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聽他問道:“我不是在審問你,你有權不回答,但我還是想問,這體征貼并不是你的,它的主人呢?”
我睜開眼睛,他手上拿着麗貝卡給我的那張創口貼遞。我腦子呼呼的轉,麗貝卡曾千萬叮囑我一定要戴上這東西,這玩意叫體征貼?難道是救命用的?莫非它時刻監測着我的生命體征,一旦生命垂危它就發出求救信号?然後這些人就飛來救援?以麗貝卡的身份……這麽說來……
我示意他拿掉藥瓶,活動了一下腮幫,說:“是戚.麗貝卡給我的。”
他點點頭,看來他知道這貼的主人是麗貝卡,“那麽戚中校爲什麽會把那麽重要的體征貼給你呢?她又是在什麽情況下交給你的呢?”
這問題有些不好回答,總不能說是在親熱時她給我的吧?但不回答又不妥,否則他們可能會認爲這創口貼是我非法得來的。我想了想,說:“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曾救過她,她就送了這個給我。我之前并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
隊長還是點點頭,看來相信了,他也一定看出來我之前确實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但我現在最關心的并不是這些,我急不可待的問他:“請問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
“回基地複命。”
“我也要去嗎?”
“你是當事人當然要去。”
“我去了之後又會怎樣處置我呢?”
“先搞清你和這貼的來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自然不會有什麽事。”
“如果你們查明真相後,是放了我呢還是把我移交?”
“你指的是你在東麓做的那些事吧?幸好你沒有引爆那個氣站,隻是打傷了一名警察,當地警方已經把你的案件移交給我們來處理了。”
“你們是他們上級部門?意思是說我還是要接受處理的?那我将會被怎樣處理?”問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畢竟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如果隻是移交給東麓警方那還好,甚至是交給石河也還行,如果是交給聯盟内政部,我立即自殺。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這些問題,而是說我是做爲另案處理被移交過來的。所謂另案就是我非法持有這張貼的問題,待回去查明真相後這案子自然就結了。他還說既然我能合法得到這張貼,自然會有人爲我做擔保。
他這樣說讓我的心稍定了些,這些人本來接受的命令是去救麗貝卡的,下這命令的人自然是跟麗貝卡親近的人了,落在他們手上應該不算太壞,隻要麗貝卡來解釋清楚就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這次又是她救了我。
想到麗貝卡我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她救了我很多次,想到她我就覺得很安全,但跟塔西娅不同的是,麗貝卡給我的安全感更像似父母對孩子的那種,雖然安心,但總似乎有些隔閡,不知爲什麽,我有些怕她……而跟塔西娅在一起則讓我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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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隻飛了一個多小時不到就着陸了,這麽說來他們的基地離東麓并不遠,甚至可能就在東麓地區境内。我依然被固定在擔架上,隻是被戴上頭罩擡下機的,等被松綁摘掉頭罩後發現被關在一間房間裏,看房内設施不像是牢房和審訊室,這裏空無一物,連燈都沒有,像是間軍隊裏用的禁閉室。
看來這次死裏逃生的機會很大,不知老黑現在怎麽樣?我覺得他問題應該不大,除了一路開車他也沒做什麽,頂多算非法入境,嚴格來說他連非法入境都不算,他本來就是奧林帕斯生花地區的人。隻要推說是被我脅迫或者雇傭來開車的,總之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就很好應付過去,畢竟這次任務沒做成,連接頭地點都沒到就被半路剿滅了。
想到這次任務我就惱火,以前我還總覺得三竊客傻,媽的……如果我們沒能按時回去,尤裏他們會怎麽辦?那個眼睛男一定會跟他說我們沒有到達指定接頭地點,這樣的話尤裏就算不繼續這次任務也一定會來調查我們的下落,這樣豈不是一個個來自投落網?我越想越急。那狗日的眼鏡男到底是什麽人?如果這是個計劃好的陰謀,那麽他的身份應該都是捏造的,可當時他卻又有我在北麓的照片是怎麽回事?
冷靜……冷靜……我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我什麽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禁閉室裏想通這事。我們都被抓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聯盟?大中華地區?東麓地區?廢話,他們是受益者,但肯定不是教唆我們的人……我還是無法冷靜下來,一想到每過一分鍾,尤裏基奇和老兵他們就離危險近一步我就急。
我在房間裏走來踱去,恨不得想挖過洞逃出去告訴尤裏,有個大陰謀在等着他們。最後我拍響大門,大聲喊:“報告長官,我有事交待……”
天花闆上一個聲音冒出問:“什麽事?”
“把我送來的那位隊長呢?我有事要跟他彙報。”
“事件性質?”
“很緊急的事情!”
“關系到什麽方面?”
“關系到人……不,國家安全,關系到國家安全!”我差點想說關系到世界和平。
等了十來分鍾門開了,那名隊長跟一位身着灰色裝甲的衛兵進來,問,“你有要緊事找我?”
