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麽回事?我們根本就沒傷害他們!現在怎麽辦?我們不能輕易在鎮上走了……”史派茜喊道,科馬洛夫也有點不知所措,看他手指在大腿上不停的抖着。
“别回老兵農場,先找個安全些的地方把車藏好,去涵洞區,那裏有大片林場。”我也被這事弄得措手不及,好在以前的經曆讓我條件反射性的首先想到逃跑。
劉娉開啓了她的那份地圖與史派茜商量出城的安全路線。聽見科馬洛夫喃喃自語的說:“有人在我們出來後進到屋裏殺了裏面所有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有人進去殺了那屋子裏的人!”
“怎麽會那麽巧?”
車内頓時安靜下來,我們都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是太巧了,我們是八點左右進去的,出來時大概是九點不到,電視上說接到報警電話是9:22分,确實,我們在那條人行街上慢慢吞吞走了半小時左右就看到了出警的警車。如果刨開報案人發現案情的時間,意思是有人用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實施了這起入室搶劫殺人案。
不對!如果隻是一次偶然的入室搶劫案,二十分鍾内是不可能完成的從入室、翻找财物、殺人、離開這些步驟的。至少我們四人是肯定不能做到如此快速,即便主人已經昏迷沒有了反抗能力,對于一個陌生地方,翻箱倒櫃的找尋值錢并能帶走的财物總需要最少半個小時的時間吧。如果隻是入室盜竊,而主人又都處于不可能看到罪犯面目的昏迷狀态,那麽根本就沒理由殺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我們被人監視着并且被人利用了!
擡頭看到劉娉和科馬洛夫都在看着我,對我點點頭,目光中帶着心照不宣的神情,似乎在等我的命令。我吸了口氣,對史派茜道:“回老兵農場,準備戰鬥!”
“王,我們需要通信、救治以及交通工具。”劉娉提醒道。
“我現在弄不到這些東西。”我搖搖頭,在沉默者裏每次行動都有人把裝備甚至行程準備好了,我隻需要按照标示進入預定目的地行動就行了,現在才體會到後勤的重要性。
“他有。”劉娉指着坐在我與科馬洛夫中間,還捂着耳朵的吉拉索。
對啊,這家夥不是開了一家小貿易公司嗎?我側身對這家夥正色說道:“我用你的命換一批帶短程區域通信網的狼牙系統,一批野外醫療藥品和幾輛汽車,怎麽樣?”
“一批是多少?我隻是個小公司……”
“能裝備五十人的。”
“哦,那汽車……我不做這個生意……更沒自己的車隊,我隻是家很小的公司,多時候靠佘貨……”
“我知道,就是讓你去佘幾輛吉普車應該問題不大吧。全部金額不到三萬克拉第爾,這已經是很便宜的贖金了。”劉娉說道。
“可是……長官,事後你們走了,我就會有**煩……”
“你知道我們要去幹什麽?”
“你們當然……不,我不知道,長官,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幹什麽,真的!”吉拉索猛的搖頭。
“你想不想把你的生意做大?而不用整天可憐兮兮的像條狗一樣等别人施舍給你那一丁點份額?”劉娉問道。
“當然,當然想!”他轉而猛的點頭。
“好,那你就聽好了。”我和卡馬洛夫也都仔細聽着,看看劉娉到底想幹什麽。聽她繼續說:“一、你如果不把我們要的東西給我們,你馬上就會死!二、你協助我們破案,把殺害喬裏伊特會長的兇手抓到,這樣你将會成爲這個鎮上的英雄,對你以後的生意将會有怎樣的推動就不用我說了吧。”
“可是,我能做什麽呢?我去那裏去找兇手?”
“兇手你認識。”
“啊?是誰?”
“殺害喬裏伊特會長就是他們留下的指向性線索。”
“你是說布洛欣殺了舒爾茨會長?”
