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裏他們因爲人多不便，隻能晝伏夜行，一路翻山越嶺步行是昨天早上才到的科米，直接就在沉默者旗下的黑醫院地下室落腳。所有人對我的回來都很高興，阿姬兒興奮的跑出來拉住我叽叽呱呱的比劃着，老範笑着說尤裏基奇同意了她暫時留下。
沒看到阿斯塔霍夫、齊格爾和J博士，菲麗雅娜說他們昨天已經走了。尤裏基奇也不在，老黑說他出去辦事需至少兩個禮拜後才回，但臨走時有事情交代我去辦。
“你需要去弄維持隊伍的資金。”
“我？去哪弄？”
“這裏。”他拿出U盤調出一數據傳到了我的U盤上。
我投影到牆上，上面是個列表，列着一排名字：列日經貿、EPC标準數貿、安傑生命基材、盧卡斯鹽料、藍絮銀資……
下面還有尤裏基奇留給我的錄音。“王，我們現在獨立出來了，但也意味着沒有了組織的資源，一切隻能靠我們自身。要維持隊伍的運轉需要資金……”他在裏面給我算了筆賬，人員工資、保險、設備、日用開銷……總之隊伍每天的吃喝拉撒睡都需要錢。我們現在有兩家贊助商，一個是長春李家，一個就是那個愛信工業，但都限于技術贊助。李索菲亞這摳門女人把複活老兵都算贊助了，愛信工業則提供一些新式裝備試用，在資金這一塊我們目前是沒有來源，現在所有花費，包括日常開銷都是尤裏自己的錢。
尤裏說這也是正常的，因爲我們沒有任何業績來讓人投資。兩家贊助商還是因爲關系才投資的，李家是因爲我的關系，愛信工業則是他的關系。他讓我去說服上面所列那些企業的資助，還特别強調，讓我以服務與合作的心态去，不是去搶劫。
=======================
“錢……”一說到錢我就想起考夫曼，何況這次是要去談而不是槍，他的用處就彰顯了，可惜他現在還在長春不知道康複過來沒有。我認真查看了這些公司簡曆，多是盧卡斯聯邦本地注冊的貿易型小公司，共同點都是不上市的私人控股企業，且都屬于尼瓦納西北教會成員，看來這份名單是尤裏基奇是精挑細選過的。
隻能談不能搶……我現在突然發現當初獨立連在長春要弄錢是多麽簡單的事，直接冒充别人去搶就行了，後來事實也是在李家的授意下冒充别人去搶了一回才開始擺脫經濟窘境……現在這個局面顯然不能這樣，搶劫頂多隻能得手一兩次就要跑路了，現在我們的路還沒準備好……
思考再三，大緻計劃慢慢在腦海浮現成型，爲了再确定一下，我把老黑、巴特、老範和坎比拉德叫來商量。
“王，隻有手中有對方感興趣的東西，人家才願意跟你談……”巴特看了名單後說。
“那你知道他們對什麽感興趣嗎？”
“經商的人通常對政治權利有興趣，他們需要權利來穩固自己的行業地位。”
“那我們手上有他們需要的嗎？”
“現在嘛……我們有槍！”
“要不我們……”坎比拉德做了個手掌下切的動作。
“不行，尤裏基奇交待不能去搶，要去談！以合作者的平等姿态去談！”我把“談”字重重強調。望向一直不說話的老範，問：“範先生，你有什麽想法？”
“我……怕說不好……”
“老範，你是我們這裏見識最廣的，怎麽想就怎麽說。”
“那好吧，我覺得巴特和拉德中士說的可行……”
“你的意思也是去搶？”我對他的回答感到失望，我印象裏三竊客是反感暴力搶劫的，去搶的話我還用找你們商量？
“既然是去談合作，我們應該先展示我們的實力……我的意思不是去搶他們，再說去搶的話也不應該選他們，這些企業看起來都不是什麽龍頭企業。我們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麽，其實也不需要知道，我們隻要把我們的實力展現出來讓他們看到，有需要的人自然會來找我們……這些企業應該都有些客觀上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才導緻一直做不上去……”
我點頭認同，和我設想的差不多，還是他老練些，短時間就想到了這截，我可是想了一早上。這本質上與當初在長春與李家的合作是一樣的，隻是當時獨立連是被動與對方合作，沒得選擇。這次是我們主動，可以有很多選擇合作的對象。
“你怎麽看？”我問坐在旁邊如石頭一樣的老黑。
“你決定，我執行。”
方針既定後就是計劃細節制定，我好似又回到了一年前布蘭特妮山谷基地的地下，詹姆斯說百戰不殆首先要知己知彼。我們現在有戰地經驗的老兵可以編成個戰術小分隊，懂數據技術的三竊客，有特種經驗的老黑，還有菲麗雅娜懂得急救……巴特能幹什麽我還不是很清楚，而克裏尼……我知道他跟老黑學過探測與觀察，但他一年前還是個會哭的小屁孩……算了，我們不是去跟軍隊幹，對付一些安保甚至地區警察還是可以的。就算對付不了，大不了就跑呗，反正是一路跑過來的。
======================
“你們想要幹什麽？”這中年人對着鏡頭質問，語氣透着不滿，神情卻還鎮定，沒有被綁架後的沮喪不安和驚慌失措。
“這是藍絮銀資的董事長霍爾格.弗西萊斯，44歲，普利盛學院結業，有過短暫服役史，社會黨員，政治上左傾，也是尼瓦納教會科米支會理事。5年前剛剛接手他父親的位置，不過因爲藍絮這些年投資效益不是很好，他位置并不穩固，現有一兒一女……”菲麗雅娜在旁邊給我介紹顯示器裏的這人，最後說道：“有傳聞說他現在的位置來得并不怎麽光彩……”
