了一下,這個人類違反常理的反應讓它感到疑惑。這是難免的,如果送到嘴邊的巨無霸漢堡包突然咧開大嘴笑起來,任誰都會一愣,有些人或許還會吓一跳。
“老爺子說得果然沒錯……”
青年拔出沙漠之鷹,插進它的嘴裏。
“再見……”
安德烈眉頭一挑。
槍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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