“對,我想單獨跟你談談。”看到他疑惑不解的表情,我補充說:“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所以隻願跟你說。”
“我們這裏的規定不允許與安保對象單獨接觸,你要說公事的話這樣談也是一樣的。”
“你們就不打算審審我嗎?”
“我們不是刑事單位,隻做我們自己的事。”
“這……”我現在有些猶豫。我最初的想法是跟他做個交易,我告訴他來東麓的原因,他隻要把這事往上通報一定會得到嘉獎。做爲交換,他則幫我聯系尤裏,告訴尤裏這裏事情的經過以及我的懷疑……然而現在看來,他對此好像并不熱衷。
最後我還是決定豁出去了,把受人委托來東麓搞破壞的事告訴了他。他靜靜的聽完,點頭說:“我會把你剛才所說的彙報上去的,謝謝你。”
“不,你不能單單往上彙報就完了,要通知奧林帕斯警察部,最起碼要通知給東麓警察吧。”我的本意是最好把這事公開上到新聞上去,這樣尤裏就能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而不會輕易進來。
“放心吧,上面會和奧林帕斯警察部門協調好的這畢竟事關國土安全,真的謝謝你。”他不卑不亢的說。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人表面很客氣,實際很冷漠,跟老黑正好他媽的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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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我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麗貝卡應該來了,即使她有事不能來,通過通信也一樣能給我證明。爲什麽我他媽的還被關在這裏?不知外面到底怎麽樣了,我猶如困獸一樣暴躁,隔段時間就去踹門,但無論我如何拍踹門口也沒人理我。
又過了兩天,天花闆突然就亮了,先是暗暗的發着光,然後漸漸一點點使得房間亮堂起來。我無比興奮和高興,有人來接我出去了,一定是麗貝卡來了。果然,十多分鍾後門開了,一名衛兵帶着兩名身穿不知什麽單位制服的人進來,一男一女。
“王,我們是來接你的。”我聽到制服男人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那名制服女人來到我面前,示意我起身擡頭,全身放松面朝她看。她瞳孔有些異樣的色彩在流轉,我想起以前麗貝卡那副識别人臉面部的隐形眼鏡。
完畢後跟着他們出了房間,穿過走廊乘電梯下了幾層,穿過一條冗長的地下通道後進到一個辦公室内。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個精緻背影站在對面亭亭而立。我高興的喊道,“麗貝卡……”
背影聽見我的招呼轉了身過來,不是麗貝卡。我看見她似乎輕輕皺了下眉頭,燈光下折現出她眼角的幾絲魚尾紋,是名瑞麗少婦。但她随即恢複了常态,我發現前面對她的形容有些偏失,應該用絕麗來形容才确切,至少我從來沒在現實當中見過那麽驚美的少婦。
她注視着我片刻,面無表情的問。“你跟麗貝卡是什麽關系?”。
“朋友。”我同樣注視着她回答,我猜到她是誰了。
“什麽朋友?”
“很好的朋友。”
“好到什麽地步?”
“好到……”我語塞了片刻,接着斬釘截鐵的說:“好到隻要她需要我,即使我粉身碎骨也要幫她!”
她沒有再問下去,隻是随意的翻弄着桌面上的一張電子闆默不作聲,房間内一時沉默下來。等了良久我終于忍不住了,說:“麗貝卡,我知道是你,你别在作弄我了。”
她擡起頭看着我,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好一會兒才聽她對一直默默坐在辦公桌旁的一個中年人說。“夠了,剩下的事你來辦吧。”
“是,夫人!”中年男起身立正回道。
絕麗少婦掃了我一眼,我看到她又輕輕皺了下眉後直徑出了辦公室。不,我猜錯了,她不是麗貝卡,麗貝卡雖然也經常對我皺眉,但幅度要大得多,不過兩人氣質還挺像,我以前很讨厭這種盛氣淩人的模樣,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很讨厭了,難道是她媽?不,應該是姐姐吧……
“你好,王。初次見面,鄙人姓胡名之,經常有人叫我胡子,你直接叫我老胡吧……”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中年男開始自我介紹。他拿起之前那美少婦翻看的電子闆遞給我,說:“我們看得出,也相信你和戚小姐是很好的朋友……”
我接過電子闆,上面是份特勤部處罰處理決定書,被處理人是戚.麗貝卡,所犯過失一欄上标注她違反了勤務人員出勤操作。所涉事件就是我和老兵們返回石河,在沙漠上跳機那次。處罰結果是她被停職察看,從日期看這份處罰書是三個月前的事,就在那次我們跳機事件之後的兩個禮拜。處罰書附錄上有當時她手下那兩名女兵的證詞,還赫然附有幾張與我有關的照片和視頻,其中一段是我在駕駛那輛戰術指揮車,表情很二……
我把電子闆放回桌面,不用往下看了,事情的經過我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上她确實是濫用了手中的職權,但我知道她是爲了誰。
“王,我們言歸正傳吧,戚小姐失蹤了……”老胡看着我,語氣嚴肅的說。
“什麽!”我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