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迪比錫本部的所有人，包括外圍人員都進行體征存檔，此外島津帶着勒拉伊克、菲麗雅娜幾人還要攜帶儀器去鄰近地區本部去錄制特征檔案。我則抓緊時間去安排當初考夫曼帶回來的老兵。
他現在安置在東南八十多公裏安塔爾鎮的一處農莊裏。他們見我來後，陸續招呼，不一會全都聚攏過來在院裏默默列站相迎。在隊伍外還站着一人，是老範，如果不是看到，我都幾乎要忘記這個人了。
“兄弟們以後不用給我列隊了。”話說完了他們依然未動，我對他們當中軍銜最高的坎比拉德道：“坎比，我已經不是獨立連的連長，你讓他們……”
“長官，我們從來沒接到過這個命令！”他高聲回道。
“利姆沒跟你們傳達過嗎？”
“沒有！”
“好吧，呈會列隊形。”
老兵們圍攏了上來，他們都從考夫曼那裏知道了我當初回石河的經過，對此我也不再累述，主要說了此後尋找詹姆斯他們的事。
“你們自己決定，想回部隊的可以去喬裏伊特鎮散兵收容所，想先回石河看看家人的我幫安排……”我正說着，考夫曼扯扯我，拉過一旁小聲說：“老大，我們現在需要人手呀。”
“要人手幹什麽？”
“羅德跟我說，你不是要成立社團正需要人手嗎，怎麽又讓他們走呢？”
“那都是當初沒頭緒的時候亂說的，當時我們三個的身份不方便，就想拉些人來幫忙找獨立連，現在都找到了，還搞這些幹什麽？”
“我覺得羅德說得有道理呀，我們是需要有自己的勢力。”
“考夫曼，你沒有家人在大峽谷，但是他們跟你可不一樣。沒有戰死又沒被俘虜，不回去報道就屬于擅自脫離軍隊，以後所有服役福利都沒有了……”
“那是不是先問問他們？讓他們自己來決定。”
“不用了，我根本就沒打算有什麽勢力。等把答應沉默者的事弄完，我就和塔西娅去買塊農場好好過日子。”
我對老兵們說完送他們回去的想法後，有幾人同時問道：“長官，考夫曼不是說你要帶我們做一番大事業嗎？”
“我們就等着你呢。”
我忙擺手，道：“不是這樣的，弟兄們，現在情況不同了……”
“長官，你加入了這個什麽組織後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坎比拉德說道。
我怒瞪考夫曼一眼，我當初隻讓他拿着我的錄像來說服老兵們從科米地區撤到這裏來，誰知這家夥和他們添油加醋的說了什麽。“弟兄們，我是爲了你們好呀，你們現在回去肯定都可以晉升。再說你們家屬都還在大峽谷，而跟着我，到最後可能連服役福利都沒有了，你們入伍無非也就是想找個鐵飯碗的保障吧，現在回去是多好的機會呀。”
“長官，我們也考慮了一段時間了。就如考夫曼說的，在你身上賭一把。等弄成了法倫斯泰爾式社區，我們就都是初始公民了，那可比當兵要安全和舒服多了。長官，你讓我們來這裏難道不是讓我們加入的嗎？”
我扯住考夫曼，壓低聲音怒問：“你到底都跟他們說了些什麽？”
“這都是來到這裏以後羅德跟我說的呀，他說你當時也都贊成的了呀。後來我想，你讓兄弟們從科米來這裏一定是爲了做這個社團的，要不你讓他們來這裏等着幹什麽？直接送到散兵收容站不就行了？所以我就跟他們說了……”
“我當時不馬上送他們回去是怕他們一回去就被軍部關押起來！”我轉頭對老兵們道：“弟兄們，我以後的打算隻是想和塔西娅去買塊農場種地而已……”
“對呀，長官，我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種地呀，等開墾起來後就發展成法倫斯泰爾式社區，我們就可以衣食無憂的一起生活在社區裏，那多好呀。”
“是呀，比當兵好多了……”
“對，拼命幹幾年就可以分紅享福了……”
“還可以傳給子孫後代……”他們開始熱烈的讨論起來，我呆在旁邊無言以對。
“王，阿姬兒還好吧。”老範不知何時過來問道。
