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水塔，車已經來接了，直接下一個任務。這個到沒什麽難度，不過是去綁架幾個學生。威爾遜直接打電話一一把幾個學生從學校騙出來，拉上車就弄暈了，一男三女，兩個似乎是中學生。車子一直開到了一條不知何處的偏僻街巷裏，進了車庫，五輛車子，七八個人忙碌着，尤裏基奇、老黑和克裏尼都在。每輛車裏都昏睡五六個人，大人小孩都有，看來也都是他們綁架來的。

“這些都是伊聯商會幹部們的親屬？”我問道。

“大部分是，還有些是伊斯坦公會的，雖然做法卑鄙了些，但就是要警告他們，我們什麽事都可以做得出。”

這時候我明白那天萊伯維茨爲什麽要問我家人了。“那打算怎麽處理他們呢？這麽多人。”

“聽尤裏安排。”

尤裏基奇清點了人數，查看人質後陸續命科米本部的人先走掉了。讓克裏尼去外面又開了輛車來，同我、老黑、威爾遜一起上了車，往市中心開去。

“把你們各自備廂裏的衣服換上，面具都戴上，不要亂說話。”尤裏基奇指着我們座位旁的儲物廂說。

衣服是一套白藍相間的制服，面具則是塊很薄的薄膜，看見老黑麻利的戴好了，整個人好像換了張臉，原來的烏黑變漆黑了，帥了三分。

“人皮面具？”我戴上後驚奇的把臉對着後視鏡照了照，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比越來醜多了。

“來不及按一一按他們的相貌訂制了，你們隻能用那天在醫院做的了，所以等下你們不要說話。”尤裏基奇轉過臉來說道。他戴着的面具似乎有些眼熟，想起來了，就是之前在瞄準鏡裏晃眼見過的那位切斯迪爾克先生。

到了市中心商業區已經是華燈俱彩，車鏈人織時分，伊聯商會和伊斯坦公會科米分部都在這裏，但不在同辦公樓内。

尤裏基奇說等下隻和威爾遜上去，讓老黑把車開到樓後街道上等。吩咐克裏尼算好逃跑路線，我則坐到車後排把槍準備好，如果看見追擊來的人和車就地打掉。

他兩人下車整整衣服，表情一換，沖沖忙忙的進樓去了。我問老黑，“他們進去幹什麽？”

“自己想。”他一邊開着車，一邊看着克裏尼手裏拿着的地圖。

“我想他們是去偷東西的，對嗎？”

“可能吧。”

“肯定是的，綁架那些家屬制造混亂，趁機冒充那個會長進去搞破壞，不對，應該是偷有價值的東西，數據文件最可能……”我看着老黑說到。

他看了我一眼，依然緘默。

“老黑，你今天帥了很多。”

克裏尼聽見擡頭望了一眼老黑，噗嗤的一聲笑出來。

“我以前很帥……真的……”他終于說話了。我也忍不住也笑了出來，他看着我們和克裏尼，無奈的歎了口氣。

車廣播裏播報着各條道路交通情況，克裏尼根據變化不斷在地圖上修改着。我端着槍趴在後座上，這車被改裝過了，尾座背有簡易支撐架，車玻上有個滾動射孔。車外的大街兩邊霓虹輝映，一路順延下去在十字路**彙，幾秒鍾後變成一圈圈光環升起來，原來幾條街頭彙集的街心路口有座高塔，有點像埃菲爾鐵塔的形狀，霓虹在塔頂彙聚後驟然散開，形成幾個字：0083、新年快樂！

“快過年了嗎？”

“還有十多天呢……”克裏尼答道。

“這裏過的是農曆新年？”

“過年就是過年，還分幾個過年呀？”

“你沒聽說過聖誕新年嗎？”

“生蛋新年？是什麽？你給我說說？”克裏尼饒有興趣的轉頭問道。

“這個嘛……”

老黑忽然說道：“他們下來了，中間七層。”說着車子飛快啓動了。

我正想從車窗裏擡頭看樓上，随着一陣碎玻璃的落下，兩個人手拉着吊索也從天上垂直下來，正是尤裏基奇和威爾遜，尤裏基奇似乎還抱着一人，而威爾遜手上提着個箱子。等他們着地後摔開手上挂扣，吊索瞬間彈了上去，車子也到了他們面前。尤裏基奇把抱着的那人塞到我旁邊，擠了上來，命道：“走！”

