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其他人呢?兩人說不知道,想用聯絡器,發現也被電壞了。好在華萊士的聯絡器沒問題,接通阿古,他們也逃到下水道了,就在我們出來的那個井口點。
“阿古,你立即過來和我們彙合後出城。”
“我們有一人摔傷了!”
“我也受了點傷,那這樣,我們到下一個交接口彙合,記得把前面你沒穿的軍服帶上,記住了!”
也不知道雷奧哈德那邊怎麽樣,是否成功撤離,至于那三個傻蛋能否成功竊取了數據,我并不在意。我的聯絡器壞了,而華萊士與阿古的呼叫權限不夠,隻能等雷奧哈德來主動呼叫他們二人的聯絡器。
阿古他們顯然對我的造型很詫異,雖然他們也有人受傷,畢竟是跳下井口摔傷的。“指揮官,你這是怎麽弄的?你沒事吧?那可是十萬伏的電壓!”
“沒什麽,第一次嘛,都會疼……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壁軌機器人,一般大城市才有,想不到這裏也有,可能是新安裝的。”
互相攙扶前行了十多分鍾,阿古的聯絡器終于傳來雷奧哈德的呼叫。得知我們隻是受傷後,也回報了他那邊的情況,除一人輕傷外一切順利,正按原計劃撤離。
原路從破開的通風管道出來後,華萊士拿出遙控器操作運輸車到前面兩個大坡下的預定接應點等候。
一行人往接應點趕去,剛爬上一小丘陵沒走多遠,遠遠看見有三個小黑投影偏離了公路,往我們這邊來,自然是三竊客了。等他們來到,我笑問道:“喂,你們錢包被偷了多少錢?報警沒有啊,哈哈。”
老範瞪了我一眼,轉頭對旁邊那女孩嚷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看見乞丐就掏錢,也不要把錢都放在一個包裏,就是不聽!”
那女孩低頭不語,巴姆比道:“我都說了根本不用帶錢來的,你硬……”
“不帶錢?你懂得什麽?萬一他們……”老範偷掃了我們一眼,沒說下去。
下了大陡坡,正要越過小路,忽然看見右邊漆黑的路頭飄移着幾個紅點。
“是麥羅球!”我急命卧倒在路邊。在這種地方可不能打它們,敵人會根據它們丢失方位判斷出我們的位置。但見這些紅點無聲無息的像蛇一樣在空中遊蕩着,與平時叽叽喳喳的麥羅球不大一樣。近了才看清在它們前面,好像還有一個黑色的東西牽引着。
“阿布……阿布!阿布瑞契!”我小聲喊道。那黑球似乎聽見了,停了下來,在空中扭了小圈,後面的麥羅球也跟着轉了幾個大圈。果然是阿布,我站了起來,高興朝它招手。
“唔……”它飄了過來在我腦袋旁邊轉了兩圈。“哇,真的是流氓頭子耶!你還活着的呢!哈哈……“落在我手心上不斷閃爍微微粉紅色,跟在它後面的麥羅球突的全掉落地上。
戰士們都認識它,也都站起圍了過來。“咦,這破球又來了,哈哈。”
“這麽多天,還沒被人溶了呢?哈哈……”
“它會變石頭,而且動不動就裝死,哈哈……”
“混蛋、笨蛋、你們才是破球、混球呢!我是伊娃,智維機器人……”橘黃色狂閃。
“阿布,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我問道。
“當然是回去檢修啦,等我回來時卻發現你們都不在了,你們那個破基地也毀了,我還以爲你們全軍覆沒了呢,不錯不錯,至少你們幾個還活着嘛。對啦,博士對你們很感興趣喲,讓我跟訪你們呢……”
“哈,我們會全軍覆沒?開玩笑,來,給我們兄弟照一張,讓你們那個什麽JB博士看看我們活得多灑脫……等等!你把我們的照片都給人看了?”我抓住它搖了搖。
“我是戰地記者呀,放心吧。我們是會嚴格遵守戰地公約與行爲準則,嚴守中立,不會公開任何一方的信息的,還有,博士說你很不錯喲,很有意思……”
“你博士是男的女的?男的叫他去死!女的給張照片看看,長得醜的也去死。”
“哼!你以爲你帥多呀,你才去死呢!博士可是号稱埃裏西恩雪絨,淨土之蓮!看!”
前面投影出來的畫面是一名黑人女兵,一臉憔悴靠坐在殘壁一角,憔悴無神的兩眼望天,手臂上戴着标着個黑色“S”的袖章。
“這……”
“我呸!這明明是黑山老妖!”