“老範，阿姬兒是你當初偷拐來的吧？已經回到她親生父母身邊了，至于在那裏我不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就行了。”
“哦……那也很好……”他雖然這樣說，神情卻帶着一絲失落。“那巴姆比呢？”
“死了，他……英勇戰死的……”我撒了個謊。
“哦……那也很好……”他還是這句話，神情依舊落寞，轉身離去。
三竊客就剩他了，又不能跟老兵回大峽谷，沒有身份的黑戶，面臨警察和原來幫會的追捕，處境比我還慘，我起碼還有沉默者收容着，而且還快罪名就可以翻案了。“等等，你願不願意做沉默者外圍？我可以幫你擔保。”
“謝謝你，不用了。”
“那你願意跟着考夫曼嗎？他不回大峽谷。”
“這……”看得出他動心了。
“長官，考夫曼爲什麽可以不用回去？”
“我們也不願意回去呀！”
“我們可都是一路跟你出來的，你不能偏心呀……”
“對，我們要留下來做一番事業……”老兵們紛紛嚷道。
最後沒有辦法，送他們回去的事隻好暫時擱着。
回到溝谷基地，我問塔西娅關于周博士的具體地址和聯系号碼。原來周博士當初在柯林斯頓隻是療養，我找錯地方了。他真正辦公地是米拉斯城邦的軍政部司法處，石河軍總參謀部也在這裏。
“塔西娅，你去過喬裏伊特鎮郊的涵洞區嗎？”
“沒有，怎麽了？”
“那你聽說過法倫斯泰爾社區模式嗎？”
“聽周博士說過一些，就是一幫人弄個農場一起生活、工作，一起收獲吧。”
“差不多，開始是這樣，做大以後就可以雇傭别人來勞動，由農民轉成股東，我們也弄個這種社區好不好？”我把去看老兵的事跟她說了。
“好呀，把齊妮亞和帕柳莎也接來，我們一起生活，就像以前在紐沃德一樣。還有帕達裏克、洛基叔叔、蘇斯曼、埃米莉……小盧卡一家、阿……”她正掰着指頭數，忽然擡頭道：“我不喜歡那個叫阿芙米爾的，她可不能來！”
“你胡說什麽，她人都死了。”
“哦，那好吧，我們明天就去吧。”
“具體還要等一段時間，等我幫沉默者把事做完才行。”
她扭頭左右看看，神秘說道。“還要幫他們做什麽事呀？要多久呀？要不我們偷偷跑吧？”
“那怎麽行？人家幫了我，我不能不幫回人家呀，我都答應他們了，做人不能不守信用。”
“可是你也答應了我的呀。”她睜大了眼睛問。
“問題是就算跑了，我們也過不安穩呀。隻要做完這事，我馬上去找地方。”
“那還要等多久呀。”她背身過去。
“塔西娅，不如你先去找地方？看合适了買下來，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她一蹦轉過身來，“好，就在凱塞聯邦嗎？你喜歡什麽樣子的地方？要多大的？”
就知道她是無聊了，“隻要和你一起，地獄我都願意。”
“真的？”她抱住我脖子吃吃問道。
“對了，讓羅德和哈瓦斯陪你去，羅德對怎麽運做法倫斯泰爾社區比較内行。我們盡快也弄一個，所有我們認識的，和我們好的人都一起住裏面，好不好。”
“嗯……”她點頭應了一聲，卻感覺沒有以前的雀躍，更像似心不在焉的應承。
“塔西娅，你怎麽了？好像有心事？對了，阿布瑞契呢？”
“它半個月前突然走了，說去找它姐姐去了。”
“克麗缇娜？她姐姐也死了，不過肯定能複活，現在應該……沒事了。”我也不知道克麗缇娜現在在那裏，于是把我們當初掉進沙漠下洞窟一事跟她說了。
“阿布的姐姐是人呀？”
“不奇怪呀，阿布這家夥叫你還不是姐姐？”
“哦，那我馬上告訴它！”
“你能聯系上它？”
“有時候能，有時候信号老接不上。”
“沒事的，它在野外都是白天靜默充電，半夜才出來晃蕩。”
“好的，我晚上試試，你要記得叫醒我。”她總算又露出了以前那種無邪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