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派茜去敲門後,店鋪内本來亮着的燈全黑了。隻看見史派茜繼續敲,終于有人從店門上開了個小口估計在詢問她有什麽事。隻見史派茜從懷中拿了個什麽東西給那人看,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好一會後,店鋪門徐徐升起了。
“就是現在!”我們三人跳下車,飛快往店鋪沖去。等那閘門升起差不多一人高時,我們彎腰沖了進去,我順勢把那人撲倒制住,劉娉去關門,科馬洛夫端槍守在前面,一切都按計劃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死死壓住那人,威脅道:“你老老實實的就不會死,明白了就點頭。”
那人停了掙紮,雞啄米一樣嗯嗯點個不停。
我拉他起來命他解除店内的安全系統,但他說沒權限,老闆就在樓下。于是我讓他把老闆叫上來,聽他在狼牙聯系老闆說商務稽查科的人進來了。
不一會,一個胖子一臉堆笑從後室出來,伸出手道:“哎呀呀,幾位長官辛苦辛苦了,歡迎,歡迎指導工作……”
科馬洛夫同樣拿出個東西讓老闆看了一眼,嚴肅道:“把安全系統都關閉了,帶我們到财務室,我們要檢查你這個季度的财務流水。”
“是是是,長官,我都準備好了,這是我們公司的财務流水副本資料……”胖子遞給科馬洛夫一個塑料袋。
科馬洛夫打開看了一眼,點頭說:“嗯,很好……”然後指着我對老闆說,“你讓人帶我這位同事去倉庫檢查一下你們是否有超出經營範圍貨品……”
老闆爲難道:“這……這個就不用了吧,倉庫太遠了,我這裏有庫存表……”
“你難道還沒明白嗎?要不是有人舉報你,我們怎麽會這個時候來?執法儀開着呢,不拍些東西回去怎麽交待?”
“長官,是不是迪比錫商會的人幹的?”
“這……這個……你就别管了……”科馬洛夫一副被人識破後的表情,吞吞吐吐回道。
“一定是盜歌公司,這幫狗日的……”老闆很惱火。看來他認定了有人舉報他,并自行腦補的做出了結論。
老闆轉而提出說倉庫太遠,他店鋪裏就有一層是庫存陳列,讓我們直接在這裏拍,然後對錄像進行剪輯就行了,以後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的好……我們同意了,我們隻需要幾十把槍彈就夠,不想又轉一圈節外生枝。
這個店鋪倉庫在地下第四層,我謝絕了老闆坐電梯下去的提議,機會如此難得,我還想看看其他地方有什麽是我需要的。
讓人意外的是,一二層是四個大車間,至少有二三十人在工作,内容就是打磨武器槍具。第三層是原料庫,裏面都是散裝陳舊的軍用槍。我算是弄明白這老闆是幹什麽的了,他不知從什麽渠道弄來軍隊淘汰換新的武器,然後翻新出售,看這個規模應該是做批發。
老闆一路訴苦,說他做的其實是小本生意,隻不過這段時間生意好轉一些遭人妒忌。他也要舉報,迪比錫商會下的六家公司也是做這個的,規模更大,從子彈到軍用發動機等一系列的軍品産鏈都有……
我說這是很嚴重的違法行爲,先進行查封再說。老闆急忙過來哀求,并偷遞給我一個塑料袋,我偷開看了一眼,是一沓錢。
最後和老闆協商,從他這個原料庫裏各挑選了未經過改裝的三十把舊突擊步槍和手槍做爲查封物拿回去。這些槍雖然是使用過的舊槍,但槍身代碼都已讓原單位打磨掉了,這正是我需要的。
下到四層倉庫,這裏都是他們已經加工包裝好的成品了,除了槍械外,還有一些警用裝備。科馬洛夫裝模作樣的指出這也是性質很惡劣的違法行爲,讓老闆立即進行整改,内容就把那些帶假警章的物品都去掉,并提出要三十套警用備戰服做爲查封物帶回去。
最後他拿出電子闆有模有樣的鼓搗一陣,一張商務部查扣單和處罰書就出來了,對老闆說,“你看看沒什麽問題就簽字吧,然後到鎮局去接受處罰,這些查封物品已經超出你的營業範圍的危險品,隻能銷毀……”
老闆看着處罰書,不滿的道:“吊銷執照?長官,不用那麽絕吧,我可是洪陽商會的……”
“這個我知道,這不還沒簽字嗎?”科馬洛夫把老闆拉到一邊,聽他語重心長的說:“這樣,你不是要去舉報嗎,這些查封物我們先拉走,到時候我幫你周轉看能不能栽到對方……”
結局很完美,老闆很高興讓人把這些東西搬到車上。這些警用備戰服其實就是分體式防彈護甲,包裝好有一個手提箱那麽大,以緻車内都塞不下了,隻好捆綁在車頂上。老闆看見了還體貼的問要不要幫忙送貨。
我們對着地圖沿這條街道七繞八拐出來,立即趕往南郊60公裏外的老兵農場。
到了農場已将近淩晨兩點了,看見農莊裏依然亮着點,在院前下了車既然直接就可以推門進來。屋裏酒氣彌漫,電視依然開着,桌面桌低滿是酒瓶,大廳沙發、椅子上橫七豎八躺着呼呼大睡的六七個老兵,鼾聲此起彼伏。
我皺着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牆角邊上,沙發後面還有幾個。
“呵,這就是你的戰友?”史派茜冷笑道。他媽的,這女人不先冷笑一聲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了?
