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們到了剛才玩遊戲的地下室,坐到了他之前的桌子後客氣道:“我叫喬伊,你叫什麽名字?你槍法很強,腦子和身手也還不錯。”
“你是不是想讓我去殺人?”我沒理會他的詢問而是直截了當的質問他,尋找一名槍法和身手好的人除了讓他去殺人外,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做什麽。
“不,怎麽會?要殺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專業做這種事的人和組織有很多,我完全可以去找他們,也請得起。如果隻是爲了殺一個人,我又何必天天在這裏等呢?”
“說那麽多其實是你就是不舍得花那麽多錢!”哈瓦斯在旁邊插嘴道。
“你住嘴,現在輪不到你說話!過一邊去!”老頭一聲呵斥,語氣與神色居然透着出幾分不可抗拒的威嚴,這讓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哈瓦斯嘴上動動,還是一邊坐着去了。
“我需要你的槍法幫助,我可以保證肯定不是讓你去殺人……”
“其實去殺人也沒什麽啊,我們也可以接的……”羅德在旁邊插話道。
“你也過一邊去!”老頭怒拍桌子道。羅德猛站了起來,沉着臉,胸口一起一伏,我忙對他揮揮頭示意他過邊去。他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坐到哈瓦斯旁邊生悶氣。
老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一臉認真說道:“我要去偷一樣東西,你的槍法或許可以幫我們達成,作爲交換條件,我可以幫你去北方找人……”
“這算什麽條件交換,萬一你随便去北方轉一圈回來就……”哈瓦斯坐在旁邊嚷。
老頭瞪了他一眼,把手腕上一個好似創口貼一樣的東西亮了亮,哈瓦斯馬上沉默下來。我也看明白了,老頭手上戴的東西是這個店鋪裏的防盜系統控制器,他前面給我們看那些防盜激光網都是故意的,讓我們下來也是故意的,難怪哈瓦斯哼都不敢哼一聲。
誰被威脅着都不會很愉快,我小心的丈量四周,暗暗計算着與老頭的距離……這時見他敲了敲桌子,桌子周圍铛铛的伸出一排鐵欄杆,他在裏面說道:“不過是個談判,不用弄那麽僵吧,如果你們真的不感興趣,勉強你們也沒用,算了,你們走吧。”
“你先說說到底是幹什麽的,總要給我考慮考慮吧。”
“去幫我們偷樣東西,我們則替你去北方找來的消息跟你交換。”
“是什麽東西?危險嗎?”
“危險系數是相對于自身實力的。對獅子來說,整個草原都是安全的,對豪豬來說那裏都是危險的,我就沒有問幫你們去北方找朋友的事危不危險呢。”
“好吧,我答應這筆交易,但是我不保證能完成,如果到時太危險的話我可以自主決定是否放棄。”
“年輕人,條件是對等的,如果你完不成我們的委托,那麽我們就算找到了你朋友的消息,到時候當然也可以自主決定告不告訴你。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再考慮一下,可不是什麽人我們都看得上的。也許過幾天給通知你們,也許永遠都不會。”他似乎對我前面的話很失望。
從槍店出來,羅德快步小跑到了街口,站在小廣場上望那塊螯肢軍用競品公司的蜘蛛機器人廣告牌。我有些得意,之前我就是把廣告牌上的蜘蛛眼睛當靶心打的,說百步穿楊都是謙虛了。
羅德似乎有些不對,他擡頭看了一眼店面就直接進店裏去了。他根本就不是仰慕我的槍法而去的,我聽見他在和販售機器人了解軍用機器人的性能和價錢。
我把他拉了出來,“羅德,你就别想了,軍隊不是你随便弄幾個武器加幾個人就成了的。它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後勤,軍工、财政等等一系列的工程支持……除非你能找一塊沒人認領的土地,成立自己的政府,然後發展工商農業來支持軍隊的軍養,否則就還是土匪……”
“有很多土地都沒人的啊。”他很認真的說。
“那些荒漠什麽的地方隻是沒人居住不代表沒有所有人,你去劃一塊來成立個政府試試?”我有點煩了,想拆開看看他腦子看到底有幾根筋。
“我不是說火星,我是說上面……”他揮手在天上劃了一圈。
“這……”我擡頭仰望天空,此時天近黃昏,東邊可以依稀看見淡淡的星辰,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是有道理。我并不了解現在的航天技術進展到了怎麽樣程度,隻知道現在大多高檔的電池的核原料是采用産自月球的氦3、幾乎所有的集成芯片都是來自木星大區。我還知道在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圈附件有許多廢棄了的采集場,組成了他們稱之爲港的地方,金鐵柱他們就是從一個叫連雲山港的地方下來的。他們就是躲藏在數以千萬計的小行星裏與聯盟周旋,既然他們可以,理論上羅德也應該可以。
