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這樣的……你……”他驚慌的退到椅子後,語無倫次愣是沒說清楚。
房門這時開了,一名醫生帶着個機器護士進來。讓我别激動,我總算是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流彈還濺中了我的腦顱,因爲失血過多失去意識後,車子翻下了古河道的楊樹林裏。防護椅保護了脊椎沒事,但是手臂被變形的車門擠夾住,當時隻能切斷手臂才能把我救出來。
“那爲什麽不幫我接上?”
“斷臂已經完全壓折了,要接上也要先對它進行肌能和骨骼的修複。你放心吧,你的斷臂已經送到海牙堡修複了。”
“哦,麻煩你們了……”
“呵呵,這是我們應該的,我們都很佩服你的勇敢。”
“對了,那些縱火的人抓到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泰瑞爾警官來了好幾次電話詢問你的傷勢,他可能有些關于這起案子的問題要問你,如果你覺得身體可以的話可以聯系他。”
聯系根毛,我自己看見警察都要躲遠點,事情鬧得那麽大是我不曾想到,也不願看到的。支走醫生,我問哈瓦斯現在是什麽時候?我昏迷了多久。
“你是昨晚淩晨出事的,今早送進醫院,現在是晚上淩晨三點了。”
“警察有找過你們嗎?”
“找了,對了,老大,告訴你個好消息,不知道爲什麽?你的身份恢複了。”
“恢複什麽?”
“身份呀,昨天夜裏醫院掃描你身體體征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填寫你是西斯利德公司雇員。”
“哦,那你和羅德的是什麽?”
“我們還是老樣子,服刑人員……”
“這麽說你們兩個要被遣送了?”
“不知道,我跟他們說了,我們是因爲峽谷内的戰事,監獄被破壞了不得已跑出來的。鬼知道他們信不信,角田先生正爲這事與他們協商,羅德去作證了。”
“角田?是不是那個社區委員?”
“對,我看那個角田先生能量似乎很大。老大,你知道嗎?昨晚在那個日本酒吧來檢查的不是一般警察,是保安局的。今天來的警察才是本地警察局的,那個角田先生連見都不見他們,聽他說要直接去找内政部的人來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你們兩個是否遣返的問題?”
“他當時是這麽說的,但是我覺得不是,或者不完全是。昨晚那些來縱火的人明顯是針對他們社區的,本地的警察忙了一夜都沒頭緒,說明這不是一夥普通人,而是有組織預謀的,這個角田先生能不害怕嗎?對了,老大,你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當時不是說隻是去看看的嗎?”
“情況有變,我當時看見我們的車了,那夥人就是開着我們的車來做案的。我要是不搶回來,警察最後可能會根據車子找到我們,到時候就難說清楚了,況且車上還有我們之前買的那麽多裝備……那些裝備怎麽樣了?還在嗎?”
“車确實是我們那輛,但是後倉并沒有我們之前買的那些裝備。就算有我們也拿不回來呀,警察肯定也會認爲是那夥縱火犯的武器而沒收掉的。哦,對了,老大,你有電話打進來,不知道你的密碼,我接不了,我去拿給你。”
“有人打我的電話?”我就奇了,我的号碼不是隻有他和羅德知道嗎?我接過他遞來的狼牙膠囊塞回耳裏,打開通信留言:“嗨,王,我是喬伊,我決定錄用你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談談?”
我想起來了,是槍店那位侏儒老闆,他當時說讓我幫他一個忙,做爲交換則可以幫我去盧卡斯聯邦卡欣布地區打探獨立連的消息。
這時又有電話進來,“嗨,王,是我啊,你電話總算通了,我前面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現在不用你幫忙了,現在我自己就可以去找。”我現在身份恢複了,當然可以自己去,何必要通過他那麽麻煩?還不能保證效果。
“你弄到新的身份了?哈哈,恭喜你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來和我談談,你可是在我這裏買了沒備案的高殺傷性武器,我怕我會不小心把你原來的身份說出去……”
“你别太過分!把我惹毛了你也不好過。”
“你不會以爲我是在要挾你吧?你可錯了,我現在不過是讓你來談談而已,我其實是非常欣賞你……”
“我現在不方便。”
“怎麽?你不在喬裏伊特了嗎?”
