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一臉氣憤的重新坐了下來,齊珞仿佛沒有瞧見他對于自己的懷疑和怒意一般,沉聲問道“太醫你是說,湯藥裏含了紅花,鍾氏身上又帶麝香,才導緻滑胎的?”
太醫連連點頭,一副想要告辭的樣子,齊珞知曉雖然家醜不可外揚,但這個太醫應該是胤禛的人,而且他要是不在場,一會又怎麽繼續下去?開口說道“太醫,一會還要麻煩你,先下去用茶。”太醫如蒙大赦,忙行禮跟着丫頭退了出去,王府内宅之事,還是不聽不問的好,也曉得他一會的作用就是辨識哪種藥材含了紅花,麝香又來源何處。
“秦嬷嬷,将伺候鍾氏的丫頭婆子都給我叫來,一個都不許缺。”齊珞将手輕搭在桌子上,露出帶着翠玉手镯的手腕,在翠綠的映襯下,那截手腕更顯得白皙嬌嫩,弘時在旁垂下眼簾,盤算着她的年歲,又看一眼她如玉的妝容,耳上對紅鑽耳墜在燭光的映襯下發着耀眼帶着些許妖異的紅光,暗自攥緊拳頭,弘時覺得就是這副嬌媚樣,才是迷惑胤禛的緣由,才是讓他額娘幽閉十餘年的根源,好在他已經得了确實的消息,一定會讓他額娘入宮訴苦,讓世人曉得賢良淑德的雍親王福晉,其實是個蛇蠍心腸的狠毒女人。
不一會功夫,屋子裏跪着兩個嬷嬷六名婢女,她們面露忐忑,甚至身子不停的顫抖,福晉的手段她們太曉得了,現在王府裏暗自都在傳言,福晉就是玉面閻羅,哪個都不敢蒙蔽她。
“你們哪個是給钏氏煎藥的?”一名年歲不大的小丫頭向前爬了兩步,磕頭道“福晉,是奴婢。”
“賤奴婢,哪個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往湯藥裏放紅花?”弘時再次跳了出來,齊珞皺眉,不由得懷疑難道這就是胤禛的兒子?這也太沉不住氣了,是他本性使然,還是扮豬吃老虎?其實她忘記弘時的年歲今年也隻有十六歲而已,又被德妃八阿哥一味的挑撥吹捧,又加上弘昊弘曆的聰慧早熟,襯得如今的弘時在她眼中更加的暴躁不堪大用。
齊珞端起雍親王福晉的架勢,不悅的開口說道“弘時,我再說最後一遍你給我安靜的坐好。”弘時覺察到她身上迸發出極爲強烈的怒氣,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屈服了。
“我也是爲了你好,内宅之事你還是少插手的好。”齊珞緩和語氣,收斂身上的銳利,“王爺更瞧重的是兒子們的功課,你要在這方面多上心才是,至于其它的事”稍稍停頓一下,接着說道“萬不可聽風就是雨,沒由得被别有心思的人利用,你要記得你是王爺親子,他是不會害你的。”
弘時低頭受教,齊珞暗自歎氣,他那副不服不忿的模樣哪個又瞧不出來?目光重新落在喊冤的奴婢身上“奴婢冤枉,福晉,就是給奴婢
“這兩日的安胎補藥都是你看着的?”齊珞沉思一瞬,接着問道“秦嬷嬷你帶着她把鍾氏所用的藥材帶到太醫那,讓他仔細的瞧瞧,到底是那種含了紅花。”
弘時想要張口,齊珞一個銳利的眼神掃了過去,就讓他将話吞在腹中,齊珞心如明鏡,弘時恐怕有心将這污水潑到她身上,畢竟她也賞過藥材,朱唇微微上翹,那些藥材都是壯陽補腎的,女人是不會用的,用不用給他個機會,讓胤禛對他更失望呢?齊珞心中轉過這個念頭,還是算了,**得留在最後,努力的忽略心底湧起那分擔憂胤禛爲不争氣的弘時傷神的憐意。
半盞茶功夫,秦嬷嬷就領着婢女回到齊珞身前,“福晉,都查仔細了,這些藥材哪個都不含紅花,恐怕是在煎藥時有人暗自動得手腳。”
“你還有何話好說?還不從實分招來?”齊珞面沉如水,盯着婢女,“你是受人指使?還是另有心思?竟然敢危害弘時血脈。”
“福晉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婢女連連搖頭,突然仿佛想到了什麽,眼裏爆發出求生的光芒“福晉,昨日奴婢正在煎藥,正巧碰上服侍陳姑娘的姐妹,閑聊了兩句,後奴婢出去如廁,曾讓她幫着照看一下,奴婢這幾日腹痛難忍,所以……肯請福晉明察。”
“哦?還有這麽一出?我從來不願冤枉人,秦嬷嬷,你将内室還在哭泣的陳氏叫來,還有伺候她的婢女。”
少刻之間,陳氏雙目紅腫,不停的嗚咽,哭紅的眼睛仿佛能滴血一般,嗓音沙啞蹲身行禮“福晉,嗚嗚……鍾妹妹她……”
“先不說鍾氏的事。”齊珞出聲打斷她的話,看了一眼陳氏身邊的丫頭,對着跪地的婢女問道“瞧仔細了,就是她嗎?”
