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一聲輕輕的吾悟了,又是這一句輕輕的吾悟了!
但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
紀元擡起頭來,雙目之中流光轉動,一隻眼睛一片漆黑,宛如一團蠕動的黑暗物質,似乎孕育着無限的生機和可能,一隻眼睛卻是慘白一片,一片毫無生機的空白,宛如一個巨大的空洞,能夠吞噬這世界的一切。
他張開這雙眸子,就宛如看穿了這天地萬物,看穿了這世界衆人。
那刺殺的刺客,在他這一對恐怖的眸子之下,隻感到全身顫抖,渾身寒毛倒立,刺出的刀刃顫顫巍巍,根本就不敢再進分毫,
“一劍……”紀元輕輕開口,神色之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灑脫和淡然。
他此刻修爲圓滿,紀元和離恨天也開始了緩緩融合,兩道意志統合,讓他産生了說不出的暢快感。
“吾讓你一劍,一劍過後,生死立判……”他緩緩說道,那神情不是離恨天的嘲弄,不是紀元的漠視,而是一股上善若水的淡然。他不争,也不需要争,水利萬物而不争,不僅僅是因爲水的特性,更是因爲這個世界的大半,盡數被水包裹!
熾熱如火的離恨天,和冷漠如冰的紀元,兩者相合,便成就了這上善若水的——紀恨天!
聽到紀元這一番話,那殺手咬了咬牙,眼中迸發出無限的殺機和死意!他知道,如果自己的一劍不能夠結果紀元,那他定然是沒有任何生路的。他唯一的生機,便是在此殺了紀元,說不定還能夠求得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他眼中爆發出求生的意志,全身法力流轉,手中的劍刃爆發出驚人的氣息,一劍朝着紀元殺去!
他是先天二重的高手,而且還是相當有實力的人才。他這一劍,凝聚了他的信念,他求生的意志,幾乎是他一聲之中,最強的一劍爆發!
“離恨天!死來!”
他怒喝一聲,劍光閃爍,點點寒星點綴,劍勢宛如流星劃過天際一般,不可捉摸,不可查詢,朝着紀元的心髒,奮力刺殺!
面對這恐怖的一劍,紀元隻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可惜的神情,然後,他伸出了手。
“一劍……陰陽生萬法!”
太玄魔劍和萬魂白骨劍都沒有使用,紀元僅僅隻是伸出了右手,無數的劍光便随着他的右手瘋狂地竄動出來!
那些劍氣劃過空間,劃過天地,劃過法理,帶着震撼,帶着氣勢,帶着一股令人不容反抗的強大,撞上了殺手!
“刺啦!”
一聲響聲發出,宛如撕裂衣服之時發出的撕裂之聲,但是此刻,被撕裂的不是衣服,而是人!
殺手的屍體碎裂一地,骨頭,血肉,全數分裂開來,在地上四濺開來,形成了異樣詭異的情形。
“所謂劍者,一往無前,所謂劍者,明悟天道,所謂劍者,百死無悔。”
紀元輕聲開口,神色之中仍然是那般淡然。
“一往無前,在死亡的逼迫之下,你算是做到了。明悟天道,雖然你資質太差,但也達到了先天,算是能夠明白一點點的大道。可惜的是,你仍然在懼怕死亡,不懂何爲百死無悔……”
搖了搖頭,紀元緩緩起身來,冷眼掃視了一下四周,目光之中盡是冰冷的殺意。
這時的衆人才意識到,紀元之前居然是站着接了對方一劍,并且将對手直接撕裂成了碎片。
“可笑這衆生,爲權力着迷,爲利益相殺,卻不通大道,不明是非。”
紀元輕輕開口,歎了口氣,似看盡了這天地,看盡了這紅塵。
說完這句話,他又轉過身來,看着天河師兄,認真地鞠了一躬。
“多謝師兄替我護法,讓我得以突破。”
天河哈哈一笑說道:“也虧得師弟今日突破迅速,若是再晚上一分,怕是我造化陰陽道的臉面就要丢在我的手裏了。”
紀元也是微微露出了微笑,之前他雖然是在修煉之中,但是自有南宮恨幫助他将周圍的事情都記錄下來,告訴了他。這天河師兄脾氣太暴躁了,之前直接殺了出去,差點讓那殺手鑽了空子。
不過也看得出這師兄是真心對自己好,因爲自己事情這般動怒,足以見得造化陰陽道這門派之中友善團結的關系。僅僅隻是一個尚未入門的弟子,這師兄便對自己這般友好,等自己入門之後,那定然是能夠得到更多的助力。
修真路途一人太過于寂寞,組建門派,便是爲了讓人感受如同家一般的溫暖,修仙路上,有人同行。
如果一個門派成天勾心鬥角,這樣的門派如何能夠長久保存下去?不等外敵來犯,自己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見得紀元突破了後天大圓滿,其他人也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動,也不敢在和紀元交手。他後天九重天的時候便無人能敵,現在後天大圓滿,又有誰能夠和他相比?
“再來,便是找機會使出第七次七星殺劍,那個時候,我應該就能夠直接突破到先天境界了。”
紀元心中暗道,他現在隻需要一個對手,一個讓他能夠使出第七次劍法的對手而已。
“紀元……”
南宮恨突然開口喊出紀元的名字,但是喊完了之後,卻又默然不語。
紀元微微一愣,連忙問道:“劍君前輩,有何事吩咐?”
南宮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無事,隻是……你盡量晚一點使出第七次的劍法吧。”
紀元一怔,連忙問道:“這是爲何?”
南宮恨仍是歎氣,隻是說道:“你無需多問,照做便是了。”
紀元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他知道南宮恨不會害他,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劍君前輩放心便是,我會盡量晚使用第七次七星殺劍。”
南宮恨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紀元對于他并不是完全了解,也不知道南宮恨心中所想,隻是他隐隐約約有着一種感覺,南宮恨似乎在瞞着他一件大事。
他雖然不明了究竟會是什麽事情,但是想來南宮恨也不可能害他,或者說南宮恨想要害他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所以他對于南宮恨是完全的信任,有事瞞着便瞞着,終有一日會讓自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