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慕雪!江慕雪!”
張凡星看清了注射室的門牌,見門沒關,叫了兩三聲,便迫不及待的闖了進去。
多少年沒見江慕雪了?四年還是五年?這個讓自己魂牽夢萦的人兒啊,在她的人生處于一個最爲低谷的時候,見到自己這個曾是她準男友的同學、朋友,會否驚喜交加?是否會被自己感動得情不自持?主動投懷,從而答應自己的求愛?
懷着滿腔激動期待的心情闖進了注射室。
碰!
“哎呀!你怎麽打人?”
張凡星莫明其妙的頂着一個黑眼圈惱怒的問。
注射室并不大,裏面并沒有他急切想見到的江慕雪,隻有一個背對門口的護士,但看身形,雖然婀娜,卻明顯就不是江慕雪的背影。張凡星隻是上前去拍了一下她的肩頭,沒想她回身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右眼眶上。
碰碰碰……
“啊啊啊……”
注射室内,鮮紅的花瓣滿天飛,落英缤紛,一如桃花那樣紅。
“夠了!别打了!”
“本公子你都敢打?知道我是誰麽?”
“本公子是燕京張家……”
碰碰碰……
“打的就是你們這種二世祖富二代!”夏可心厭惡的道。
“嗚嗚……求你了,别打了……我、我找江慕雪……”
夏可心手腳并用,冷冷的道:“知道啊,我聽到了。”
“知、知道你還打?”
“我心情不好!還有,特别讨厭紅玫瑰!”夏可心俏臉特别的冷峻。
“那……那求你别打臉……”張凡星流淚痛苦的抱着頭,撅起屁股趴在地面上,一身名貴的白色西服,已經狼狽不堪,他早前那風流潇灑的形象已經徹底被毀了。
張凡星身上痛,但心裏更苦悶憋屈啊,也無比的惱恨,平白無故的招了一頓揍,我招惹誰了我?平時誰敢這般對待自己?
他倒不是不想反抗,可在這個看上去嬌美柔弱的護士面前,他居然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每一拳,都正好打在他身上的軟肋之處,讓養尊處優的他沒有一點反抗之力,隻能默默的承受痛揍。這女人,拳頭小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呢?他也想報出身份來曆,吓唬住這個護士,可人家根本就不聽,也不給機會他說啊。
早知道,就不應該把自己的保镖撇下獨自跑來了。不過,這個嬌俏的護士死定了,一定死定了!一定要把她抓了先奸後殺,叉叉了再叉……
心裏發狠的張凡星,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報複這個嬌俏護士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嬌俏護士停了手,他不由扭頭望去,卻渾身一抖,瞳孔一縮,驚道:“你、你想幹什麽?”
“打針啊。”
“打打打……打針?啊,不要……啊!”
一支加大号的針管,已經插在他那撅起的屁股上。
“我、我要投訴!我要報警!謀殺啊……噎……”張凡星此刻真的是殺了這個護士的心都有了,掙紮着跳了起來大叫,但突然卻打了一個噎,頭有點暈乎,不禁驚駭的問:“你、你給我打的是、是什麽針?”
“酒精!”
“我……靠……”張凡星罵了一聲,直挺挺的便倒了下去。
注射室那半掩着的門外,這個時候卻傳進一陣陣吸氣聲。原來門外已經聚了不少人,偷偷的偷看房内的情況。當中有幾個從與注射室相鄰的休息室跑出來的人,他們看得臉色煞白,不自覺的将手上拿着的禮盒或鮮花闆回了身後藏好。
夏可心一臉清冷的走到了門邊,猛然的一把拉開了半掩的房門:“看什麽看?給我滾!以後,誰敢欺負江慕雪,他便是你們的下場!特别是你們那幾個,不知道江慕雪已經有了丈夫麽?以後,你們再敢來糾纏她,你們的下場,一定會比他慘一百倍!”
