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懷疑他算法的真實性,而島津似乎想通了,點頭說道:“有可能,非常有可能!我之前就懷疑他在于利姆交惡,聽到你入獄後會改變原來的行動方案,既然不能北上,通常就會反向而行,而他就敢原地不動,哈哈,夠大膽!把我們弄得夠暈的,齊格爾,好樣的!”
齊格爾似乎還有未解開的心結,指着我說:“這是個雙匙密碼,蜂鳥識别他的特征後出來帶路,但是隻有他還不行,他隻是其中的一把鑰匙而已。解密需要雙匙,設密人肯定是希望他與另外一個人一起來,這另外一個人是誰呢……島津,我最好能到現場去看看!”
“這位大哥,知道坐标點已經夠了,密已經解開了還去幹什麽?”我說道。
“不行,沒徹底解開這個密我會吃不下飯的,在心底好像總有個疙瘩。島津,求求你……”
我們:“……”
我進過赫密斯市區,當時還是與詹姆斯一起去的,是座峽壁上開鑿出來的城市,峽谷兩壁飛跨了幾十條跨谷公路橋,整條山谷底是漫漫樹林,從橋上看象條綠色蜿蜒的大河。猶自想起當時是陪他去找個朋友,雖然沒能親眼見過那人,但當時看來他朋友肯定是軍方的人。散布逃跑的消息,轉了一圈回到原地,有他朋友做依托藏在谷底樹林裏,确實是條妙計。聲東擊西是他拿手的,我們都成了他的僚機。
那個坐标點具體位置位于赫密斯城東面山谷下的樹林,離市區有十公裏左右,離我們這裏二十多公裏,可以從城外小路直接下去。
車子下到谷底就不好走了,這裏除了樹還是樹,隻有一些單人可行的小徑延伸在樹林裏。徒步沿着小徑愈行愈僻,根據方位最後脫離了小徑,一頭紮進旁邊的樹林中穿行。漸漸擡頭看不見藍天了,野草和荊棘叢越來越多,不得不用刀開路。我越走越激動,這是藏身的好地方。
“誰?站住!口令!”頭上傳來一聲警告。我們停下擡頭四望,才在左前方一棵樹上發現一人,身上披着樹葉僞裝,手持同樣包裹了樹葉的槍瞄着我們。
“蘇斯曼?!是我……”看清楚了那人,我驚喜喊道。
那人遲疑一下,“王指揮官?哈哈,是你,你回來啦?”高興的把槍一背,簌簌幾下爬下樹,一步一跳過來。
“指揮官,你怎麽去了那麽久……莫娃,莫娃她……”她說着說着抿嘴停下,眼圈紅了。“莫娃怎麽啦?”
“她……她快死啦……”她淚水湧了出來。
我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忙問:“阿芙米爾呢?”
“阿芙米爾去北方了……”
“到底怎麽回事?詹姆斯呢?”
“參謀長還在……”她猛然好像想起什麽,忽然退後兩步,抹抹眼淚,取下槍對着我身後的島津喝問:“你是什麽人?”
“蘇斯曼,别怕,把槍放下,他是我的朋友……”
她猶豫了一下,“指揮官,參謀長有命令說如果和你一起回來的是改裝人才行,就像赫斯曼這樣的。他不是呀,所以我不能讓他們過去!”
“他是我朋友,來幫我們的,你彙報一下,讓我和詹姆斯來說。”
“好吧!”她很爽快的拿出對話機。“我是5号崗,指揮官回來了,對!是王指揮官。但是還跟着……嗯……”她擡頭瞄了幾眼我身後。“還跟着一個華人,對,一起是兩個人……”
聽她彙報,我無奈的轉身對島津他們笑笑。
島津微笑道:“理解,他懷疑你是被我劫持進來的。”
蘇斯曼把對話機遞給我,終于又聽到了詹姆斯的聲音。
“王?”
“是我,詹姆斯。”
“你們往左邊走三十米,讓我能看到你們,對,你們兩人一起。”
一直按他吩咐走了百米都有餘,才聽他問道:“跟你來的是什麽人?”
“是沉默者,是來幫我們的。”
“他們爲什麽要幫我們?”
“我答應幫他們做些事,他幫我找你們,算是和他們做筆交易。”
“把你從牢裏救出來的也是他們嗎?那金鐵柱他們呢?”他問道。
“金鐵柱?我怎麽知道?救我出來的也不是沉默者,是塔西娅!詹姆斯,這到底怎麽回事?”
