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我問阿芙米爾是否知道埃米莉說的那個山谷。
“應該是布蘭特妮山谷,在西邊,離這裏有十多公裏。”
“名字真好聽,等利姆回來後讓他們去那裏勘查下,對了,阿芙米爾,過幾天身體好些後,我打算去納波利看看,你跟我去吧,順便看下你媽媽。”
她隻是默默的把花插好,看着花,沒有說話,不知想些什麽。
此後,我拿出地圖,從利姆留給我的儲存器裏查看各個連隊的坐标點,接收反饋回來的是A、E、F與營部直屬連,與我們同批的B連卻沒有消息,不同批的C連更是不知所蹤。
離我最近的是直屬連,我一想到列夫就頭皮發麻。媽的,死魚臉,真是陰魂不散。如果與這家夥合作,說不定他會在混亂中朝我開槍,然後上報說不小心走火誤傷,是的,肯定會的。不過經過這麽多天了,他們應該早就偏離了原來的坐标位了,不知道那小子給人打死了沒有,說不定他死的樣子更加好看些。
最煩惱的還是錢,沒錢就不能招兵買馬,軍心不穩,又不能搶老百姓,想搶聯盟軍,卻沒有多餘的人手……我首先想到的是還在納波利的考夫曼,情急之下,第三天的大早,身子還沒好全,腰上纏着繃帶,歪手拐腳的讓華萊士安排去納波利,通知利姆回來後到納波利去報到。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雖然不遠,腰卻是坐得有點麻痛。這裏好像已恢複了秩序。在鎮子外圍,車便開始增多了,我們是根據導航提示,随着許多進出的車輛進到的多層複合停車場。
雷奧哈德、奧哈姆與安德斯已經在等了。安德斯上來一臉謙笑,“王指揮官,看起來精神不錯,呵呵……”然後叫過旁邊一位美女推來一輛輪椅,攙扶我坐下。美女在輪椅後面操作了一下,别說,稍坐一會後,感覺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看來是高檔貨。
阿芙米爾說要自己回去,沒跟我們上安德斯安排的車。看來這裏真的恢複了,說不定比原來還繁榮,因爲這貴賓通道都時常會堵車。
車子是往高檔消費街而去,隻有那條街區與行政街可以行車,遠遠看到獨角獸賭場與對面的酒店被圍護着,工人操作機械正在翻修,此外看不到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戰鬥。旁邊的酷龍娛樂城依然燈紅酒綠,人比原來更多更熱鬧。
安德斯本打算安排我入住他們的酒店,我拒絕了,讓車送我們去指揮所。安德斯與雷奧哈德對望了一眼後,什麽也沒說,命司機掉轉了方向。
指揮所會議室裏,除了利姆未到,找來考夫曼後,開門見山的把會議目的說了,缺錢。
“那還不簡單,借貸!”考夫曼毫不含糊說道。
“???”
“我們先拿西斯利德分公司的信用記錄去銀行借貸十萬克拉第爾,然後在各個鎮裏以按揭的方式購置不動産,再用該處的資産證明去銀行繼續借貸……”
“那銀行利息怎麽辦?”
“有了大本錢可以做的就多了,現在戰争時期,很多商品隻要囤上一下,或者我們拿去别的地方轉手,再或者拿來放貸、洗錢都可以嘛。再說了,我們是軍人,又不是真正的西斯利德公司,最後就算不還錢,銀行頂多也就是把那些抵押房産收回去,又能拿我們怎麽樣?而到那時也我們早渡過了現在沒錢的這一關了。”
“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你也知道我們是軍人?以後給軍部的報告我怎麽寫?問我們的成果是什麽?難道說我們把鎮子的房子都貸款買下來了?我們手上有槍,當然應該是攻占下來,你說些靠譜的。”
“要不……抽稅?”
雷奧哈德反駁道:“這裏的管理權現在雖是由李家控制的商會代管,但稅收大多還要上繳聯盟政府。一、讓李家拒絕上繳給聯盟政府,這等于與聯盟政府翻臉,她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我們也會暴露。二、加大稅賦,李家不一定會同意,就算同意,平民也……”
“平民同不同意有什麽關系?隻要幅度一下不是很高,每人每月多繳納一克拉第爾,我們就有四五萬的月收入了。或者隻提高水電費,奧林匹斯地區不都這樣?”