“怎麽個不光彩？”
“傳言說他父親是被他害死的……”
“弑父上位？”
“範先生他們收集來的資料上是這樣寫的，但注明了是傳言。”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拿起對講機對着顯示器問那人：“霍爾格先生，你認爲我們想要幹什麽？”
對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他，楞了一會，說道：“直接說你們放人的條件吧。”
“好，你很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隻是……你認爲我們是在綁架你？”
“難道你這是打算請我來吃飯嗎！”他語氣有些氣惱。
“吃飯是小事，但我估計你現在吃什麽都沒有好心情，所以也沒準備，不如你等下回家吃？”
“回……？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明說吧。”
“我們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等下你就可以回家了。”
“你們……你說的是真的嗎？”他一臉的迷惑。
“當然，霍爾格先生，下次可别那麽容易讓人給劫持了，再見！”看着他驚愕的表情我很滿意，要的就是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效果。我關了顯示器用耳麥聯系坎比拉德，命他把這人送回城。
這星期我們共招呼了名單上那些企業的四名負責人，因這四人就在科米。這次綁架也談不上什麽技術含量，就是半道劫持，目的确實隻是爲了和他們打個招呼，友情提示讓他們提高防範意識。下星期要轉戰科米大區其他城市去和剩餘的六人打招呼，打完招呼後我要讓對方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再綁架他們一次，要讓他們感覺我們無所不能，計劃靈感來源于七擒孟獲。
======================
“王，你要的車輛和補給，科米本部的人口頭答應了，但他們說款項要另外走賬。”菲麗雅娜拿着個電子闆找到我說。
“什麽意思？”
“嗯……就是我們買這輛車的錢不能象這些天的開銷一樣直接轉款到醫院的賬号上，他們讓我把車款打到一個私人賬号上……”
“那就打呗……”
“這是個BII信用級的新開賬戶，并且是私人号段的……”
“你意思是怕科米本部的人詐騙我們？”我有些驚愕。
“這到不是，我知道組織的方式，這些物款當然是要另外走賬，隻是他們給我的這個賬戶不具備提供流轉稅證的資曆。”
“哦，你的意思是他們開不了發票對吧，開不了就開不了呗，拿到東西就行了……哦，對了，你需要票據做賬……這樣吧，先記着流水賬……”
“這樣不行！财務是很嚴肅的事！沒有票證，以後對賬很難說清楚……”
“那……我在你賬上簽字？”
“王，字你是要簽，但票據也要要。”
“那你都說他們不打算給我們開發票了……”
“盧卡斯聯邦的稅法規定任何交易改裝車輛器材都屬于增值稅範疇，境外企業在本地購買改裝車輛服務可享受低稅抵扣。沒有流轉稅－票，我們可能要多支出兩千多克拉第爾。二來這個交易漏洞可能導緻他們給我們的是輛舊車或者是黑車……”
“咦……”我還真沒想過這些，因爲我對錢并不是很敏感。但我想起了當初石河巴伐利亞後勤部輕裝車間那個奸商主任瓦裏克，他賣給我的貝塔裝甲就是二手翻新的。對了，還有跟侏儒喬伊買槍也是這樣，就因爲我沒開具發票，這矮狐狸看到漏洞後既然又偷了回去，還連帶我的車一起……錢花多了還無所謂，想到背後還被人笑是凱子是有些不爽。“有道理……那你說怎麽辦？”
“當然是讓他們提供一個有開具流轉稅證的賬戶啊。”
“如果他們不提供呢？要知道我們現在在這裏沒朋友，全靠他們照顧。”
“我覺得你可以找他們本部的負責人談談。”
“菲麗雅娜，你也知道我在組織裏都沒呆多久，很多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尤裏基奇還差不多……”
“但我聽說你的推薦積分大多是從科米大區出的。”
“是，那是因爲當時伊聯商會在古海地區給組織找了些麻煩，我們就在科米給對方了一點教訓，或許我的積分就是那次行動得來的吧。我也不清楚了，總之當時我隻是個執行者，科米本部的人是見過幾個，但不認識。”
“你還是去試試吧，或許對方記得你。我們現在的資金不多，往來賬少，靠記憶和流水賬就能記住，但以後人多了，資金大了，周轉項多了呢？也正因爲我們現在資金不多才更要精打細算……”
“謝謝你，菲麗雅娜……”我想我明白尤裏基奇爲什麽要讓她加入進來了，之前我一直認爲她是做爲醫護保障加入進來的。現在想想，她隻是個半路才跟勒拉伊克學醫不過幾年，完全沒有醫療資格的人，我隻見過她遞送手術刀，沒見過她動手手術過，這點跟阿芙米爾差遠了。我們這群人都學習過簡單的野外救護，據說老黑能動破骨手術，不過我沒見識過。想想我們這些人其實缺的是個财會，确實，光會弄錢還不夠，得需要個會理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