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告訴我,在石河,所有與我曾經有過交集的人都被調查了,從回到石河的直屬營官兵乃至當初隻有幾面之緣的斯克蘭頓監獄長無一幸免。而如周博士、洛基教授這些關系密切的則被隔離審查了。
列夫自己當然也不能幸免,不過在石河的很多人看來他一直就與我不合,故沒有升級到審查的程度。但他也不知道這次行動的主責單位級别,他心中牽挂奧羅拉,又不願呆在石河天天看周圍的人被叫去調查,故萬般争取到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所以他來了。
周博士的軍銜和威望都挺高,從事的本身就是軍隊法制監管工作,軍法部直接隸屬石河聯邦軍事委員會,與石河各軍區是同級單位,他還是大峽谷聯邦法律委員會席議員……到了他這一級,肯定不是一個軍區司令能動得了的。還有就我所知,洛基教授與塔西娅一家私人關系挺好的……這樣猜來,這次來找我的任務升級了,并不是塔西娅她父親指派的。
“利姆回去後肯定也被審查了吧。”我問。
“我根本就沒見到過他,不過應該免不了……”随後他又補充道:“雷納上校也被收押了……”
“雷納上校?”片刻我就想起來了,巴伐利亞戰演二部負責人,當初是他舉薦我參軍的。“狗日的!”我忍不住罵到。“列夫,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眼瞎了還是腦子壞了?沒看到老子當時和聯盟拼命得差點死掉?有那麽拼命的叛國者嗎?”我急了,那些不在現場的人這樣回答我或許不會生氣,這家夥當時就在現場,親眼見我爲了石河拼死拼活的既然也這樣說,真想給他一巴掌。
“我看到了,你确實不應該是聯盟派來的間諜。”
“廢話!”
“你是那些改裝人的間諜。”
我……我現在想給他三巴掌,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打得聰明一些。“是不是因爲我把奧羅拉讓那些人帶走?所以你就這樣認爲?”
“不止,我覺得那些改裝人和你關系很不一般。你說他們要求你協助進攻斑粉蝶基地,但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協助,如果真正需要協助的話爲什麽要找你而不是找其他的連?你們連當時是整個營裏最差的……”
“因爲我之前救過他們。”
“事後統計,C連也間接幫他們擺脫過奧林帕斯安全部的糾纏,B連也發現過他們的蹤迹,事實上他們幾乎在我們整個營的防區内轉了一圈,并不排除他們是有意利用我們來做掩護……”
“那就對了,到處亂竄分散敵人注意力就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但也不能排除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去找你。”
我無言以答……現在想給他一槍……
“那就如你說的,他們讓你參與那個行動是報恩,爲什麽行動結束後他們還冒險回來找你?”
“那是因爲我搶回來的那些戰俘裏有他們要找的人!”
“但我聽到有人說,那些改裝人回來是勸你跟他們離開的……”
“誰?誰說的?”
“你先說有沒有這回事?”
“有,但我沒答應。說,是誰他媽的偷聽!”
“你原來的參謀長,華萊士……”
這個答案多少在我意料之内,故并不是很氣惱,“華萊士這家夥現在一定混得不錯吧?”
“他是這次追捕你的副總指揮。”
難怪他們能追到這裏來,一想就通。那支石河小分隊回到石河後必然會向上通報是麗貝卡救了我和老兵們,對方一定探知了麗貝卡事後到了長春地區。我與李家的關系華萊士是一清二楚,這種時候他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毛遂自薦的話那就不是他了。李索菲亞這種人肯定不會爲了我而隐瞞一切,雖然不知她到底說了什麽,從目前情況來看,至少她把我在埃裏西恩地區的情況說了……
“李家還跟你們說了什麽?”我問道。如果李索菲亞把尚在長春地區治療的老兵也招了,我回去馬上跟她翻臉!
“你還沒告訴我奧羅拉的事……”列夫不答反問。
“告訴你又怎麽樣?你去得了嗎?”
“在哪?”
“改裝人嘛……當然是帶她到改裝人的地方了……”我胡亂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奧羅拉在小行星帶?”這家夥自己腦補說。
我順勢點頭:“當初奧羅拉傷那麽重,不趕緊送出去救治的話……”說着瞄了一眼他,見他半仰腦袋望着天上沉思,良久似乎想通了什麽,低頭下來問:“那些改裝人是怎麽逃離火星上去的呢?”
“我怎麽知道?”
“對方就沒有聯系你嗎?”
“你沒看到我現在亡命天涯嗎?都跟你說了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麻煩你用下腦子好不好?如果有他們幫忙,我還用那麽辛苦去求李索菲亞?你們還能那麽容易找得到我?”
“那你又怎麽肯定奧羅拉就到了小行星帶?”