”我覺得大小姐不會同意的,如果稅賦比别的地區高,肯定會影響這裏的物價,不如我們讓她資助我們……“華萊士提議說。
“我們也不用她資助,讓她提供一些各地敵人情報,我們去打,她幫消化戰利品。又或者有些洪青幫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們去幫她搞定,收些手續費得了。”考夫曼補充道,看來他也覺得提稅一事我們說了不算。
“可以考慮。”雷奧哈德也點頭。
“那不就成了他們的手下?”我對原來的合作者變成上下級關系不是很爽,和她合作我有點提心吊膽,何況做她手下,等被她解剖了都不知道。
考夫曼道:“指揮官,我們不是他們的手下,确切的來說是服務供應商,洪青幫隻是我們的一個客戶而已。雙方是戰略合作夥伴關系,利用各自現有的資源進行整合,各取所需的雙赢模式。就跟火星通信公司爲我們提供通話線路一個道理……”
有些道理,聽他如此一說,我心态稍稍平和。但我們是正規軍,突然成了雇傭兵,感情上多少有些不舍。最主要是對于李索菲亞,我心裏總有些陰影。
我最初的想法是去靠我們自己打遊擊,以襲擊公路沿路的聯盟車隊、小型資轉站、氣田補濟站等防禦不強的軍事目标。或者滲透進入小城鎮,敲詐一下政府合同供應商也行,所得戰利品讓洪青幫轉手,簡單來說就是想找一個銷贓同夥。等實力稍強就可以自行消化,或者選擇條件更好的幫派合作,用考夫曼的話來說就是從新找代理商,這樣我就有了主動權,至少不用受制于人。說是雇傭軍,但是隻有李索菲亞一個客戶,成了靠她給飯吃,那跟她的私人武裝有什麽區别?我五個手指輕點着台面,一時還沒想通。
這時雷奧哈德遞過來幾張檔案表格,是此次行動總結報告。心不在焉随手翻看。最後一頁是損失報告,殉職一項有:大衛.奈特、詹姆斯.喬伊、喬治.阿諾德……等37人,包括了之前攻打關卡的8人。其中有16人的名字是灰色的,意味着醫鑒死亡,無法複活,還有6人是黃色的,喬治.阿諾德的名字就在其列。
下面一項是失蹤人員名單。三人,第一個名字是:奧蒂斯.加拉維、25歲、上等兵、科普萊特斯地區……我認識,來獨立連的第一天就認識了,那個看黃色期刊說是爲尋找表妹,每時每刻都把頭發梳得非常有型的大翻頭奧蒂斯。
我明白失蹤的含義,包含着也許是逃跑,但更大的可能是被真正意義上的消滅了。我突然打了個寒顫,那天夜裏,翻過栅欄前,我手扯對的那片連着頭發的小半截屍肉,那頭發……
頭痛,我把報告往台面一摔,激動道:”奧蒂斯怎麽能劃入失蹤名單,我那天晚上明明看見他的屍體,就在栅欄前面一點!他是戰死的,是犧牲、是烈士、是英雄!我要爲他申請自由勳章!“他們四人各沉着臉,沉默着不吭聲。
“雷奧哈德!對屍體都檢測了DNA嗎?”我質問道。
“指揮官,打掃戰場時,零碎屍肉是收集到了幾大袋還在凍存。但是沒能找到能證明這些人身份的任何物件,包括金屬條碼。要做DNA鑒定也沒有比對物,除非軍部把他們的存檔碼發過來。”
“這死亡人員項目欄裏,黃色名字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有希望複活,但是按我們現有條件無法做到,隻有更先進的醫療條件才有可能進行手術。”
“真的?這個地區那裏可以?”
“我問過薩伊諾維奇,如果是整個長春地區的話,有長春城、薩拉熱窩、堪薩斯和比格爾斯四個大城可以。但是我們在這裏沒有任何醫療保險記錄,隻能自己先期承擔費用,價格大概是4至6萬克拉第爾一例。”
媽的,還是錢!我歎了口氣,一拍桌子。“就按前面說的,先跟李家去借,其他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