我不禁點點頭,之前我就隐隐覺得那老東西與這事有關聯,但又無從将他與之聯系起來,經她這樣一提醒,至少那老東西在作案動機上是說得通了。仔細分析,他昨天中午綁架的巴特一家,按照科馬洛夫的栽贓理論,他們會把巴特一家人質藏到喬裏伊特商會的某個地方,然後等待巴特家報警找到人質,從而達到引起洪陽與喬裏伊特商會間矛盾沖突的目的。
但這裏有個細節對他們來說并不好處理,即,你總要通知人質家屬告知你的目的。如果你說要贖金,那麽所有人都隻會認爲這是一起普通的綁架勒索案件,從而達不到離間兩家商會的目的。你總不能通知家屬說綁架人質的目的是讓兩家商會自相殘殺吧。所以他們隻有兩種辦法,一是把人質藏起來,等警察自行找到。但是這太消耗時間,而且綁架人質隻是藏起來而不提出條件也不合常理,所以把人質藏在喬裏伊特商會的地盤上做爲指向性線索太沒說服力。二是正如劉娉所分析的,殺了喬裏伊特商會的人做爲指向性線索,然後在散布之前巴特一家失蹤的消息,那麽大多數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把兩件事聯系起來,認爲這是兩家商會之間相互報複引起的仇殺……
“還有一點,如果社會治安持續混亂,他做爲議會長可以召開議會問責鎮首長,就算他不問責,因爲鎮長本身是洪陽商會的人,而具有選民資格的多是本地喬裏伊特商會的人,無論如何,對于他的競選都是極其有利的。”劉娉補充道。
“這太瘋狂了……他瘋了嗎?”吉拉索不敢置信的說道。
“所以,吉拉索,你功成名就的機會來了。隻要你站出來拆穿他的陰謀,你将會赢得喬裏伊特民衆的尊敬以及大量的生意夥伴。”
“嗯……可是我說的人家信嗎?這隻是你們的推理,沒有确切證據誰會相信一個外地人?”
“因爲警察現在并不知道昨天的綁架事件,就算知道了,因爲對方沒有提出條件,他們目前也隻會當成普通綁架勒索案對待而不會把兩件案子關聯合并。所以,你隻要去跟警察說,你受命于布洛欣參與了昨天的綁架,警察自然會進行案情推理然後去尋找證據。”
“可他是議會長,警察裏面有他的人,我怕我進去就出不來了……”
我對這家夥極度鄙視和惱怒,長那麽魁梧卻隻是個持強欺弱的廢物,想起塔西娅我忍不住抽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你難道想不冒一點風險就成功嗎?你個廢物,還不如一個女人!“
“那你就别去警局了,去找鎮長。這種機會并不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我們現在是給你機會,如果你不做我們完全可以找别人去!人生是選擇而不是等待别人的施舍,強者任何時候隻會前進!”劉娉正色說道。
吉拉索想了一會,咬牙道。“好,我去!”
“很好,那麽你等會立即去準備我們需要的那些裝備,而後你去找鎮長通報布洛欣讓你們昨天幹的事。記住,隻告訴他你昨天幹的事,而不要把今天,和我們的事說出來,一點都不能說。”
“爲什麽?把真相都告訴他不是可以讓案子更快些了結嗎?這樣我的作用也顯得突出很多。”
“如果讓他知道了全部,那麽你将再也沒有任何價值。換成我是他,我會把你囚禁起來,那麽這個破案英雄将會是我,我将獲得民衆的心,還可以借此機會一舉擊潰政敵……而你,什麽也得不到,頂多算是個有功的舉報人員。但對于迪比錫商會來說,你是個告密者,叛徒,别說喬裏伊特,也許你在整個迪比錫省,凱塞聯邦都難立足……”
“哦……那你說要我怎麽做?”吉拉索不斷點頭。劉娉的話總算點燃了這家夥眼裏的堅毅之色。
“我們是用你提供的裝備去緝拿兇手,這些裝備以你的名義購買當然算是你資助的了,它們日後将會成爲你才是真正英雄的直接證據。”
“好,長官,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他好像重新迸發了能量。不過聽見他忽轉而小心的問:“那……長官,你們爲什麽要這麽幫我啊?”他其實的潛台詞是我們這樣幫他有什麽目的,隻是不敢問得那麽露骨而已。
“難道我們前面說得還不清楚嗎?我們同事被你們昨天順便綁架走了,就是那個一頭金發的高挑姑娘。因爲不能暴露她的一點身份信息,所以我們拯救她隻能秘密進行。”
“啊?是她……”吉拉索一臉驚恐。“對不起,長官,我不知道她是你們的人,之前跟她有些誤會,我……我該死,我真的不知道……”
我咬着牙,閉上眼靠在椅背強忍,盡量不去看他那副可憎嘴臉,怕一下克制不住一拳把他打死。忽然抓緊着的拳頭被一隻柔軟溫潤的手輕輕抓住了,開眼看去,是劉娉從前排椅縫伸過手來握住了我的拳頭,她看着我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