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阿媽的客棧,沿着山坳返回,伫立阿香家的大院前,仰望木樓,阿香的話還言猶在耳;可是隻隔了一晚上,他卻像被抛棄荒野的,恍若經曆了一場與狐仙花妖的chun夢?他感到可怕,懷疑阿香所說是美麗的謊言!油然想起今天早晨辭别的一幕——
他還睡在夢鄉,阿香媽做好早餐将他叫醒。她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漂亮賢惠,成天在家忙個不停。阿香媽幫他收拾好行囊放在桌上,打好洗漱水;然後靜靜地坐在桌旁,一臉憂慮等待他吃早餐。
下樓後他感覺詫異,阿香怎麽不出來送行?尤其是她阿爸沒有露面!木樓大院靜得陰森碜人!他舉目四顧,放下筷子,實在吃不下了,于是問:“阿香呢?我要見她一面才走……”
阿香媽收拾碗筷似乎沒聽見,問還有沒有東西遺漏?他提起沉重的行囊,留戀地望了望木樓,心裏有說不出的惆怅,不知阿香是在夢鄉還是凄然回避?
出門後,阿香媽将木樓大院相繼鎖上。對此他感到驚詫:是他們發現阿香要私奔,設法将她控制?還是害怕他拐騙阿香,鎖住她不讓見面?或者是阿香怨恨他,以示絕交,與她阿爸提前走了?由此他心如亂蔴,腳像灌鉛的邁不動。
阿香媽一直将他送出孟芒鎮,在岔路口她交代路線,叮囑了一番,然後久久伫立,凝望他遠去。這舉動不由得引起他的懷疑,她是否要監視他離開?!走了一段路,他轉頭一看,果然如此——阿香媽沒有循原路回家,卻朝相反方向匆匆而去!
聯想這些他心陡然一沉,說明人家對他絕望、警惕,成爲不受歡迎的人;以此警告他不要對阿香癡心妄想!他從來沒有這樣尴尬過,被阿香家當成騙子、賊了!
羁旅客棧快半個月,慕雲天天望眼欲穿。可是政府軍與坤沙撣幫像王八盯綠豆的,雙方占據公路僵持不下;害得他盼道路開通,急得愁病交加,恨不得他們快打仗快點死光。
這些時他感到極度困乏,并伴随吓人的幻覺!他用盡排毒、鎮靜等療法竟毫無效果。洗澡時驚詫腰間長出一條血紅火辣的帶狀,它每天如蛇挪動,兩頭向肚臍伸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病,于是向客棧老闆請教。
仔細觀察完病狀,客棧老闆臉驚變色:“你是不是在山寨土著人家裏做過客?”他矢口否認。“那你肯定惹過哪位阿妹,被她的迷魂藥纏上,不然你腰間不會長出‘蟒帶’!這是土著的妖怪邪法,神仙都治不好的!趕快去找她要解藥,一旦‘蟒帶’頭尾在肚臍處咬住,你隻有等死!”
慕雲吓得醒悟過來,要麽這怪病是蛇酒惹的禍,要麽是阿香爸用妖怪邪法報複!可是,現在阿香一家人跑掉,他爲之急得一籌莫展。老闆急了,“你這個大憨包,哪有阿妹給睡你不上chuang的?快去呀,賴在她家要解藥,把她睡膩了再跑呗!”
這是求之不得的由頭,于是他天天跑孟芒鎮找阿香。可是,眼見院門兩重鐵鎖生鏽,她一家人仍杳無音信。失望之極他感到大勢不妙,“蟒帶”形同火蛇日漸伸延,終于在肚臍勝利會師!并像鐵箍越勒越緊,紅斑開始在身上蔓延,導緻他昏昏欲睡。
病情引起客棧老闆大爲恐慌,天天像催命的趕他走,并限定時間要他一定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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