事情似乎很順利，一直開上了出城的主道也沒看到後面有疑似追出來的人和車。那人讓尤裏基奇注射了一針後轉醒過來，怒問。“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尤裏基奇把針頭逼到他兩眼睫毛前，斬釘截鐵說：“把它打開，立即！”

威爾遜從前面遞來手提箱，是台商業虛拟器，類似于地球那時候的筆記本電腦。

“别，不……一打開我這輩子就完了……”那人哀求道。

尤裏基奇把針頭頂在他面額上，隻要車子振動稍微大一下就會破皮而刺。這人吓得閉上眼，“好吧……好吧……你們保證别傷害我……什麽都行……”

他憚憚驚驚把雙手平放在虛拟器上，感應到他體溫後，機器外殼亮起兩條紅線在他手掌下掃了個來回，滴的一聲轉成綠線，提示解鎖成功，外殼緩緩展開，露出裏面的薄膜鍵盤，這在現在都用虛拟鍵盤的時代還挺少見的。

“我隻能給打開我權限以内的資料……”他每按一個鍵，鍵帽就會閃起一次指紋核對和倒數提示。隻按得八下，倒數停止爲0，鍵盤鎖死了，綠色激光屏幕射了出來，上面記錄着伊聯商會的各種賬目，這人看來是會計師。

尤裏基奇命他把數據拷下來，這人拿出專用U盤，與那台式虛拟器核對許可編号後十秒鍾就拷貝完畢。尤裏基奇拿過U盤讓老黑停車，把那人攆了下去。在車外轉了幾圈确定無人跟蹤，就此回到赫密斯。萊伯維茨聽完行動彙報，當即讓駕駛室提交離港申請。

我打電話聯系利姆，電話裏他因爲一直聯系不上我和考夫曼而很着急，說已經通知完所有分散在科米地區的石河老兵了，除了考夫曼外共計十七人，就等着我聯系他了。

“考夫曼在我這裏，晚些時候他會去找你彙合。”

“王，我把你的事上報師部了。”

“你是怎麽說的？他們有什麽反應？”

“我說找到你了，他們說會派人來接我們。”

“你什麽時候上報的？”我急問道。

“那天你走後的第二天，我想了一夜，覺得還是上報比較好一點……”

“利姆，你們馬上召集所有人準備走，我立即讓考夫曼過去！”

“怎麽了？”

“派來的人有可能是來殺我滅口的。你不會讓他們殺了我吧？所以你一旦阻止的話，沖突就在所難免了，而你又是我的證人，他們又不會放過你？”

“這……不會吧……”

“我都跟你說了他們不會讓你回石河的了，你現在看看是不是這樣？你怎麽就那麽耿呢？我沒空跟你解釋了，我把你們回去的路線方案告訴考夫曼給你帶去，他會跟你路上說。你如果不信我的話你自己可以留下來，弟兄們必須走。對了，我提醒你一點，他們派來的人來了以後發現找不到我，你肯定會倒黴，就這樣！”我沖沖挂了通話，媽的，難怪詹姆斯當初一定要他離隊，看來也不是沒有理由。

我讓考夫曼立即趕去波蘭新城找利姆，“考夫曼，重複一次我說的路線和注意事項！”

“從克裏斯聯邦方向進凱塞聯邦，然後到迪比錫大區的喬裏伊特鎮找一個叫喬伊的人，嗯……他是個軍火商……不能乘坐都市快線航空公司的飛機、不能告訴利姆U盤的事，還有如果利姆不走就别告訴他路線……王，好像你和利姆有矛盾？”

“考夫曼，誰對誰錯以後會證明的，現在如果你不想像我當初一樣回石河就被關押起來就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我知道當初在波士頓兵營被禁閉的時候是你幫我說情才讓我出來的，其他軍官都不怎麽喜歡我。”

“嗯，考夫曼，我也不知道爲什麽，獨立連那麽多人，我就是喜歡和你撈在一起。你記住了，如果利姆不走，你悄悄把U盤給其他兄弟們看，如果看了裏面我說的話還是不走，那麽你就自己走。”

“是，長官！”

“我已經不是獨立連的長官了，軍籍也被開除了……”我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我才不管他們怎麽說，你就是我的長官！”

“謝謝你，考夫曼，上車吧，司機等着呢。”看着黑色吉普車從貨橋開下，心也一下似乎被掏走了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