“我幫不了你了,我現在腿腳不方便,手受傷了。”
“啊……哈哈……你早說啊,我可以去找你。”他不依不饒的,分明以爲我騙他。
“不信你就來看吧。哈瓦斯,這是那裏?哦,在喬裏伊特中心醫院外科特護病房。”
“你在中心醫院?”他還是一副不相信的口氣。
“不信就算了。”
“好,我明天白天過去。”
哈瓦斯爲我端來吃的,是當初在格雷高裏醫院吃的那種超壓流狀罐頭,這是我在火星上吃的第一種食物。也許人對第一次都有太深的印象,雖然口感不是很喜歡,但是吃得卻很有感情。一轉眼半年了,中間發生了這麽許多事,我的足迹輾轉了半個火星,在死亡邊緣徘徊了幾轉,認識的人中有些再也見不着了……淩晨三點了,我一點睡意也沒有,讓哈瓦斯去睡了,躺在枕頭上看着天花闆上的通風口,我想塔西娅……
身份算是恢複了,其實也算不上恢複,這個西斯利德公司采購經理本來就不是我的真實身份,隻是套上一層皮而已,我的真實身份上肯定是記錄着入伍和受審的經曆的。可能是塔西娅動用關系幫我弄的,她一定是怕我這個黑身份在外面不好混,有了這層皮我就可以不用躲躲藏藏,想去那裏都不用怕安檢和身份掃描了……
不對!等等!如果我用這個身份去登記,那麽知道我這個身份的人就能通過身份登記錄系統知道我曾經到過什麽地方,查詢到我在那裏……而塔西娅是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個西斯利德公司雇員的身份的,所以怎麽可能是她幫我恢複的呢?
想到此,我冷汗淌了下來,當即爬了起來。“哈瓦斯!快起來,我們馬上走,離開這裏!”
“唔……老大……怎麽了?”他睡眼朦胧的翻身起來。
“快,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老大,你開玩笑吧?我們能去那啊?外面有警察守着,再說你現在能走得動嗎?”
“外面有警察?爲什麽?”我吃驚的問。
“是那個角田先生要求的,說我們是重要證人。”
現在真是越來越亂了,肯定不能繼續呆在這裏。我不知道幫我恢複身份的是什麽人,但有這種能力的除了我身份原籍所在地的聯邦政府外就是主機數據彙總的聯盟政府。反正不管是誰,應該都是想追查我的行蹤。在找到獨立連之前我不能回去!這裏什麽縱火案先不理他了,現在先想辦法離開這個醫院再說。我讓哈瓦斯扶我下床試試能不能走,我覺得這次的腿傷遠沒有上次被冷凍槍打中那次嚴重。
試了一下,在哈瓦斯的攙扶下能走,就是肩膀上的傷口被他碰對還會有些麻疼,沒有了左手,讓我感覺一時怎麽不适應。
這時候外房門鈴系統報道說泰瑞爾警官來訪。我吃了一驚,采證應該是白天來才對呀,警察這個時候來的目的難道是抓捕?“哈瓦斯,看看他們來的多少人?”
哈瓦斯調出訪客監控,門外隻有一人,并沒有穿警服。看來不是來追捕我的,驚出我一聲冷汗。
這位叫泰瑞爾的便衣警察進來後,問了聲好後就坐在我的床邊,很自然的打開狼牙的錄音功能,看不出他有半點三更半夜打擾别人的歉意。
“王先生,我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迪比錫區重案署探員,你可以叫我泰瑞爾或者泰瑞什麽的都行。關于本案我有些問題需要問你一下,請你配合。”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煙盒一樣的東西打開來,我以爲他是要給我看執法證件,誰知道那真的就是個煙盒。他掏出一支煙遞給我和哈瓦斯,見我搖搖頭後,塞進嘴裏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