很難想象,這個嬌俏的護士,居然有這麽大的氣場,在她清冷的喝斥之下,門外的人,全都低頭驚慌的匆匆散去。
見圍觀的人散去,夏可心才回頭看了一眼暈倒的家夥,想了想,走過去把他提了起來,扔到了外面走廊的躺椅上去。
關好門,拉好了門窗簾,夏可心飛快的換好了一身便服再出了門。
她的神色有點複雜的看了一眼門外躺椅那死豬一般的家夥,默歎了一聲,小聲道:“江慕雪,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今晚我做完一個交易,便要離開這個小鎮了……”
她一甩頭上紮成了馬尾的頭發,大步離去。
至于張凡星,她隻是給他打了葡萄糖,是他自己吓暈自己罷了。
……
太陽西斜,江慕雪推着自行車,吃力的推上一道斜坡,推了上去之後,她已經渾身香汗淋漓,累得嬌喘籲籲。
從醫院回家,約有四裏左右,相比于小鎮,她的家就在等于是在鎮郊區的一個小村子之内。
村子倒是不大,隻有十數戶人家,不過,村内的人家,大多都搬出去了,這個年代,隻要肯努力,總能賺到錢的,賺了錢,誰還會住在這些落後的村子裏?現在,村裏最多就隻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偶爾會有一些村裏老人的家人開着小車回來,但不久便又會離開了。
這村子叫鳳尾村。
下午時候,江慕雪叫夏可心一起回家,其實就是家裏的米都吃完了,要買一袋米回去。她擔心自己一個人推不上這一道斜坡,才會叫她一起。但心裏要強的江慕雪,并沒有明說,夏可心說有事要晚些回家,她就沒有再多言,沒有勉強。
江慕雪用手背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撥開被汗沾濕的劉海,擡頭望着不遠處的小村,她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絲苦笑出現在她的嘴角。
“鳳尾村?呵呵,人說甯爲雞頭不當鳳尾,可自己偏偏要淪落到鳳尾村來,莫非,是命運注定了自己這一輩子就要如此無奈的生活下去麽?難道這世界當真的有冥冥中主宰一切命運的神?我江慕雪就被注定了就此孤苦一生?”江慕雪的心裏不甘的想着,心裏苦得流淚。
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她踏上了自行車,順坡溜了下去。
江慕雪,本是一個天之嬌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神州南方G市江氏藥業集團之女,三年前,已經在醫界拼出了一定的名堂的時候,卻突然被江家許給了當時是西南某省的高幹子弟爲妻。這當然是一樁政商利益結合的婚姻。
江慕雪欲拒無從,難以擺脫這一樁親事。
不過,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的地步。偏偏命運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就在她成婚的那一天,江氏藥業集團因爲涉及一些違規經營被查,與此同時,新婚丈夫也被紀檢帶走。
一系列變故,江慕雪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得到的消息,卻是江氏藥業集團宣布破産,家族當中大部份的人都锒铛入獄,包括她的父親,而她的母親直接被刺激得腦血溢逝亡。至于那新婚丈夫的父親,被直接判了死刑,自殺于監獄之中。
還有,被保釋出來的新婚丈夫,出獄當天晚上,在一家夜總會被人打成傷殘,成了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廢人。
這個玩笑開得大麽?一夜之間,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江慕雪當時幾乎崩潰,江家的人,自顧不暇,沒有人再理會她。而新婚丈夫家,周家,也隻剩下那廢物丈夫周志勇及同樣是隻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周母羅鳳儀。
名義上,江慕雪已經嫁入周家,與周母及丈夫周志勇已經是一家人了。兩個拖油瓶跟着她,江慕雪也不得不負起照顧這兩母子的生活起居,當然,還有醫治丈夫周志勇的費用。
本來,就算如此也不算什麽,江慕雪自己也是一個有能力的女人,任她的本事,要再創一份事業并不難。可是,她的銀行帳戶被凍結,并且,周家、江家的政敵、商敵,似乎是打着一個趕盡殺絕的念頭。硬是把江慕雪逼得沒有辦法在燕京一家有她江家股份的醫院立足,轉碾多處都被人擠逼得沒法活下去。
最後,隻能回到了這個本是丈夫周志勇的祖屋所在,青陽鎮鳳尾村。
一個醫科大學的高材生、研究生,并且是一個已經小有名氣的神經科醫師,她發表的《植物人護理喚醒法》論文,獲得了世界性的關注,就差實踐證明了。這樣的一個人才,最終隻有在青陽鎮的小醫院裏做一個護士,這還真的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這倒也罷了,江慕雪咬咬牙還能堅持。
殊不知,丈夫周志勇,殘廢之後,性情暴虐,動不動就沖江慕雪發脾氣,要不是周志勇隻能是卧在床上,恐怕還會對江慕雪動粗。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周志勇都那樣了,江慕雪沒法與其計較,最多就是除了衣食之外與其相處,平時都可以避開他,不理會他便是。可是,有一個人卻是江慕雪避不了的,那就是尖酸刻薄,一口毒舌的周母羅風儀。
江慕雪最受不了的,便是周母的毒舌。好幾次,江慕雪都想過抛下這母子,自己遠走高飛,來一個眼不見爲淨。可是,想想周志勇的情況,以及周母根本就沒能力養活得了自己及兒子,江慕雪又有點于心不忍,心裏一軟,便咬牙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當然,最爲主要的,是江慕雪總覺得暗中有人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一旦做出抛下其兩母子獨自離開生活的話,那麽必然會謠言滿天飛,不管自己逃到哪裏,恐怕都擺脫不了暗中的人的控制。
所以,江慕雪心裏雖然不甘,可是,卻始終都沒有表露出什麽,一直在這個家默默堅持。
江慕雪相信,如果這上天真的有神靈的話,那麽,天見可憐,總會有擺脫這命運桎梏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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