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宇宙的選擇】
“哈利路亞！”
“感謝天父！”
“——阿門！”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如來至尊！”
“阿拉真主！”
身在破舊工廠裏人感受不到世界上陡然爆發出的狂熱，在科技時代的今天，在萬事萬物被劃分爲能被科學解釋的和過段時間也能被科學解釋的時代裏，能爆發出如此狂熱的宗教熱情，這簡直是所有宗教領袖做夢都無法想象到的事情。
科學讓人類如神靈一樣：擁有了千裏眼、千裏耳、有了飛機、有了大炮，有了潛艇、有了軍艦、有了衛星、有了航天飛行器、有了更爲悠久的生命、有了更爲明朗的未來……
人類用科學诠釋世界，也用科學更新道德。
科技讓人智慧，讓人渺小絕望，也讓人狂妄，禮敬神佛和自诩爲神的從古至今不知凡幾。
但是這一切的狂妄，一切的卑微……
在一個真正神靈面前，顯得那麽可笑，不管是狂妄還是渺小都變得是那麽不值一提。
而現在，這個神靈用人類無法想象的方式突如其來的切入人類的生活。
世界一片喧嚣沸騰！
而這些神迹的起源地，廢舊工廠卻似乎沒有謙卑恭敬之心，隻有一雙神聖無比的紅玉大手不斷朝着前方的黑色球體伸了過去。
佛說：彈指一揮間，人就有九百個念頭生滅。
誰也不知道這一刻，面臨生死的黑球之中蘇見神究竟有何想法。
或許什麽都沒有想，或許什麽都在想。
當時無論如何，這一彈指無疑是他生命中最真實也是最漫長的一彈指。
不管是萊克斯·盧瑟還是蝙蝠俠，他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被黑球封印能力的小克拉克，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将小克拉克的印記從時間長河裏清洗掉。
縱橫時間長河，來往往昔将來。
這本身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超凡神力。
蝙蝠俠在沉默，萊克斯·盧瑟目光裏隐藏着目的。
隻有小醜目光一變，神色陡然複雜，嘴唇輕輕顫動，似乎在跟某個不可見的存在交談……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隻有隐約中傳出的幾個近乎喃喃的聲音：
“是你……送到……五十年……”
“……最終次元……”
那雙神聖的大手越來越近，彌漫全球的神聖感也越來越強，神迹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在全世界的禮敬之中，那雙紅玉大手的色澤越來越鮮豔，威能越來越強，蘊含的神力也越來越磅礴，隐約間就連那神人被星光照耀的面容也似乎泛起微笑。
一切。
勝券在握。
水到渠成。
就在紅玉大手就隻距離蘇見神不到一公分的時候，一切都将結束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讓蝙蝠俠頭皮發麻的聲音來。
“蝙蝠俠……”
蝙蝠俠轉過身，就看見小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着牆站了起來，雖然看起來模樣艱難，但是好歹站立起來：
“我與很多所謂的‘英雄’做過對，但是隻有跟你玩的時候，才真心有意思。”
“因爲你赢在意志！”
“赢在技巧！”
“超人隻不過是嬌貴的理想主義、神奇女俠任性的公主、綠燈俠和閃電俠隻不過是小孩子而已！唯有你，用肉身去抵擋子彈，用意志去抵抗傷痛，用大義去對抗邪惡。他們成爲英雄是他們想成爲英雄，而你成爲英雄是因爲你根本不想成爲英雄。你爲了讓你堅持的正義勝利，你願意一無所有，你願意被千夫所指，你簡直是堅不可摧，這也是你數次打敗超人的原因之一。你不知道跟你作對是一件多麽讓人沉醉的事情，那麽美妙，那麽迷人，那是超越了荷爾蒙不知道多少倍的刺激和享受。雖然真的很遺憾，但是我不得不和你說再見了。”
“朋友，再見了——”
蝙蝠俠面具下的眸子蕭冷，緊緊盯着小醜沉聲問道：“小醜，你想幹什麽？”
小醜忽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蝙蝠俠，沉聲道：“與魔鬼搏鬥者要小心自己在搏鬥中也變成魔鬼。當閣下往深淵裏看時，深淵也在注視着閣下。”
“好自爲之，蝙蝠俠！”
緊接着就聽見小醜的身體裏陡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破碎聲，如青瓷墜地、如美玉落桌、如淚落金盆。
小醜整個人像是跨越空間一樣，直接出現到漩渦旁邊，一隻銀光璀璨，與紅玉大手不相上下的大手陡然從小醜眉心伸出。
這大手一出現，衆人懂事感覺到一股冷漠無情，忘情忘我的磅礴意志浮現頭頂，居高俯視。
天地衆生不過蝼蟻，宇宙銀河不過皮囊。
小醜整個身體如瓷器一般露出裂紋，可是眼神卻愈加瘋狂，那種瘋狂是一種從内而外的瘋狂。
“這才是宇宙的未來啊！”
“小醜，你做了什麽？”
“小醜，你知道你做了什麽？”
蝙蝠俠和萊克斯·盧瑟一看到這隻大手，頓時神色大變，近乎瘋狂。
“我給宇宙一個可選擇的未來！”
小醜說完後，身體終于支持不住，砰然爆開，像是摔碎的瓷器。
可是那大手小指輕輕一動，兩人就如短線的風筝一樣，直接撞破虛空，消失不見，等他們再次出現，已經是千米高空，可是兩人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那股勁頭又讓兩人撞破虛空，如此這般，不到眨眼之間兩人便消失在蒼茫宇宙之中。
那銀光大手速度好快，一出現便緊緊抓住紅玉大手的胳膊，使勁将其往外邊拖出來。
紅玉大手似乎還完全沉浸在衆人的膜拜裏，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銀光大手拖出一大半手臂來。
在衆人的意識裏，正看到一位輝煌偉大的神人，伸手探入虛空，似乎要撫摸賜福，可是下一刻卻看到一隻銀光閃爍的惡魔之手，将那神人寬廣的巨大手臂狠狠捏住，星光璀璨之中的神人憤怒無比，星河搖曳，無數星球砰然爆炸，無數星系頓時亂成一團。
銀光大手果斷迅猛，等到那神人反應過來，他的一整隻手臂已經完全被拖到漩渦這邊。
銀光大手食指探出，指甲暴漲，輕輕朝下斬落，頓時就看見整個漩渦劇烈的波動起來，忽而膨脹如房屋，忽而縮小如龍眼。
指甲如刀，寒光閃爍。
一斬而落……
嚓！
那隻紅玉大手，連帶整條胳膊，全部被那指甲化作的刀鋒斬落下來。
黑色漩渦也不甘心的消散在空氣裏，彌漫世界的神聖也在瞬間一掃而空。
隻剩下蒼天無情，衆生無我的忘情忘的漠然氣息。
那銀色大手絲毫不浪費時間，大手一擊，紅玉手臂頓時炸開，化作一縷縷遊動如水流的事物，在空氣裏來回穿梭，似乎要破空飛去。可是銀色大手哪容這事情發生，大手一握，将那些事物抓在手中，連帶着将蘇見神所在的黑球一起抓在手裏。
大手一晃，立刻撞破虛空，消失不見。
銀色大手剛一消失，一道黑色的漩渦憑空出現，比原先的漩渦更是大了無數倍，簡直如小星球降臨。
一雙巨大的鋪天蓋地的紅玉大手帶着極度的憤怒從其中伸出……
可是此時銀色大手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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