“是,就是她,就是琉璃。”琉璃臉色一變,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齊珞,身子不由得向陳氏靠去。陳氏此時收住了眼淚,眼裏透着幾分迷茫,但仿佛又有分明悟。
“琉璃,昨日你可曾去過廚房?”琉璃跪下,慌張含淚的說道“奴婢去過,隻是奴婢不曉得下藥……不,奴婢沒有……主子。”琉璃抱着陳氏的雙腿,懇求道:“您救救奴婢,奴婢是按您的吩咐去的廚房,給您弄蓮子羹的。”
陳氏甩開琉璃,高聲道“哪個讓你去廚房弄蓮子羹?你在渾說什麽?”見到齊珞目光不善,陳氏身子一軟也跪伏于地,哭着喊冤“福晉,奴婢根本不曉得此事,是這個賤婢血口噴人,是…”
“夠了。”齊珞出聲阻止,揉着額頭歎氣道“你們吵得我頭疼,都給我閉嘴,一個一個說。”
“琉璃你說是陳氏指使你去的廚房?給鍾氏的補藥裏下滑胎的紅花?”
“福晉饒命。”琉璃跪爬兩步,悔恨般的開口“福晉,奴婢并不曉得那是紅花,聽主子說,那是她尋得滋補身子的藥,由于極爲貴重難得鍾姑娘恐不會用,所以才讓奴婢放在湯藥裏的。”
“陳氏你還有何話講?”齊珞目光落在她身上,“用不用我派人上你的屋子去搜查?不,我看不用了,以你的謹慎,紅花可能早就被消除幹淨了吧。”
陳氏此時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以前想不通的此時都已經明了,爲何那麽巧就收買到琉璃?擡頭看着高坐主位的齊珞,輕聲說道“奴婢,奴婢若說是冤枉,福晉應是不會相信的吧。”
秦嬷嬷走了過來,拿着一個平安符,輕聲道“福晉,這是陳氏送給鍾姑娘的,經太醫驗看,裏面有麝香粉末。”
“你還有何話說,平安符可是你當着幾個丫頭的面送給鍾氏的,它不是你從小到大的護身答嗎?”齊珞拿在手中,輕聲道“平安,平安,卻保不了鍾氏腹中的胎兒。”
陳氏如今知曉一切都在雍親王福晉手中掌握,爲了家裏的那要獨苗,她不得不做德妃手中的棋子,“奴婢該死,奴婢是娘娘鍾氏得寵,怕她生子所以才會行此手段。”猛然起身,就要向柱子上撞去,秦嬷嬷手疾眼快,硬是拽住了她的衣袖,減緩了沖力,陳氏隻是碰破了額頭。
“先将陳氏和琉璃關起來,明日再行處置。”上來秦嬷嬷領着幾個婆子将琉璃和陳氏拽走,弘時不忿的開口“福晉,理應直接杖斃,何必再留一晚?”
“陳氏身份畢竟不同尋常,是你瑪姆賞的,怎麽也要回她一聲才是。”齊珞起身,看看跪着的丫頭婆子,沉聲道“今日之事我不想聽到任何風聲,以後當差不可在大意。”指着那名婢女道“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秦嬷嬷,将她攆到莊子上,不許回王府。”
“謝福晉恩典。”齊珞又看了看弘時,輕聲道“你去安撫一下鍾氏,她還年輕,總會再有身子的,你大婚的日子定了,也要收心才好。”
出了弘時的院落,齊珞深吸一口氣,知曉胤禛在等她,這件事是她安排的,那就不會讓胤禛插手,緩步走到園子涼亭處,坐在了石凳上,托着下颚,看着在清冷高潔的月光下綻放的迎春花,搖頭苦笑。
秦嬷嬷快步趕了上來,将一張紙遞上“福晉,這是從陳氏嘴中得到的。”
齊珞借着月光仔細的看着,心中的怒火更甚,果然德妃想要的是敗壞弘旻的名聲,在陳氏耳铛裏的毒藥不是給弘旻預備的,而是讓她自盡保節的,“陳氏現在如何?”
“自盡身亡。”秦嬷嬷低聲道,齊珞歎氣“把她葬了,琉璃也畏罪自盡了。”秦嬷嬷點頭,齊珞攥緊這張紙,緊咬着下唇,半響後輕笑着開口,“聽說額娘最近有些偏頭疼,把這個藥方送進永和宮,有了它,額娘必會好上不少,興許能藥到病除,以絕後患。”
齊珞将紙張重新遞給秦嬷嬷,不欲再想陳氏的事情,秦嬷嬷的逼供手段她也不想知曉,越走越快,沖進自己的院落,見到屋子裏透着的燭光,心仿佛重新鎮定下來,丫頭挑開門簾,齊珞一眼就看見胤禛手拿經書端坐在那,輕聲喚了一句“爺”。上前兩步,眼前仿佛又出現盛滿血水的銅盆,聞到那濃濃的血腥,眼前一黑,身子癱軟,胤禛看見她不妥,扔下經書,快步上前險險保住暈厥過去的齊珞。
見她慘白的臉色,眼角無意識滾過的淚珠,以及微微輕顫的睫行,胤禛感覺心被揪住了,将她安置在床上,抹掉那幾滴淚珠,輕聲自問“爺難道做錯了?額娘,胤禛做錯了?”耳邊響起佟皇後所言,想到齊珞堅韌不悔的性子,眼底疑慮盡去,低頭含住齊珞的唇瓣,“你是無法躲開的,雍親王福晉的威勢,隻能靠你自己。”
ps,汗,這章的計謀有些白,請親們原諒我的小白,呵呵,其實齊珞就是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從中可以看出掌控王府有多麽的重要,琉璃啊,就是齊珞從胤禛那求來的人。還有解釋一下,齊珞的心中的那分不忍是對那個沒出生就死去的胎兒,我覺得這很正常,汗,不要說齊珞聖母呀。下一章該是齊珞布置己久的連環套,弘時大婚,李氏也該出場了。五十張粉紅票換加更,我不知道我這個月會加更幾次,我現在也挺矛盾的,懶人呀,大懶人。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