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裏奧嘴裏就知道賽斯鎮周邊已經戒嚴了,這裏比納波利地區更嚴,隻開通了兩條高速,而且關卡的戒備嚴格了許多,旁邊截停了許多貨車,我們也被查詢盤問了幾次,好在堵住的車多,要不真怕給他們查出什麽來。
我們不敢繼續深進,掉頭回阿拉坎特去接阿芙米爾和莫娃,她倆已經在芝浦種苗場把這段時間郵寄來的物資整理好了。車上,阿芙米爾說向去和埃米莉道别,想想也應該,省得她總到鎮裏去找我們。
波特納米村離阿拉坎特鎮很近,就在正面入口市場公路轉角三角地與阿拉坎特遙遙相對。是我見過的村子裏算比較大了,屬于阿拉坎特鎮的外延部分。旅館、飯館、車行、雜貨店、小油坊等不屬于特種行業的大多店鋪這裏都有,感覺這裏更接近于地球上的鎮子摸樣。
把車停放在車行,機器人夥計還以爲我們是來還車,也不問就上來看車子是否有破損。這破機器人程序也該升級了,車上還裝着那麽多要拉回基地的物資,要等晚上去接塔納特他們後才能還。
出了車行看見側牆圍欄的小葉榕樹旁,一個小男孩在樹背不知道幹什麽。
“托尼……”阿芙米爾招呼着過去。
小托尼緊張的回望了一眼,才看清楚他手上拿着一廳易拉罐,誰知他看見我們後調頭就跑,依然不忘記拉着那串空易拉罐,麻利鑽過缺了一角的圍欄,叮叮當當不知跑那邊去了。
原地還留着他沒來得及拿走兩罐易拉罐,莫娃拿起來看,“喲,是嘉麥思啤酒!”開了一罐仰頭喝起來,重重舒了口氣才問:“指揮官,你也來一口麽?很爽的……華萊士少尉,你開車就不用了……”咕噜咕噜又一口就喝完了一罐。我們看見旁邊的樹兜處濕潤了一大片,剛才那小子用啤酒來澆花?
阿芙米爾說要買些禮物,她在街上買了塊鍵盤音樂琴,說埃米莉很有音樂天賦,唱歌很好聽。榨油場後門邊上,七八個男孩圍着不知幹什麽,近了看見每人也拿着一罐嘉麥思啤酒,各個臉色噗紅。
“我們都喝完了,就你了……”
“連一瓶都喝不完,太遜了,還想加入我們……”
“那些罐子肯定不是他喝的!”
“就是就是,他臉一點都不紅,不像我們……”
男孩們七嘴八舌的圍着一名個頭最小的男孩,小男孩蹲着地上,雙手拿着易拉罐放在嘴邊,露出兩隻大眼來來回回看着每一個發話的孩子。
“托尼……”阿芙米爾喊道。旁邊的男孩紛看過來,呼啦的紛紛扶起倒在一旁的幾輛自行車,騎上就跑,每輛車後面也都拖着長長的易拉罐,咣咣當當往十字街口去了。
小托尼沒車,跟在後面跑了幾步轉了回來,撿起他遺落在樹兜旁那串易拉罐追了上去,沒跑幾下,不知怎的,被那串易拉罐纏住了腳,噗通跌倒地上。自行車上的小孩回頭大叫:“笨蛋膽小鬼托尼,别跟着我們……”阿芙米爾快步上去扶他,我順手撿起那廳易拉罐,也是黑嘉麥思啤酒。
我把啤酒遞給莫娃,她搖了搖,咕咚一仰而盡,面不改色。托尼驚訝的看着莫娃,半響回過神來嚷着讨要空罐子,怪不得前面他用啤酒澆花了,感覺他不笨啊,還挺有錢的。
“埃米莉!你這懶鬼,那些錢是不是你拿了?”在巷口邊就聽見女人一陣的叫喊,托尼聞聲掙脫阿芙米爾跑走了。
“你說!這是什麽?還說沒拿?這些錢那來的?”房内一個女人背對着我們,叉着腰手指着地上一沓錢,埃米莉縮靠在櫃子邊隻露出半邊身子。
“我沒拿……這些是我存的……”看不到埃米利的臉,從她結巴的聲音讓我想象到一隻落單顫栗的羊羔。
“你存的?靠那些花在市場上可以買得了那麽多錢嗎?你這小騙子,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打算說的是不是?”女人開始撈卷衣袖。從她擡手的縫隙依稀看見埃米莉手捂雙臉低垂着腦袋,卷發似乎也在微微顫亂。“不是我拿的……我真的沒拿……”
“不是你拿的?你的意思就是托尼拿的了!你不但騙人,還學會栽贓了……”她把埃米莉扯了出來,擡手一巴掌揮了下去。
