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印章之謎
那拉氏見到胤禛的心中暗喜。覺得這是老天相助。此時她外罩一件白狐狸領軟玉石扣子的長垂于地的鬥篷,身着月牙白裙擺處成褶皺滾繡着荷花的旗袍,俏面上露出一分的驚慌,一分的腼腆,最多的是幾分的羞澀,烏黑晶亮的眼中閃過幾許的委屈幽怨,臉頰微微泛紅,緊咬着朱唇,蔥白玉指不安的攪動着繡着梅花的帕子,見胤禛走進,逆着冬日暖陽,盈盈下拜,倒是更顯得她嬌媚柔軟上幾分,那拉氏嬌軀輕顫,仿佛不能承受胤禛的打量,語氣裏帶着些許的不安以及一分的柔情,輕啓朱唇“奴婢給皇上請安。”
胤禛遠遠的就見到永壽宮的殿門之外站立的女子,緩步走進,見到她的面容,在衣袖中左手的拇指不由控制的摩擦着扳指,鷹隼中劃過嘲諷。擡眼見殿門裏面隐隐透出紫色的鑽石亮光,眼中的嘲諷盡去,緊抿着薄唇,心中升起一絲的惱怒,身上更是透出濃重的陰冷之氣,并沒有看蹲身請安的那拉氏,目光落在那抹絢麗耀眼的紫色亮光上,她哪怕是不信不懂,也要好好的整治一番。
見胤禛仿佛沒有瞧見她一樣,那拉氏心一涼,有幾分想要退卻之意,胤禛卻在此時淡淡的開口“誰準你來永壽宮的?”那拉氏咬咬牙,微微擡頭,水盈盈的眼眸中透着一分的期許,憂心沖沖的說道“回皇上的話,德太貴人病重,奴婢瞧着仿佛不妥,心急如焚之下,就想回禀給娘娘知曉,皇上,德太貴人在昏迷中還...”眼角處滾落了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嬌嫩的臉頰上留下淚痕,那拉氏淚眼朦胧中透着一分的憐意,在憂心匆匆中流露出對胤禛的敬意,仿佛他就是神一樣。
由于齊珞站的角度,自然将她的臉上眼裏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暗自豎起大拇指。難怪以她僅是清秀的容貌能同年氏平分秋色,真是絕好的演員,這應該是菟絲花的另一種境界吧,齊珞将目光落在擡頭看着暖陽的胤禛身上,那拉氏隻是以常理推斷,她哪會了解内斂隐忍的雍正皇帝?哪會知曉德妃帶給他的一次次的傷痕?
齊珞将左手放在大殿門上,灑進來的日光落在無名指上的紫色鑽戒上,二人之間隻隔着一扇門,可齊珞知曉,他們之間的分歧争議不隻隔着這扇門,那拉氏喋喋不休的說着德太貴人昏迷時的夢話,其中大部分都是對胤禛的想念,胤禛面上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齊珞卻知曉,他的傷疤又被人揭開一次,再也沒有看戲的心情,齊珞右手捂着嘴唇,眼裏隐隐透着淚光,見冬日暖陽之下胤禛孤傲的身影,忘記了剛剛同秦嬷嬷所言,侍寝掀牌子。這些都不會在她的腦海中出現,隻餘下他對自己的疼寵放縱,以及那分情絲纏繞心間。
放下手,齊珞快步沖了出去,幾步來到胤禛身邊,仰着頭望進他的眼中,察覺到裏面的欣慰驚喜,白淨無暇的臉上揚起甜美的微笑,抓住他披風輕聲說道會信守諾言...”
胤禛鷹隼透着點點的喜悅,見齊珞眼中的柔情仿佛鑽石一般閃耀跳動着,如同千絲萬縷的銀線一樣将他緊緊的纏繞住,寒風吹過,由于她猛然沖了出來,身上的衣服很是單薄,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齊珞的雙手輕搓着放在嘴邊,朱唇吐出熱氣帶起幾許的白霧。
此時一件厚重貂皮披風披在她的肩上,胤禛眼裏透着疼惜将寶石扣子系好,甚至将她的雙手握緊,卻皺着眉頭輕責“朕要一時看不到,你就不仔細。”齊珞撇撇嘴,不滿的嘟囔道“我不是趕着來迎接您嗎?若不然...我...”
胤禛見她已有所指,既不言語也沒有看跪在冰冷地磚上的那拉氏,同齊珞雙手交握向永壽宮裏走去,長長的披風在地面上拖出一道痕迹,那拉氏将剛剛的一切瞧的一清二楚,甚至揣摩心思的她,自然将胤禛眼中在疼寵之下隐含的情意察覺到,齊珞不僅有高高在上的尊榮。而且還有天下至尊的疼寵憐愛,嫉妒充滿了心間,仿若無知覺的輕喚“皇上,您可曾還記得同您結相伴的姑姑?她才是您的...”
