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風雲人物重返賭石場,富豪名流爲之一震!一個是賭石界的頂尖高手,一個是賭石奸商、富甲一方的翡翠大佬;兩人有段江湖恩怨,今天是針尖對麥芒,好戲連台!
靜谧中,大廳突然響起幾下清脆的巴掌聲,賽當那打着哈哈站起:“安靜安靜——今天是我賭石界的群英會,實在難得,借此機會,賽當那跟諸位兄弟講個故事湊興!”
——從前啦,有對華僑老夫妻嗜賭如命,一次輸得傾家蕩産,被債主從抵押的木樓中趕出。夫妻倆隻好在屋檐下過夜,撿來半邊破缸當被子、缸沿做枕頭。睡到半夜,聽見罐子的米被摳得響,老婆娘以爲是老鼠,用腳踹老伴。老雜種翹頭一看是小偷!心想我窮得隻剩半罐子米你還不放過?抽出頭下的缸沿就勢甩去,見砸得小偷哎喲一蹦老高,老雜種喝道:你還叫“哎喲”——這不過用的是“枕頭”,你還沒嘗到老子“被窩”的厲害!
玉石商們像車胎漏氣的,忍不住哧哧哧地笑。賽當那拍着桌子手指段爺哈哈大笑。
段爺咣啷放下茶盅,大廳馬上靜下來。“賽當那,段爺不會說這些無聊的話,隻要你在賭石場——就不能言富,别笑得太早了嘛?譬如今天,你真敢開口,還哪樣‘八千萬’,我看賣到八十萬就大賺特賺,不信你将石頭解開看!”
八十萬?就石頭上擦出的綠也不止這個價啊!别說賽當那不信,就是在場的華僑也直搖頭,報仇要看個場合,段爺說這種話太沒胃口!
“他是來搗蛋的!”賽當那當場翻臉,如果不挽回面子,他開到八千萬的賭石立馬變成打狗的石頭——将分文不值!于是含着口惡氣說:“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嘛,如果解開不止這個價呢,你今天又如何給大家一個交代?!”親自插上電源插頭。
“别别,别沖動嘛——”段爺急着招手叫他坐下,“我可沒說要你解的呀?留着八千萬不賺,何必賣八十萬呢?”
這話更惡毒,是将他逼上絕路!賽當那喉管像卡着根魚刺的愣住,半天緩過氣來,“老雜種,你沒回答我的話呢,想賴賬不成?!”
在衆人如芒的目光下,段爺吸溜下鼻子,手朝波索一搓:“我可沒說不算數——八十萬隻多不少。你如果實在要賭,我倆各出一千萬,這條件該不錯吧?”噗地吐掉煙蒂,枯竹似的手指清點銀票,啪地甩上桌,“誰有段爺這大的氣概,老子天堂地獄都去過,輸光了回玉石場養老!”
弄不懂段爺是什麽意思,竟然下這麽大的賭注?驚詫之餘,接着在場人拍手叫好,今天是刀口舔血,比的是舌頭功夫;但無論結果如何,反正總有一人要被割掉舌頭!到時看“兩個啞巴一頭睡——沒得話說”,那才叫夠味呢!
賽當那望着段爺嘿嘿陰笑,“你就這麽有把握……”眨着狡黠的眼躊躇了一會,手在口袋裏摸索,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段爺,何必呢?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向在場的人道個歉,反悔還來得及。不然,腦袋掉了曉不得是咋死的呢?”
“你就别可憐我吧——報仇談哪樣把握,今天賭的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先恭喜你發财——請!”段爺走到鋸台,一按電源開關,鋸子嗡地飛轉,頓時寒風四起。在場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一雙雙眼緊張地望着賽當那,接下來就是生死一刀了!
這時說什麽都晚了!難道老怪物看出了什麽?賽當那将石頭抱上鋸台,叼着煙輕蔑一笑,心想不會的,我就不信他是神仙!抱着石頭正要朝鋸口推,突然大廳爆發一陣狂笑——
“哈哈哈……”段爺指着在場人笑得老淚擠出,“你們咋還沒搞懂?石頭擦出的綠,與取下的綠是不一樣的;于是都王八盯綠豆——對上眼了!”擦拭笑出的淚花說:“這賽當那也是個二杆子貨,太沒長進,咋就沒看出它是‘暴松花’呢?你就别開鋸浪費電了,讓我拿走這兩千萬不就得了?不對——讓我算算,加在一起你今天垮的是八千萬!哈哈哈……”
大家吓得一跳,怎麽就沒想到是“暴松花”——即石頭表面僅一層綠皮!它就像風情萬鍾的妖精,解開籠基叫你愛得目瞪口呆;待你真刀真槍心急火燎的,它卻露出猙獰變成一把剪刀,“咔嚓”一聲叫你死得面帶幸福的微笑!
一聽是要命的“暴松花”,賽當那頓時吃不準了,加之被段爺連笑帶吓的,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這石頭怎麽越看越像“暴松花”呀?但是不切會輸得更慘,石頭橫豎賣不掉,人家還說他欺詐。别聽老怪物的,切——隻有切才有一線希望!
賽當那被段爺逼得像上法場挨刀的,緊咬牙關抱起石頭,朝鋸口一推——“嘎”地一聲尖嘯怪叫,頓時像鋸人頭的白漿飛濺!不知鋸了多長時間,終于聽到“咣啷”一聲,石頭鋸成兩半——像綠皮冬瓜在鋸台晃蕩,裏面一片雪白!
頓時大廳鴉雀無聲,隻有鋸子嗡嗡地空轉。賽當那吓得臉色慘白,驚惶望着石頭,額頭的汗像下雨的滴——連本帶利賠了八千萬!他手撐鋸台,突然像中風的一下癱倒在地!
“哈哈哈……還有哪樣比垮石頭更開心的!”段爺舉着雙拳哈哈大笑,笑得涕淚縱橫:“賽當那,你也有今天啦?叫你别高興早了,我們還有筆債沒算——把老婆和别墅還給我,不然我倆再賭一場!”說罷抓起桌上的銀票,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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