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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楊越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滿頭冷汗。
“喲……你醒了?”有人在耳邊悠悠地說,很清脆的女聲。
這是什麽地方……入眼一片白色……我上天堂了麽……楊越暈暈乎乎,眼睛漸漸适應了強光,眼前是一張人臉……這是……
“莉莉?!”楊越清醒過來,“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呢……”女孩輕輕敲了敲楊越的腦袋,“你還沒睡醒吧?”
睡醒?楊越一愣……我沒死麽……話說這裏是什麽地方……
自己躺在一張靠窗的床上,窗外一片漆黑,房間裏很亮,床的另一側挂着白色布簾,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這裏是……”楊越環顧四周,“醫院?”
“終于清醒了麽?”莉莉站在一邊,“這裏是醫院。”
“我怎麽會在這裏……”楊越有些頭疼,他隻記得在疫獸研究所裏自己沒能殺死那頭銀斑鱗狼,按常理自己此時應該已經命喪狼口……怎麽會在醫院裏?
“咔嚓”一聲,門被推開了。
女護士推門而進。
“你醒了?”護士走到楊越床邊,伸手在楊越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她的手很柔軟,很冰涼。
“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楊越向後縮了縮,這個護士渾身上下都是壓迫感。
“四層醫院。”護士直起身子低頭看着楊越,白色口罩後一雙深綠色的眼眸。
“我怎麽會在這裏?”
“蘇文清送你過來的。”護士轉身。
“安娜……”莉莉叫住她,“幫安德烈看看?”
“不看。”護士聲音毫無起伏幹脆利落地拒絕,“那個白癡……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莉莉一呆,噗哧一笑,“說得也是……那個白癡……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喂喂喂喂……你們兩個……”病房裏突然有人嚷嚷,“我聽到了!”
楊越一怔,病房裏還有另一個人,聲音從布簾另一側傳出來。
布簾随即被拉開,一個褐發青年坐在床上,“什麽叫作‘讓我自生自滅’?有這麽咒隊長的麽?”
女護士摘下口罩和護士帽,一頭瀑布般華麗的金發流溢而下,這是一個年輕女孩,年齡大概二十歲左右。
“你能活着回來就已經是運氣了……”金發女孩冷笑,“那種身體狀況還去找加藤清正,你是嫌命長麽?”
“不……我……呃……”青年大汗,轉頭望向站在一旁的莉莉,莉莉抱着雙臂悠悠地轉過身去。
女孩冷哼一聲,甩門而去。
青年望着她的背影搖頭苦笑。
楊越在一旁發愣。
“這位是安德烈·斯裏揚諾夫……”莉莉回頭,發絲飛舞,伸手指了指床上的褐發青年,向楊越介紹,“赤狐小組隊長。”
“喂喂喂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安德烈拍了拍床單以示向莉莉抗議,“怎麽讓人感覺你像是在逛街的路上踫見了一堆狗屎?我有那麽令人反胃麽?”
莉莉兩眼望天表示抗議無效。
“你好……我是楊越……”楊越愣愣地點點頭。
“呀……楊越……”安德烈瞬間回魂滿臉笑容趴在床邊上努力伸出手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沒想到我居然能一睹尊容實乃萬幸……”
楊越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他不明白……爲什麽每個赤狐小組成員踫見自己表現得都如此……如饑似渴?
安德烈收回手啧啧贊歎。
“怎麽了?”楊越一怔。
“你在島上可是個傳奇人物啊……”安德烈說,“如今有幸一睹真容實在是有些感歎……”
“有那麽誇張麽?”
“這可是事實!”安德烈一拍大腿,“你有照片麽?全身照半身照都行能給我一張麽?我想放大了裝框裏挂牆上供起來每天對着它燒香……哎喲!”
莉莉站在床邊糾着安德烈的耳朵将他的頭按進了枕頭裏。
“他所說的話楊越你可以直接無視。”莉莉做完這一切拍拍手起身,“這家夥是基地裏唯一空前絕後的白癡,你不用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喂喂莉莉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你的隊長!”安德烈爬起來悲憤地抗議。
莉莉轉身糾住安德烈的耳朵又把他的頭按進了枕頭裏。
“哦?銀斑鱗狼?”安德烈斜倚在枕頭上。
“那不是B3級的疫獸麽?”莉莉坐在安德烈床邊,“蘇文清讓你對付它?”
“是啊……”楊越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上一道兩厘米的傷痕,這是伯萊塔從手中滑落時劃傷的,“說起來蘇文清哪去了?”
“蘇文清?”莉莉和安德烈對視一眼,“他把你送到這兒就離開了……”
“走了?”楊越皺眉,“要是讓我碰見他準要他好看……”
“B3級疫獸麽……”安德烈靠在枕頭上仰望天花闆。
“是啊……他擺明了就是想要幹掉我吧?”楊越嘟囔。
“不會不會……”安德烈擺手笑,“他要真想幹掉你你還能活到現在麽?你其實毫發未傷吧?會躺在這裏隻是因爲有些脫水和驚吓過度而已,這說明蘇文清在最後一刻把你救了下來。”
“蘇文清救了我?”楊越愕然,“他把我關在那座見鬼的鬥獸場裏……”
“不不不不……那可不是什麽鬥獸場……”安德烈搖頭,“那隻是研究所裏專門研究動物行爲學的圍場而已……”
“蘇文清還告訴我那裏死了很多人……”
莉莉在一邊笑,“這整座島上一共也隻有一百五十人,怎麽可能會有很多人死在那裏?他是在吓唬你呢。”
“他是在……吓唬我?”楊越愣住了。
“當然是吓唬你啦……”
“他爲什麽要吓唬我?”