胤禛連腳步都沒有停留,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話語“朕之元後隻有皇後一人。”那拉氏聽後有些不可置信,雖然她也聽說過一些傳言,但是卻從來不敢相信那些話,捂着嘴唇哭泣着喊道皇上...”
秦嬷嬷在旁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出任何的聲音,胤禛此時才停下腳步回頭輕蔑的看了一眼那拉氏,平淡至極的開口“你很想念她?”随即示意秦嬷嬷放開她,那拉氏有幾分不知所措,眼中含淚空洞無神的擡頭看着胤禛。
“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朕成全你,回去等恩旨吧。”胤禛眼裏劃過一絲亮光,嘴唇上揚,那拉氏雖然及不上她的一根絲,但朕怎麽會容忍精心打造的赝品出現?那拉氏覺得仿佛同預想的不同,癱坐在地上,秦嬷嬷搖頭輕笑,示意旁邊的宮娥攙扶起她,開口說道“既然皇上有命,你就回去好生伺候德太貴人吧。永壽宮可不是以你的身份就能擅闖的。”
進了後殿,齊珞解開披風口,覺得貂毛十分的順滑,忍不住在臉上輕蹭兩下,想要感受一下茸茸的觸感,嗅到胤禛身上的味道,頰間湧起一抹的绯紅,有幾許慌張的将披風放到一旁,不敢再瞧眼裏明顯含笑的胤禛。
“我隻是...隻是看着這毛皮不錯。”齊珞低頭有些慌張的解釋,“是不錯,朕也挺喜歡。”齊珞頭垂的更低了。盯着自己的腳尖。
胤禛将齊珞拉到身邊,想了一下,還是讓她背對着坐在自己的腿上,緊扣着她的腰肢,暗自感歎還是這樣舒服,低聲說道“朕已然拟好冊封妃嫔的诏書,就如朕所言,不會冊封貴妃。”
“李德全。”胤禛輕喚一聲,見他低頭走了進來,齊珞想要起身,卻被胤禛緊緊的勒住,李德全頭都不敢擡,恭敬的将诏書奉上,轉身腳下生風一樣快步離開,齊珞手持着诏書,并沒有打開,而是看着李德全的背影輕笑出聲“真是難爲他了,竟沒有想到他的腳步如此輕快。”
“不看嗎?”齊珞回神,低頭看看手中合着的诏書,随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信任的向胤禛懷裏靠去,緩緩的合上眼睛,“我相信您。”
胤禛将腰間的荷包解下來親自放在了她的手中,此時齊珞睜開眼睛,心中有一分迷茫,難道他不喜歡?不,随即否定,不會如此,覺得荷包裏面仿佛有硬硬的圓柱形的東西,忍不住好奇打開将荷包裏的東西倒了出來,一枚小巧的珍貴和田玉的印章落在手心。
回頭見胤禛目光落在旁處,臉上竟然有絲不自然的紅暈,齊珞揉揉眼睛,懷疑是不是看錯了,難道這個印章有什麽?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起來,除了用料珍貴一些,旁的也沒瞧出有何不同。等到看到上面的字體時,難道這是他親自刻的?三個小字,齊珞覺得有分模糊不清,不是眼睛看不見,而是不敢相信?
右手有幾分輕顫,将印章印在左手手心處,眼裏唰的一下湧出,嘴唇木麻,有些哆嗦,嗚咽中帶着感動“..惜..手攥成拳頭,放在胸前,閉上眼睛抽動着小鼻子,微微張着嘴唇“禛惜珞,禛惜珞。”
胤禛在她的耳邊同樣低咛兩句“禛惜珞,禛惜珞。”
“爲何?爲何?您爲何待我如此不是一個好女人,善妒,小心眼,也不很善良,愛華服美食,甚至愛耍些小手段,心計雖不深,但也不肯吃虧我真的不是一個純淨出塵晶瑩剔透的女人。”
“朕曉得,朕知曉你的性子。”胤禛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安慰“齊珞,你隻要記住,你是朕...是放在朕...胤禛心中..心中的女子即可,其它的不用多想,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齊珞靠近胤禛的肩頭,低聲哭泣着,胤禛隻是輕撫她的肩頭,齊珞抓住他的衣襟應該刻好許久了,爲何今日才送給我?”
胤禛打橫抱着齊珞起身,向暖炕走去,低頭看着乖巧的靠在懷中的人兒,堅定的說道“隻有登上帝位,朕才能做到,隻有此時,才沒有任何人敢逼朕。”
翌日雍正的恩旨降到了入宮恃疾的那拉氏身上,随同聖旨一同到來的還有三尺白绫,毒酒,那拉氏呆呆的看着托盤了裝的物件,渾身軟,耳邊回響着雍正的旨意“恂貝勒貝勒格格感念那拉氏善待之情,擔憂那拉氏無人供奉,懇請甘願殉葬,以全姑侄之意,朕感念其誠,決意成全,晉封其爲恂貝勒側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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