我走到旁邊趴在桌面上酣睡的一人身前,揪住他頭發翻看,是機槍手佩魯基。他迷蒙的兩眼艱難的開了條縫,指着我哈哈一笑,眼皮一捶,又睡過去了。
環顧四周,這個景象确實讓我惱火,怎麽才一個月就堕落成這樣?我氣鼓鼓的上樓去找坎比拉德,他要比樓下那些人好上一些,他醉在自己的床上。
搖了幾下也沒能把他搖醒,正想讓科馬洛夫他們去提水上來,看見桌上有個哨子,立馬拿起使勁大聲吹響。這個果然有效果,第一聲畢,卡比拉德和另兩床的人蠕動了一下後翻身坐起,但眼還是半閉着的。我一路吹哨下樓,這些人就像僵屍一樣慢慢複活了,樓上的腳步聲多了起來,陸陸續續從樓上樓下各個房裏或跑、或滾的七七八八下到客廳站列。
等從廁所裏爬出來的最後一人列隊完畢,看着許多人還打着酒嗝,我對着旁邊桌子一腳怒踢,整個桌子直飛而起,在天花闆上撞個散架,噼裏啪啦的砸落在所有人頭上。
聽見身後的劉娉和史派茜似乎驚呼一聲,我沒空去注意她們喊什麽,怒氣沖沖對着老兵們吼道:“二十人隊列,8分39……”
腦袋似乎被什麽砸中了,身邊響起了巨大的落地聲,一大塊台面結實的掉在我旁邊裂成幾片,我隻感覺一股涓涓暖流從頭頂沿額而下,顯然,我被一塊破碎的玻璃瓷台面砸中了,如果站得斜一些,估計……
我強忍着痛,抹去眉毛附近的血,繼續大聲道:“看看你們的樣子?才多少天?你們還是士兵嗎?連人都不像!以後别他媽的跟人說自己曾經是獨立連的!”
老兵們此刻都清醒了,站姿比列隊之初挺拔了數倍,雖然沒着軍裝,依稀有了軍人的氣象。我歎了口氣,推開要給我包紮的劉娉,讓隊伍呈談話隊形,聲音平和下來繼續說:“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們,是我讓你們迷失了……”
“不,指揮官,主要……是我……我沒帶好……”坎比拉德說話依然有些大舌頭的不利索。
“不對,是考夫曼,是他說停戰了不用那麽緊張的……況且我們都被開除軍籍了……”
“對,他整天說我們都是老闆了,要學會享受生活……”
“就是就是,酒也是他拿來的……”
我搖搖手示意安靜,“算了,當時我們所有人面對新的形勢都很迷茫,好了,這事現在都過去了。我現在清醒了,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你們願意跟我幹的就來,不願意的也不勉強,回到你們父母妻兒親人身邊,男人就應該象座山一樣保護着自己摯愛的人。”
老兵們目不斜視,等我說完後異口同聲的搓掌揮拳高喊願意。我平平手,問道:“你們都不知道我要去幹什麽就說願意?”
“長官,我們隻知道你是個不會丢下兄弟的好長官。”
“我們都被開除軍籍了,回去隻會被人恥笑。”
“對,我們就願意跟着你闖出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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