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回府之後
齊珞還是身子弱。再加上連番的折騰,在陰暗的大殿裏雖然隻跪了一個時辰但在站起身後暈了過去,胤禛眼裏透着焦急的抱起齊珞,見她蒼白臉色上的淤青,覺得十分的心疼,站在殿門口有些許的躊躇,相攜而來,倒也無妨,可是若真是将暈過去的她抱出皇宮,卻是不妥當。
内侍在旁回禀“四阿哥,皇上吩咐準備車轎送四福晉出宮。”胤禛點頭,邁出了大殿,見到轎子怔住了,這可不是親王福晉應該升坐的,廢太子妃當年也曾經坐過,胤禛低頭看看懷中的齊珞,雙眸裏透着幾分疑惑,這是不是康熙的試探?想到佟皇後所言,越是接近皇位,就越不可大意,小心使得萬年船。
内侍想要上前協助胤禛将齊珞放入轎子裏。胤禛一轉身抱着齊珞向宮外走去,留下一句話“兒臣多謝皇阿瑪恩典,但這并不合規矩。”等到康熙接到内侍的禀告時,胤禛已經出了紫禁城,康熙被茶水嗆到,連連咳嗽,眼裏透着笑意“這就是朕的冷面雍親王?抱着福晉橫跨皇宮?朕可以想到外面會如何說他。”
康熙搖頭輕笑,心中對于胤禛的謹慎還是滿意的,輕聲歎氣“這樣也好,省得哪個不開眼的,說胤禛愛重那拉氏,那丫頭不能再委屈了。”
李德全心中有話,看看康熙,咬了咬牙垂着腦袋“皇上,德妃娘娘她...”
“以後她的事不用同朕提起,朕也不想聽。”康熙斂住笑意,喝了一口茶水,嘲諷的說道“若是德妃就這麽去了,反倒是她的福氣,傳朕旨意,讓十四阿哥福晉和那個年氏,還有那拉氏入宮恃疾。”
“奴才遵旨。”李德全下去傳旨,“德妃,朕怎麽也不會讓你輕易就死的,朕要讓你曉得帝王之怒,龍之逆鱗。”
胤禛帶着齊珞回到府中,将她安置在塌上。手搭在她的額頭上,果然她在熱,口鼻間緩緩的吐着熱氣,有些粗糙的手指輕撫她臉上的手印,胤禛慢慢的垂下頭,輕吻齊珞嘴角的淤青,低咛道“你讓爺如何放的下?”
“王爺,太醫來爲福晉請脈。”胤禛直起身,合眼平複一會“讓他進來。”太醫在胤禛嚴厲的目光下顫顫巍巍的診脈,“王爺,福晉隻是有些傷神,将養兩日就會好,奴才再爲福晉開兩幅湯藥,奴才擔保福晉必會無礙。”
“她如此容易疲倦,會不會是當初餘毒未清?”胤禛将太醫喚道身邊,太醫連連保證的說道“福晉身子的餘毒已清,請王爺放心。”
“下去開藥方。”太醫暗中長出一口氣,胤禛撩開幔帳,坐在齊珞身邊,手蓋在她的雙眸上,耳邊響起她的那些同德妃針鋒相對之言。當時她的那雙眼睛一定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翻出藥膏,将清涼的外傷藥塗抹在她的臉頰處,低聲淺言“你那麽注重容顔,這幾日恐怕不會出門見人,爺幫你阻止她們上前攀附可好?”
上完藥膏之後,胤禛将錦被仔細的蓋在她身上,俯身輕吻她嬌嫩的唇瓣,放下幔帳,輕步離開。吩咐高全“福晉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見。”胤禛回到書房,請來邬思道将今日的事講了一遍,邬思道并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有幾分沉重,輕歎道“皇上雖是好意,聖意也在您身上,但八爺他們不見得會死心,四爺,您還是要當心,奴才怕他們會...暗自動手。”
“本王知曉邬先生的意思,自會小心。”胤禛明了掙了大半輩子,他們又怎麽會親自放棄?不過,他也不是無能之輩,若要暗下殺手,自會讓他們知曉教訓。
“四爺,還有幾位阿哥,您心中也要有數才是。”胤禛向邬思道拱手,輕聲說道“本王多謝邬先生。若胤禛得登帝位,必不會虧待邬先生,你身懷輔國之才,本王必會讓你一展所長。”
邬思道眼裏透出一分的渴望,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青史留名誰不想四阿哥的謀士已久,又怎麽會不曉得他的多疑狠辣,斂去眼底的那分期盼,向胤禛行禮“多謝王爺厚愛,但邬思道隻善智謀,不善治國安邦,能爲王爺得登大寶出分心力,此生足矣,若王爺執意要賞,不若讓我做個泛舟西子湖畔的陶朱翁。”
胤禛盯了邬思道半晌,輕笑開口“邬先生既然想學範蠡,那本王尚需爲你尋個可心之人才是,也好伺候先生。”
“多謝王爺。”邬思道曉得将來那個伺候他的女人将會跟随他一生,若是有異心...帝王心術,邬思道雖然有些心寒,但卻知曉甯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江山需要穩定。而雍親王确實是最好的人選。
“高福,讓香菱拜見邬先生。”高福在外應了一聲,領着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子,她身穿桃紅色琵琶襟上衣,下配顔色稍淺的百褶裙,頭上挽着漢家閨閣女子的髻,帶着珍珠頭面,面容清秀,肌膚白嫩,嘴邊含笑,俯身帶着一分羞澀的向邬思道行禮“奴婢香菱拜見先生。”
邬思道擡手虛浮了一下。香菱起身,胤禛滿意的說道“香菱,你也要好好伺候邬先生。”見她點頭,向着邬思道再次開口“邬先生,一會擺上兩桌席面,也算納小星之喜,”
“王爺邬思道眼裏帶出一分尴尬,胤禛還欲再說上兩句,書房外有人回禀“王爺,福晉已清醒過來。”胤禛難掩喜色,可後面一句話,讓他差一點跳起來“可福晉卻嘔吐不止,秦嬷嬷派人來知會...”
