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逐漸明了
在過年封筆的日子裏。齊珞滿心期望胤禛休息幾日陪她再去溫泉莊子上,瞧那個永不結冰的湖泊和瀑布,可最終的結果讓她十分的失望,等來的隻有胤禛送她的各種水晶制品,甚至胤禛還仿佛安慰小狗一般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然後就整日的同邬思道在書房研究朝政,或者說他們商讨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齊珞手中拿着水晶小狗,對着柔和的日光,折射出七彩的光亮,顯得很是晶瑩剔透,瞧了一眼院子裏的雪景,還是有些不甘心,但她卻明白,這是胤禛能做到的極限了,不能要求太多。記起現代那句工作是嫁給事業型男人最大的情敵,這話一點都沒錯,不過,如果胤禛要是改變太多,那他可能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了。齊珞重重歎了一口氣,放下水晶,算了還是自娛自樂吧。去逗逗調皮搗蛋的弘晝也是不錯的。
在書房裏,胤禛吃驚的開口“邬先生,你是讓爺故作爲難給皇阿瑪看?這會不會讓皇阿瑪他...”
“四爺,皇上春秋已高,聖心自然有柔軟之處,獻死鷹的事同您無關,被牽扯上,皇上心中本就對您有絲内疚,恰當的靠向皇上,也可是可行的。四爺,您的根基比八爺淺薄,皇上心中對這個是有數的,而且西藏不穩,極有可能再次用兵,皇上此時更不會讓朝政失衡,以我瞧,皇上還會繼續打壓八阿哥。”邬思道烏黑的雙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胤禛,眼裏帶着睿智的光芒,輕聲勸道“四爺,隻要在政事上果決有擔當,面上故作爲難并不會妨礙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我原先也琢磨不透,但同緻遠公閑談以後,才明了何時該堅硬如石,何時該依靠皇上,這個分寸要拿捏的妥當才行,緻遠公能有如此的恩寵。決不僅僅憑的是軍功。”
“邬先生,爺曉得該如何做了,隻是八弟那要是徹底失了聖心,那他們應該會轉而支持十四弟。”
邬思道手中握着拐杖,輕撫杖頭“四爺,八阿哥才是您的大敵,十四爺根基不穩,急于搶奪八阿哥的附臣,以我猜想獻死鷹的事情,同他脫不開關心,您想八阿哥受到重擊,會不徹查清楚?而以十四爺的才智八爺黨必定一分爲二,他們也會各懷心思,到時恐怕真有一番好戲可瞧。”
胤禛微微挑了一下濃黑的眉毛,當他決定推波助瀾之時,結果就早已預想到了,輕擡手臂轉動着扳指,暗自思量着該如何表現爲難和委屈,仿佛自從娶了她之後,悲傷委屈等情緒也在他身上外漏了許多,究竟是好是壞?現在瞧着确實不錯。胤禛微合雙目,靠在椅子上,嘴角上翹。
康熙臨朝聽政後,就覺胤禛身上透着一絲掩藏不住的的爲難和委屈,但事關戶部之事即使被朝臣圍攻反對,他也毫不退後,态度極爲強硬,康熙自然明了非議胤禛的都是誰的人,瞧了一眼露出少許得意之色的胤祯,目光還是落在了臉色蒼白,強撐着病體的八阿哥身上,胤祀似有所感悟,擡頭望向康熙,父子目光交彙的瞬間,康熙眼神重新落在胤祯身上,眼裏透着一分的喜悅和寵愛。胤祀慢慢低頭,強忍着對胤祯的惱怒,提醒自己要以大局爲重,但心中的憤怒,失去聖心的屈辱,讓他再忍不住,身子輕晃,嘴角隐隐透出一絲血迹,身後的九阿哥連忙扶住,焦急的喚道“八哥,八哥。”胤祀一口血吐在了乾清宮大殿青磚之上,衆人不知所措的瞧了一眼殷紅的血迹,又擡頭偷看高坐在龍椅上,面色如常的康熙。不知該作何反應。
胤祯搶步跪在大殿上,眼裏帶着一絲淚水,嗚咽的開口“皇阿瑪,八哥他...他是您的兒子,求皇阿瑪開恩。”胤祯連連磕頭,胤禛瞧見靠向九阿哥的胤祀眼裏閃過的仿佛要将胤祯活撕了一般的神情,這還真是一出好戲,沉下眼簾,偶爾向胤祀那投去一眼關切的神情,以不變應萬變。
康熙在袍袖中攥緊拳頭,緩緩起身,站在丹壁上,俯身瞧着衆人各異的神情,清晰的說道“老十四,你起來,朕曉得你宅心仁厚,敬重兄長,愛護幼弟。”十阿哥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九阿哥死死的拉住,十阿哥喘着粗氣,梗着脖子瞧着康熙。
“朕早有所言,朕同胤祀的父子之情斷矣。”言畢向殿外走去,朝臣反應過來紛紛跪地“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康熙在大殿門口停住了腳步,沒有回身,清晰的聲音響徹乾清宮“胤祀行止卑污,凡應行走處俱懶惰不去,停胤祀及屬官俸銀俸米。”胤祀聽後再次咳血,十阿哥再也忍不住高喊“皇阿瑪,皇阿瑪。”