“啊呀呀,錯啦錯啦……不是這個……等等……等一下……”畫面消逝,光線再次凝聚,先是看見一雙眼,淡淡的流露着無盡的惬意,讓人仿佛置身陽光下的海灣銀灘。一碧清澈的柔浪緩緩沖刷着赤足,似乎在對任何留步的人輕輕傾訴,如吟如歌……我不敢大口呼吸,生怕空中這美輪美奂的容顔投影被我一不小心别吹破了。
“哈哈,看傻了吧!”阿布得意說道。
“還行吧……”我低頭看見落在地上的麥羅球,想過去撿起來。
“長官,不能撿,指紋不對會爆炸!”阿古阻止道。
“撿吧撿吧,沒事,這些都是我的俘虜,我的很多資料素材都靠它們的喲。”
“真的?”阿古将信将疑,讓我們走遠點,拿了塊小石頭扔了過去。見沒動靜後,慢慢過去,背身捂住腦袋用手指小心觸了一下,見沒事後才捧起一個來。阿布在他周圍不住的轉圈嚷:“膽小鬼!膽小鬼……”
阿古不理它,興高采烈捧着賣羅球過來,興奮道:“長官,可以找人拆了這些麥羅球分析,就可以知道它們沿路過來的情況。”
“破解它們的源代碼,加入一些指令後再放回去,讓它們做内奸不是更好?”轉頭看去,是巴姆比在說話。
“對啊,你們可以改嗎?”
“以前改過商業用途的,不過這類低級軍事設備也就多了幾層殼而已,有阿姬兒在,什麽花指令都是浮雲。至于真正的OEP,應該是在控制端上,雖然麻煩點,需要侵入……”
“巴姆比,夠了!别扯上阿姬兒,快走!”老範打斷道。
雷奧哈德那組的人早到了預定點,我們還在坡頂上他就聯絡阿古了。問我們是否看見三竊客,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讓我打開點對點方式,用跳語代碼與他單獨聯絡。
“王,讓我們的人走慢些。”
“爲什麽?”
“我們的任務還沒完。”
“不是弄到數據了嗎?開車回去交差就行了啊。”
“那三人的任務是完成了,我們要等殺了他們後才算完。”
“什麽?!爲什麽?”我不自禁的驚呼起來,前面的人聽見後都停了下來扭頭看着。
“王,别停下,繼續走,别讓那三人起疑。有這種竊取數據技術的人并不多,聯盟安全部門很快就可以查出是他們幹的,接着就會牽引出李家……”
老範此刻在前面也疑惑的看着我,阿古關切問道:“長官,怎麽了?”
我定了定神,“出事了,後面有追兵,我們幾個在這裏阻擊敵人,讓三竊客先下去。”我看了一眼老範,他沒有說話,眼神與我對撞不避不讓,不變不改,依然是深深的警覺,身子卻不動。我隻好催促道:“喂,你們快走呀,還等什麽?”
“謝謝你們,老範、阿姬兒,我們快走……”巴姆說完轉身剛走出五六步,“突”的一聲,他整個人晃晃幾下便一頭栽了下去,在坡下一直滾,直到卡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巴姆比!”老範跑了下去,沒胯三步,同樣“突”一聲,他踉跄跌倒在地,胡亂扒得幾下不動了。
“啊……”旁邊的阿姬兒高聲尖叫着要沖過去,我一把扯住她按壓在地上。她拼死掙紮,雙手不斷扒起土石,把兩邊地上扒出兩道淺痕。華萊士爬了過來幫忙捂住她的嘴,狠道:“住嘴!在叫殺了你!”
“阿姬兒,敵人就在四周,你别喊别動我就放開你。”我稍稍松了一些力氣。
她停了掙紮,扭過頭看着我。一臉的驚恐,淚水與沙土攪混成泥沾滿了她的臉,不一會就被新湧出的淚水沖開出兩道印迹。她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臂,似乎想爲她那顫抖的手尋找一點支撐,那顫抖不住的傳導過來,在我的手上、臂上,身上,心裏不住的顫,越來越劇烈,似乎要把我的心也顫得一片一片的剝落,最後抖露出最卑鄙、無恥、陰暗的本質……
耳機裏傳來雷奧哈德的話音,“指揮官,還有一個女的,我們這裏看不到她,你們快找到她,解決後拿上東西我們撤離!”
“不!”我撕聲大叫,我做不到,我下不了手。
“指揮官?怎麽了?”華萊士、阿古幾人,還有雷奧哈德在耳機裏同時急問。
我沒理會他們的催問,掙着起身拉起阿姬兒背在身後,不讓她與我相距哪怕一厘米。抹了一把臉,對旁邊幾人命道:“把那兩具屍體先找地方藏起來,收拾東西,我們走!”
下到坡谷,我讓阿姬兒上了我的車,她緊緊握着我的手不願松開,一臉緊張。耐着心苦勸良久,她才顫顫巍巍的上車,隔着車窗淚痕未幹望着我。我愧疚萬分,在她看來我是救命恩人,但我更覺得是一個被人揪住了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