“王爺,福晉的身子是大事,您還先去瞧瞧的好。”邬思道忙勸道,胤禛也無心再備酒席,輕罵道“太醫,若是她出事,爺滅你九族。”
胤禛起身,掩住那分焦急,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遞給邬思道,“本王先去瞧瞧,改日必會爲先生補辦酒席,向先生賠罪。”
邬思道看了一眼手中賣身契,遞給旁邊的香菱,輕聲道“走吧。”香菱扶着他離開書房,邬思道看着王府的景緻,帶有一分的留戀,雍親王府恐怕也呆不久了,此時将香菱安排在他身邊,也是到多嫡關鍵之時,四阿哥不放心吧。
胤禛邁進屋子,就聽見裏面傳來嘔吐的聲音,丫頭們忙做一團,心中更是緊張,快步走進内室。見齊珞探出身子,口中不停的吐着苦水,淚眼朦胧鼻子紅紅的樣子,讓他更是疼惜不已。
太醫在旁邊撓着腦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胤禛冷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說福晉無礙的嗎?”
“回王爺的話,福晉從脈象看确實無礙。”太醫撲通一聲跪地,他也想不明白,怎麽會如此,齊珞覺得再也沒有什麽可吐的,虛脫的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太醫想到剛剛的京城傳聞,眼前一亮,極快的說道“奴才曉得緣由,福晉一向不喜熏香之物,福晉今日必是燃香祭拜,才會嘔吐不止,等到香味散去就會好的。”
“上次她也跪拜過,爲何不像今日?”太醫擡眼看着胤禛,輕聲說道“進宮之前福晉身子虛弱,再加上奴才想德妃娘娘那也是會點燃香料的,福晉進宮恃疾,必會在永和宮多待些時辰,所以反應才如此重。”
德妃她會不會借着熏香...胤禛抿着嘴唇命令道“你再給福晉請脈,爺要萬無一失。”太醫無法再次診脈,又開了好些個補藥,等到齊珞好轉,胤禛才放他離開,出了雍親王府,太醫的衣服都濕透了,涼風一吹,打了一個寒戰,想到四阿哥的神情,若是醫治不好四福晉,他恐怕會被雍親王剮了。
齊珞覺得頭暈目眩,不曉得是不是撞了鬼魂,混漿漿的腦子裏不停的閃現着在現代看過的清朝前幾任皇帝同她們愛人的纏綿情景,甚至仿佛能見到佟皇後同康熙當年的相處,很清晰也很模糊,本來很是膽小的齊珞更是顫抖着嬌軀縮進胤禛的懷裏,抓緊他的衣襟就不肯撒手,額上冒着冷汗,嘟着紅唇禛...胤禛...王爺”的喚着。
“别怕,别怕,爺在你身邊,不會有人再敢傷你。”胤禛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整整一夜都沒有合眼在齊珞耳邊不停的輕言,等到天近四更時,齊珞才安穩下來,沉沉睡去,即使在睡夢中,還是不肯将胤禛的手松開。
胤禛聽到外面高福特意放重的腳步聲,今日大朝不能遲,猶豫半晌将齊珞的緊握着的手掰開,見她微皺起眉頭,胤禛閉了一下眼睛起身,交代秦嬷嬷要好生的照料她,才用涼水淨面,穿戴了朝服,向皇宮趕去,他心中明了,京城恐怕已經傳遍了拜祭靈牌之事,他萬不能遲,也不能露出得色,若不然年老的康熙會疑心,耳邊響起那句‘給長壽帝王當太子,那是最難的。’
ps今日三更,這是第一更,在胤禛心裏最重要的是江山,齊珞能排到第二就很不錯了,此後幾章會涉及一些奪嫡的事,胤禛已經出頭,必然會帶起一些的蝴蝶效應,所以我打算稍稍的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