說話間看見詹姆斯從樹叢裏走了出來,與我四手向握,隔久沒見,他皮膚變黑了許多。背後跟着三名持槍士兵,其中一個是當初在基地裏第一個複活過來的原卡梅隆師的加布森中士,三名士兵對我立正禮畢後唰的又擡槍對着島津。
我剛想說話,詹姆斯擡手示意我别出聲,走到島津面前看了看,問道:“沉默者爲什麽卻選擇了不沉默?”
“沉默不代表無爲。”島津回道。
“無爲?呵呵……道常無爲無所不爲,有爲有所不爲,順其而自然,不争自有成。”詹姆斯吟起詩來。
“上德無爲而無以爲,上仁爲之而無以爲,上義爲之而有以爲,上禮爲之而莫之應。”我驚訝的聽兩人好像在對接頭暗号?但更象是在對對聯子?
詹姆斯想了想,又說道:“無爲,則用天下而有餘,有爲,則爲天下用而不足!”
“唯能不爲,是以可以有爲,無所不爲者,安能有所爲?”聽着他們兩個外國人吟詩作賦,感覺怪怪的。做爲現場唯一的中國人,我感到有點尴尬,既然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詹姆斯想了半天,道。“算了吧,沒你古學淵博。明說吧,你們到底需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
“我們隻是履行與王的協議。”
“好吧,那麽請問你們打算怎麽把我們弄出去呢?”
“等一下,我想有些誤會。我們隻答應了幫王找到你們。協議裏……好像沒有讓我們幫你們回石河……”他一言既出,我楞看着他,詹姆斯幾人呆看着我。
“王……”一臉迷茫的詹姆斯提醒道。
我醒悟過來,确實,當時我是要求他們幫我找到獨立連,但我的意思當然包括了弄出來……現在喬伊不在,真的說不清楚了。“島津,那我現在要求帶他們出去……”
“這個我做不了主,況且我們也沒有爲這個做足準備。”
“既然可以帶我,那爲什麽不可以帶他們?你們不是專做通道生意的嗎?”
“一個人和幾百人差距了幾百倍,我們也有局限,當初你和尤裏過來不就是很辛苦嗎?”
“不需要帶回凱塞,隻要逃出大中華地區就行……你們帶着我不是很随意就到盧卡斯的卡欣布嗎?”
“不一樣,古海地區聯邦是親聯盟的,兩地免簽證。你屬于事後補簽,到時我們找個有身份的人替你補簽就行了。再說了,就算到了古海地區聯邦又有什麽用?同樣是聯盟軍控制着。”
這時詹姆斯問我:“王,你到底答應他們做什麽?一定很難吧……”
看他的意思,是想讓我也擡高條件。我看了一眼島津,他對着搖搖頭說:“王,如果這事洩露出去,難度要提升不知道多少倍,也許你對我們從此也就失去了意義。我們已經完成了我方的義務,現在可以要求你履行對我們協定,等你完成協議後我們會考慮來弄他們出去!”
“不,你們沒有完成協議!”詹姆斯這時插道。“我們這裏隻是獨立連的一部分,還有兩個排沒找到呢。”
“請說清楚是什麽意思?”
“還有兩個排被我派往北邊了……”
當初最先的計劃是先分五路出境往盧卡斯聯邦的丘源地區,彙合後在具體讨論方向。由于利姆的事情,詹姆斯臨時決定改變計劃調轉回頭,但是他并沒有把改變了的計劃告知列夫與奧哈姆兩個排,而是讓兩人繼續北上穿過卡欣布戈壁到達亞馬遜聯邦的漠北地區。
聽完後我憤怒異常,揪住他衣口,怒道:“詹姆斯,你出賣他們!”
“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換成是你,你當時又會怎麽辦?”
“我當然是讓他們一起回來!你太讓我失望了……”
“笑話!難道當時我看得見返回科米是安全的嗎?難道往北的路上寫着危險兩個天大的字嗎?難道我是故意讓他們走危險的路嗎?當時誰不認爲留在科米是最危險的,往北最安全的?你當時不也是這樣認爲的嗎?你丢下一面破布拍拍屁股就走了,現在回來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手畫腳,大義凜然的。還給你,老子不稀罕!”他掙脫我抓着的手,從懷裏翻出個口袋重重扔在地上,怒眉紅眼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