我趕忙大喊。“住手!!!”卻聽見莫娃的聲音好似在房間内打了個驚雷。不止是那女人和埃米利,我與華萊士都被她震住了。
“你……你們是誰?怎麽随便進我家?”那女人驚魂未定,摸樣長得還有些姿色。
“我……我……我們是……”莫娃喃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你們随便進我家想幹什麽?我要報警了!”那女人鎮定下來,氣勢一下颠倒了過來。
“我們是埃米莉的朋友,來找埃米莉……有些事……”阿芙米爾也是吞吞吐吐,确實,四個大人說是來與一個小女孩道别?無親無故的感覺一下說不清楚。
“埃米莉的朋友?什麽朋友?我怎麽不知道?看你們就不像好人,一定是拐賣團夥,不行!我要報警!”說着捏了下耳屏,那是開啓狼牙通信的開關。
我沖過去抓住她的手,她吃驚的看着我,張嘴欲喊。我一巴掌扇下去,似乎下手重了,她臉龐即刻腫了起來,又欲再叫的時候驚見我再度擡起的手,終于沒有喊出來,隻是捂面抽泣。
埃米莉卻是真正驚呆了,華萊士關上門過來,對我眨眨眼,裝出狠惡的樣子:“老大,既然這個女人識破我們的身份,隻好滅口了!”
我點點頭,抽出寒霜晃了晃,“她外面還有個兒子,一并斬草除根……”那女人驚恐萬分,嗚嗚哀求:“不……不要,你們想要什麽都拿去……請不要傷害我們……更不要傷害托尼,求求你……”
“阿芙米爾姐姐,求你們别殺托尼……錢不是托尼拿的,是我……是我拿的……”埃米莉也哭着求道。
這時候門被撞開了,幾名警衛沖了進來,看見我們均是一愣,把警棍一收,驚愕問道:“阿芙米爾醫生?莫娃?咦?還有華萊士隊長?治安長?你們……這是……?”
我過去對爲首那人道:“羅本,你去把街上那幾個整天拖着易拉罐的小孩都抓到這兒來,我們有事要問清楚。”
“是,但這是……”羅本指指我手上的寒霜。
我把寒霜收好,“我們剛好路過,看見這個女人虐待兒童,就進來阻止她,街坊鄰居都可以證明,你做爲這裏的治安長不知道嗎?”
“哦,這事我知道,這女人是确實偏心重了,但是也拿她沒辦法呀,現在司法界限不明朗……”
隻找到了三名小孩與托尼,我質問個頭最大的一位,“你們爲什麽要喝啤酒?”
他理直氣壯的道:“男人當然要喝啤酒,嘉麥思的黑烈,屬于男人的……”
“世界!耶……”左右兩名小孩與托尼同聲附和,擊掌而慶。
衆人哭笑不得,我忍住笑喝道:“你們還未到法定飲酒年齡知道嗎?誰去買的酒?是那家賣給你們的酒?不說的話……”我大拍桌子,“啪”的一聲,自己也吓了一跳,石英桌被拍蹦掉一個角。
效果立竿見影,三個小孩驚瞪眼睛,唰唰唰,三隻手同時指向托尼。托尼左張右望無人所指,擡手指着華萊士,說是納喬雜貨店買的……
把納喬雜貨店老闆叫來以後事情總算是清楚了。托尼想加入神秘組織會,啤酒罐子就是其顯著标志,越長代表等級越高,但是要想正式入會得到大家的認可則還有許多艱難挑戰,需要完成智慧與勇氣的測試。比如收集啤酒罐子,喝完一罐屬于男人的嘉麥思黑烈啤酒……組織會的頭頭是七歲的傑爾,而納喬老闆是傑爾的父親……
埃米莉臉上并無恢複清白後的喜悅,更多的是彷徨……也許她還沒從這突發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又或許長期的淩弱地位會使人變得麻木……
阿芙米爾安撫她道:“埃米莉,爸爸呢?”
“找工作去了……”
“今天你去看奶奶了嗎?”
“奶奶病了,想吃馬丁奶昔……”
我真的是心力交瘁,面對這種家庭瑣事,我甯願去和聯盟軍面對面打一場。“納喬雜貨店老闆違反酒精類商品出售禁令,爲導緻的後果負全責!”這就是我處理的結果。再次警告那女人如果再敢虐待兒童的話……我猛的擡手而起,那女人條件反射的捂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