“嗯……”安德烈沉吟,“蘇文清從不做無意義的事,他這麽做必定有他的理由……依我看……他隻怕是想讓你增漲些經驗……”
“經驗?”
“楊越……與銀斑鱗狼對峙是什麽感覺,你還記得麽?”安德烈問。
“什麽感覺?”楊越一愣,眼前浮現出那一雙噩夢般的幽綠狼眼,他很難形容自己處于危機當中時的感覺……或者說任何人都難以形容那種感覺……恐懼?驚慌?好像都是……好像都不是……語言實在太蒼白。
“與銀斑鱗狼對峙後并能回味那種感覺……”安德烈說,“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對絕大數人來說,撞見銀斑鱗狼這種B3級疫獸……就喻示着死亡,那張滿是鱗片的狼臉将會是他們一生中見到的最後一張畫面。”
“但他也太誇張了吧?”楊越撇嘴,“他還說什麽‘如果我棄權,他就要親自解決我’之類的話……”
安德烈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楊越一眼,“如果你棄權……就親自解決你……”
“是啊。”楊越點頭。
安德烈沉默下來,轉頭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無星無月。
“那才是……最真實的監獄島啊……”
奧森站在門前,擡頭看了看銘牌,他很久沒來過這兒了,這扇鐵門看上去又老舊了不少。
“進來吧……你在門外站得也夠久了。”門内有人淡淡地說。
奧森一怔,伸手推開鐵門。
門開時的金屬摩擦聲一如既往的刺耳。
黑發青年背對着他坐在房間另一頭,面前擺着筆記本電腦。
奧森站在門口,一腳在門内,一腳在門外,仿佛橫跨兩個世界。
他走進房間,擡頭看了看日光燈。
“燈亮着就是安全的……”黑發青年悠悠地說,“你還記得啊……”
奧森怔了怔,歎了口氣,“怎麽可能會忘記呢……”他後退一步,微微躬身,随即後翻一腳蹬在身後的牆壁上,從垃圾山上空翻躍而過,在蘇文清面前穩穩落地,觸地無聲,仿佛一片羽毛飄落。
這是近乎超越人體極限的行爲,蘇文清的房間裏雜物堆積如山,有兩米多近三米高,楊越每次翻躍這座垃圾山都堪稱是一項大工程,費時費力一不留神還會馬失前蹄,但奧森不借助任何工具憑空躍過了這個高度。
蘇文清慢慢轉過身來,看着落地的奧森,“你還是那麽輕……奧森·韋爾斯……”
“副部長……”奧森起身。
蘇文清搖搖頭,“我早就不是什麽副部長了……奧森……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
奧森一愣。
“有些事本該被忘掉……但你卻忘不掉……”蘇文清淡淡地說,“不知道如何遺忘……活着會很累的……”
奧森沉默。
“如果你夠聰明……你這次回來就不該來找我……”蘇文清搖頭,“這裏是個早就被遺忘的地方……我也是個早就被遺忘的人……”
“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被遺忘的……”奧森擡起頭,直視蘇文清的雙眼,他在那雙隐藏在玻璃鏡片後面的淡黑色的瞳孔中又看到了當初的蘇文清,“這是你教給我的……”
蘇文清一愣,笑着搖了搖頭,“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我剛從那邊回來……”
“拉塞爾又人手不足了?”蘇文清笑。
“那邊出了問題……”奧森點頭,“它們開始移動了。”
“哦?”蘇文清眉毛一挑,“你剛剛去找過羅格斯吧?”
“是的……”奧森點頭,“将軍的命今是繼續監視。”
“繼續監視……又是繼續監視……”蘇文清冷笑。
“副部長……”
“哪片區域不穩定?”蘇文清推了握眼鏡。
“A3。”
“隻有A3麽……”蘇文清的指節輕輕叩着桌子,“這件事艾米莉娅知道麽?”
“隊長?”奧森一愣,“……她知道了。”
“知道了?”蘇文清一怔,“……把她看住,無論如何别讓她到那邊去……那個瘋丫頭……”
“我知道了。”奧森點頭。
“A3區域……”蘇文清靠在扶手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A3……”
“副部長……”
“去告訴拉塞爾·克勞……”蘇文清仰頭看着天花闆,“不要輕舉妄動,繼續監視……A3有特殊的觸發機制……單單殺死‘皇後’是沒用的,那樣做會害死全島的人……”
“是。”
“真可笑……我居然也會說出和羅格斯一樣的話……”
奧森看了蘇文清一眼,有些遲疑地說:“你還在……恨将軍麽?”
蘇文清偏頭看了奧森·韋爾斯一眼,笑,“其實恨一個人才是世上最累最損人不利己的事……但你知道爲什麽世上還會有這麽多仇恨麽?”
奧森愣愣地搖頭。
“因爲……這世上有許多人一旦失去了仇恨……就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蘇文清聲音很輕,像是說給奧森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活着……也需要理由麽?”
蘇文清微笑着搖了搖頭。
奧森怔怔地看着蘇文清,翻身後躍落在門口。
“副部長……你也是個很累的人呐……”奧森偏頭歎了口氣,出門而去。
“真是個固執的小子……”蘇文清笑了笑,打開抽屜,裏面放着一把格洛克17。
蘇文清将格洛克握在手中,怔怔地看着手槍,槍身擦得很亮,槍柄上刻着兩個大寫字母“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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