“問題是這個就不止是需要錢的問題,還需要很多相關的技術人員什麽的。算了,别想那麽遠了,還是先想好現在要做什麽些吧,别說太空了,我們現在連這個偏遠地區都還沒沖出去呢。”
“嗯!你說得對,聚沙成塔首要立足當前!”他面朝東方越來越多的星辰,一臉豪氣。對他這種不切實際的狂想我不止是不屑,還有點鄙視。現在吃我的用我的,連對以後該怎麽做一點方案都沒有,也許出了這條街等下去那裏他們都不知道。現在卻和我大談理想和将來,算了,等想到辦法後我還是自己去找獨立連靠譜。
“啊……哇……”哈瓦斯突然沖了進來,好似看見了鬼一樣,“王,我算是知道爲什麽了,你……你……你……”他連說三個你。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我竄出店外,一名少婦牽着一條粉紅色的小狗搖搖而過,除此外街上并無奇特之處。
“我是說我看出剛才是怎麽回事了,你簡直就不是人啊。”他和羅德跟了出來。
“你什麽意思!”我和羅德疑惑的盯着他。
“不不不,老大,我是說你真的太厲害了。之前我沒看出來,現在看出來了,我這輩子都跟定你了,哈哈……”他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突然發病了?這麽說你之前是沒衷心的打算跟我們啊?”羅德說道。
“讓開,我才沒病,我衷心跟的是王,不是你。”
“别以爲我沒戴假肢就不能揍你,我一隻手就夠收拾你的了。”
“哈,你除了這點本事還能幹什麽?我們三個人也呆了這麽多天了,你除了找我晦氣外你還做成什麽事?你腦子沒腦子,論本事又沒本事,我們的隊伍不需要你這種平庸之輩……”哈瓦斯躲到我身後語速如箭。
“我十四歲出來混,能混上堂口二把手位置靠的就是本事!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隻會說不會做,靠背後說人壞話上位的小人!”說着就過來抓哈瓦斯。
“哈,你那也叫本事?你先看下頭上的廣告牌在說吧。”哈瓦斯指着店鋪上的廣告牌,閃到我另一側。
羅德停了下來,看了看廣告牌,“我當然知道這是王剛才在那老頭店裏擊中的那塊,不就是在那蜘蛛眼睛上打了兩個洞嗎?槍法當然是很好,但是我見過更好的,可以在百米外打中。”
“哈哈,你果然是外行,當時王可都沒怎麽瞄準,擡手便打,你說的那人行嗎?”
“如果是這個距離我覺得他應該也行吧,最多也就偏個半厘米的……”
他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吃我的用我的,不會識别槍法好壞就算了,連句好話都不會說,與哈瓦斯的差距真是立判高下。正要譏諷他幾句,聽見哈瓦斯說道:“用你的腦子想一下吧,那老頭是賣槍的,他見過槍法好的人應該比你多吧,爲什麽他看見王打槍後會那麽驚訝?”
“這……”羅德又擡頭看着廣告牌,語氣開始猶豫了。
“你回想一下,王前面在店裏開了幾槍?至少十槍都不止了,爲什麽廣告牌上隻有蜘蛛眼部兩個彈孔?”
羅德想了半響,一拍腦袋,啊了一聲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後來的每一槍都打在這兩個彈眼上!”
“你認識的那人可以擡手就打出這種穿心彈?還是一連十槍一絲不差,說你沒腦子沒本事你服氣了嗎?”哈瓦斯大膽的從我身後走了出來,洋洋得意。
哈瓦斯說的是事實,用過槍的人都知道要在五十米距離一連打出十槍穿心基本不可能,而且還是快瞄速射的方式,也許十米的距離都難。難度不亞于在後場跑動中随手扔三分球,中一兩個也許可以,但是各個命中就太扯談了。
當然有運氣的成分,我覺得最主要還是槍好,如果是用别的槍我根本也不可能打得出這種效果。身體與手勢,呼吸與風速上的一點變化都會影響彈道,身體毫米級别的變化就會導緻靶心厘米級的偏離。這把刺客X-II确實是好東西,我本來也隻想打那蜘蛛的兩隻眼睛試兩槍而已,這槍端在手中感覺極妙,于是打了第三槍看見居然能穿心,才一口氣把彈匣打光。
羅德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一路上沉默不語。我想問他下一步的打算,他眼神迷離,心不在焉的不知想些什麽。
本來不想再回去打擾巴特一家了的,但是總要問清楚一下那裏有可以不用身份證登記的旅館或者山洞、橋墩什麽能避寒過夜的地方。到了他家所在的街口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這在現在的大峽谷城市是看不到的街景。街口邊停着一輛挺豪華的轎車,整輛車泛着平實幽光,似乎就是爲了黑夜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