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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條規定?”
蘇文清偏頭看着楊越,挑了挑眉毛,收回手指,“還是算了吧。”
“诶?什麽叫‘算了吧’?”楊越嚷嚷,“你在吊我胃口麽?”
“第三點跟你其實沒啥關系……”蘇文清搖頭。
“既然沒關系,那就告訴我啊……”楊越皺眉。
“你何必要管一條跟你沒什麽關系的規定?”
“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楊越撲上來糾住蘇文清。
“好吧好吧……松手……我告訴你就是啦……”蘇文清拍掉楊越的手,“第三條規定……餐廳裏吃飯不能剩菜!”
“诶?”楊越一呆,這是什麽規定?前兩條勉強還算是符合一座軍事基地應有的規定,但第三條爲什麽突然降級成某家餐館的标語?“不能……有剩菜?”
“是啊……”蘇文清一臉笃定語重心長,“你我都是中國人,勤儉節約是中華傳統美德……”
“這是你胡編亂造來糊弄我的吧?”楊越湊近蘇文清。
“哪有……”蘇文清大汗,“不信你可以去問别人……”
“哼。”楊越别過頭,撇撇嘴,“不想告訴我就直說啊……有什麽了不起……”
“……我早就直說了……”
楊越狠狠地瞪了過來,蘇文清連忙閉嘴。
蘇文清無奈地搖頭,躺倒在草地上,手指着天空,“你看……”
“嗯?”楊越也擡頭,“怎麽了?”
“星星啊……”蘇文清喃喃。
楊越擡頭看着天空,南半球的銀河格外璀璨,橫跨天際。
“傳說如果能在流星前許願,願望就能實現……”蘇文清說。
“诶?”楊越一愣,笑着搖了搖頭,“那是哄小孩子的吧。”
“是啊……哄小孩子的……”蘇文清怔怔地望着星空,有些出神。
楊越看着蘇文清,感覺今晚的蘇文清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大概是他沒那麽神神叨叨。
“……人死後能變成星星麽?”蘇文清問。
“那也是哄小孩子的啦……”楊越拍了拍蘇文清的肩膀,“你沒事吧?我怎麽感覺今晚你怪怪的?”
“楊越……”蘇文清偏頭。
“嗯?什麽事?”
“在半夜……你有時會睜開眼睛麽?”蘇文清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诶?”楊越撓了撓頭,“你爲什麽會問這個……我每晚都睡得很死……”
“如果你躺在床上睜開眼睛……你會看到什麽?”蘇文清接着問。
“能看到什麽?”楊越一頭霧水,“能看到天花闆啊。”
“是啊……”蘇文清歎了口氣,“能看到……天花闆呢……”
玻璃心推開房門,歎了口氣。
艾米莉娅站在窗邊,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地闆上。
“姐姐。”玻璃心走到艾米莉娅身邊。
“你今晚去找楊越了?”艾米莉娅問。
“……是。”玻璃心點頭。
“我告訴過你……不要去找他……”艾米莉娅歎了口氣,摸了摸玻璃心的頭,“你又不聽話了……”
“哼……”玻璃心嘟囔,“我隻是好奇而已啦……”
“你對他使用了‘讀心術’吧?”
“呃……”玻璃心點點頭,“……但沒什麽結果啦……那個白癡隻有這幾天的記憶……”
“以後盡量不要使用讀心術了……”艾米莉娅歎了口氣,“最近其他小組都對楊越很感興趣,我們還是少沾惹事非……”
“其他小組?”
“前不久安德烈來找過我。”艾米莉娅淡淡地說。
“安德烈?那個‘死亡微笑’?”玻璃心皺眉,“他來幹什麽?”
“他懷疑楊越可能與‘白皮書’有關,所以來找我商量。”艾米莉娅回答。
“白皮書?!”玻璃心一怔,“不……太可能吧……”
“是啊……”艾米莉娅擡頭望着皎潔的明月,“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然後呢?”
“我建議他去精神科看看,治治他的妄想症。”艾米莉娅淡淡地說。
玻璃心噗嗤一笑,“聽說安德烈又去找了加藤清正?”
艾米莉娅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找加藤清正……兩人又打了一場。”
“……又打了一場?”玻璃心一愣。
“這是加藤清正不久前和他定的規矩……”艾米莉娅說,“兩人見面就必須打上一場。”
“真是……極緻的二貨和空前的白癡的激烈碰撞啊……”玻璃心雙手搭在窗沿上,呼了一口氣,“結果呢?誰嬴了?”