康熙并沒有理會快步離去,走了許久,寒風一吹,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李德全不敢上前。隻能在不遠處關切的瞧着,康熙仰天長長歎了一口氣,用袍袖角擦了擦眼角,胤祀不要怪朕,若你能醒悟,那朕也是爲你留下一條富貴之路,至于皇位,你從不在朕的思量當中。
胤祀暈倒在乾清宮中,被九阿哥等擡回府中,康熙此舉向衆人表明,胤祀再無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或者說,徹底斷絕他名正言順繼位的可能。八爺黨人心浮動,康熙又尤爲寵信十四阿哥,因此就如同邬思道所言,龐大的八爺黨幾乎一分爲二,清醒過來的八阿哥暗自向胤祯表示,會徹底的支持他,胤祯紅着臉連連推辭,但眼角偶爾流露出一絲期盼。
胤祀抓住胤祯的手,悲切的祈望“老十四,哥哥别無所求,隻願爲鐵帽子賢王。”
“八哥,您安心養病,皇阿瑪那興許還會...”胤祀連連搖頭,掙紮着要起身,喘着粗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看開了,老十四,哥哥就指望着你了。”
胤祯仔細的盯着胤祀半晌,壓低聲音道“八哥,将來我若真能成事,必不負你。”胤祀感激的點點頭,後又将一些官員的名字和背景輕聲交代給他知曉,胤祯牢牢的記在心中,瞧見胤祀疲倦之色,才告辭離開。
九阿哥從暗室中閃了出來,扶起胤祀。将紅綢繡着牡丹花的方墊放在他身後“八哥,您真的決定了?”
胤祀蒼白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交給他的人都是牆頭之草,留着圖惹皇阿瑪疑心,九弟,我已經徹底想明了,以朝臣壓皇阿瑪那是大忌,而且皇阿瑪最疼愛的始終是廢太子,咱們将他拉下來,皇阿瑪心中不滿那。”
“九弟,你安心,若皇阿瑪真的傳位給胤祯,那我也本事讓他坐不穩,到時我不會輕饒了他。”
“我明白了,但心中還是不痛快。”九阿哥瞧見八阿哥虛脫的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八哥,我是在爲你可惜,謀朝篡位的名聲,并不好聽,而且以老十四的能耐,恐怕會拉去更多的人。”
胤祀臉色微變,話雖然說得敞亮,可心中的煎熬又有哪個能了解?平穩住心神,輕聲說道“九弟,唐太宗,玄武門。”九阿哥理解的拍拍他的胳膊“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大事,十弟那我會勸解開的,他就是個直脾氣,想明白也就好了。”
“勞煩九弟你了。”胤祀感激的瞧了九阿哥,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胳膊,在如此境況之下,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爲他着想忍耐的兄弟,胤祀心中很是感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八哥,我懂的。”九阿哥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大的眼裏透着算計“看來是要幫老十四一把了,也要露些銀子給他增加點底氣。八哥,如今的形勢我瞧着,皇阿瑪心中繼位的人選,就應該是...”在胤祀的手上寫下了三,四,和十四的字樣,胤祀眼裏閃過一絲不甘,微微的點頭,輕聲歎道“若沒出岔子子的話,應該就是如此,德妃娘娘所出,那對嫡親的兄弟恐怕在皇阿瑪心中分量更大一些。”
身處雍親王府的齊珞并沒有被外面的事情影響到,聽聞八阿哥之事,稍稍感歎便抛在腦後,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弘曆弘晝身上,尤其是弘晝,他從生下來真的很少哭泣,能走會說之後更是淘氣的不得了,稍稍不注意,桌子上放着的物件總能被他攥在手中,然後不分貴重笑呵呵的放在齊珞身邊“額娘,給。”
幾次耐心的糾正之後,弘晝稍稍的明白一點,這個從小養成的習慣慢慢的改了不少,但沒等齊珞安心,弘晝變了方向,面對來雍親王府的貴婦,他眨動着天真的眼睛,用酷似胤禛的面容撒嬌,惹得貴婦們疼惜不已,紛紛相贈珍貴的小物件,弘晝笑眯眯的接受,等衆人散去,硬塞在齊珞手中,得意洋洋的說道“弘曆哥哥說過,别人的物件給額娘,您才會高興。”
齊珞揉着額頭,狠罰弘曆抄寫經書,緣由就是帶壞弟弟,弘曆委屈的瞧了瞧齊珞,又瞪了一眼一副迷茫的弘晝,隻能端起小身闆,拿起毛筆開始抄寫,暗自決定,等弘晝會寫字,他一定找個機會讓額娘也罰他。聽見弘晝在齊珞懷中笑得開心,弘曆氣憤的瞧着,那個信念越的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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