“我……反正我跟你說了,你愛信不信……”
“那怎麽才能找到那些改裝人?”
我不耐煩的正想說不知道,突然想起李索菲亞不就是改裝人?當初還是我親自把奧羅拉偷送出包圍圈到納波利給李家做前期救治的,隻要去問問李索菲亞不就清楚了?心中有數後我說道:“你先告訴我李家還跟你們說了什麽?”
“我不知道,整個追捕行動都是華萊士負責,我們這一組是昨天直接從石河飛過來的。”列夫告訴我他們共五組人手,除了他這一組外,華萊士一組現在長春,一組在凱塞,還有兩組去向不明。
“列夫先生,那請問你這一組來這裏的主要目的是什麽?”一直走在前面的威爾遜忽然發問。
“對懷疑地點進行勘察。”
威爾遜聽完沒吭聲,不一會他在通信裏對我說,“從他的裝備也大概看出來了隻是勘察,這麽說他們這次行動不止五個組,應該還有另外的專門抓捕組。王,我覺得帶上他不妥。”
我聽完停了下來,轉頭說:“列夫,你不能跟着我。”
“那你告訴我怎麽才能找到那些改裝人。”
我當然不能讓他去找李索菲亞問,于是道:“我這樣跟你說吧,當初金鐵柱答應過我幫救治奧羅拉,後來戰事緊張,我和他們失去聯系了,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既然火星上找不到那當然就是逃離出去了呗,當初那些改裝人能把上百人都帶走,多一個奧羅拉又算什麽?再說了,他們跟奧羅拉無冤無仇,總不會害她吧?放心吧,奧羅拉家人都在石河,現在停戰了,等她康複了自然會跟你們聯系的……”
“不……”列夫搖着頭說:“三個月了,如果奧羅拉能救回來的話早應該過了危險期清醒了,她沒有消息回來應該是被限制了自由……聯盟與聯邦是停戰了,但聯盟和那些改裝人沒有停戰……很可能被迫加入了他們……”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嘛?反正我現在是找不到那些改裝人。”
“我覺得他們一定會來找你!”列夫眼神很堅定的答。
“我認爲你這樣跟着的話會連累我!”我同樣堅定的回他。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一陣,最後他輕歎一聲,說:“明白了……王,我懇求你,如果有奧羅拉的消息一定通知她的家人,通信地址是……”說完,他伸手想跟相握告别,擡了手卻突然發現右手沒了半邊手掌,忙換左手,握畢對我點點頭,轉身抱着右手慢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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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看起來還不錯……”威爾遜看着列夫在樹林裏漸逝的背影說。
“本來我想讓他加入進來的,他對于訓練有一手。”
“哦?那你之前爲什麽不說呢?”
“你說帶着他不妥的。”
“呵,我對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從我的角度來看,對他當然要持懷疑态度。再說了,提出建議是我的事,采納與否可是你的事。”
“算了,要什麽人加入也不是我能決定的,走吧。”
“王,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麽?”
“尤裏隊長是在給你鋪路。”
“什麽意思?”
“他把對你有可能形成妨礙的人都開除出隊了,你看下現在隊伍組成的都是什麽人?”
經他這一說,我暗暗一數,才發現隊裏除了老黑外,全是我的人,我現在在隊伍裏的影響力要比尤裏基奇還大。先不說老範、巴姆比、哈瓦斯他們了,老兵們對于我的信服力絕對要比尤裏強。是的,尤裏基奇至少在人事問題上幫我安排好了,他甚至還把行動力太差,有可能成拖累的阿姬兒也開除了……
“如果你認爲合适的人,尤裏隊長肯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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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隻追得幾百米便遠遠看見林裏荒草有動靜,急忙隐身樹後不一會,一條黑色的機器犬從草叢裏鑽了出來,一躍跳上一處石頭高處伸直了腦袋左右凝視。
威爾遜在另顆樹下狂打手勢,對方的增援隊搜來了,示意快逃。
我跟着他慢慢趴下,往回匍匐爬了幾十米,調大功率後蹦了起來一路狂奔,從耳放裏聽到身後似乎響起一聲悠綿的長嘯,稍後,前後左右也響起了幾聲類似的嘯聲……
“威爾遜,我們好像被圍了!”
“但他們不一定知道我們的确切位置,他們這是故意想逼我們加速後顯出溫迹!”
“那怎麽辦?關掉動力?”
“盡快到林外去,外面溫度高些。”
放低速度小跑了一陣,我瞄了一眼面罩上角的地圖,有了想法,“威爾遜,轉右走!往東南方向出林。”
“東南?出林子最快的是方向是正東呀。轉向有可能被他們碰上!被一隻尋偵器發現就難脫身了!”
“東南面是山崖,我們從那裏跳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