“加藤清正……”
“果然不出所料……還是二貨要強上一些吧……”玻璃心撇嘴。
“不要小瞧安德烈……他們兩個拼刀戰。”艾米莉娅搖搖頭,“在整座基地,加藤清正的刀法是最強的。”
“最強的?”玻璃心挽着艾米莉娅的臂彎,“他怎麽是最強的?這裏不是還有‘女武神’麽?”
艾米莉娅輕輕敲了敲玻璃心的腦袋,“不要再胡扯了……我可比不上加藤清正,他可是擁有‘劍聖’稱号的人……”
“哼,在我眼裏……”玻璃心吐吐舌頭,“……姐姐就是最強的。劍聖什麽的就讓他見鬼去吧。”
艾米莉娅淡淡地笑,搖搖頭。
楊越仰躺在草地上,默默地望着星空,空曠的天宇總是把人襯托得極爲渺小,楊越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原來自己是如此微不足道……但又有如此真實的存在感,生命就在身體上流動,時間在指間流逝,自己更像一個見證者而非參與者……
在監獄島上待了一個多星期,一切都像夢境一樣不真實……世界毀滅了?開玩笑吧……怎麽可能……世界就在自己的腳下是那樣堅不可摧,楊越深刻地體會到世界會毀滅這件事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當一個人無法面對某件事時總會本能地逃避,所以楊越這些天沉浸在渾渾噩噩的生活中,但此時他躺在草地上,頭頂上是漫天繁星,他第一次如此真實也擁抱了世界,但他再也無法回避這個事實,世界已經毀滅了,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夢一向是人逃避現實的工具,任何人面對無法接受的事第一想法總會是“我不會是在做夢吧?”但大多數人有這種想法時也恰恰證明了他不是在做夢,現實比夢境更殘酷。
楊越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這裏太空曠……空曠得吓人……不像在待基地裏拖地,走廊就隻有一個方向,他從這邊推過去再從那邊拉過來,永遠都有方向,但在星空下自己心中的弱點暴露無遺,在世界的審視下他無處可逃,楊越忽然恐懼起來,他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回基地。
“蘇文清……”楊越轉身,愣住了。
蘇文清躺在他身邊,斜側着身子,半框眼鏡落在一邊,微閉着眼睛,面色很安詳,呼吸勻稱——楊越第一次見到蘇文清熟睡的樣子,原來一點兒也不特殊,像個安靜的大孩子,普普通通。
這一刻,楊越心中的恐懼煙消雲散,他知道這裏不是夢境,因爲這裏有一個人如此真實地躺在你身邊啊……近到觸手可及……
“走啦……”楊越輕輕推了推蘇文清,“在這兒睡覺會感冒喔。”
蘇文清紋絲不動。
“真拿你沒辦法……”楊越搖了搖頭,拾起眼鏡重新戴回蘇文清臉上,将他扶起來背到自己背上。
楊越背着蘇文清有些踉跄地起身,見蘇文清平時清清瘦瘦,沒想到這麽重……
月光仍舊灑在這片草坪上,将兩個人的影子的投在地上,明月遙遙地挂在天邊,默默地目送着兩個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基地裏。
約翰·羅格斯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已近深夜,他擡頭看了看挂鍾,歎了口氣。
他在這間辦公室裏工作了二十年,他有撫摸家縣的習慣,純木制家具被磨得很光滑,不知多少人進過這間辦公室又不知多少人出過這間辦公室,人們來了又走但隻有他始終堅守在這裏。
羅格斯站在書架前,文件夾一排排整齊地擺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本黑色封面的《聖經》夾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中間,他很喜歡這本《聖經》,皮革制的封面手感很厚實,羅格斯喜歡這種傳統材料的厚重和其中蘊含的曆史積澱,塑料是年輕的材料太輕浮。
但他今晚沒有時間看聖經,他在找一份早已被遺忘的文件。
羅格斯放棄了努力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這已經是第三次搜尋,但仍然沒有結果……這證實了他一個最可怕的猜想。
羅格斯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窗外月光皎潔,漆黑的叢林蔥蔥籠籠,像是在護欄外張牙舞爪的巨獸。
“不在這裏……”羅格斯望着窗外的林海,“……那麽隻可能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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