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楊康自罰
當初向康熙承奏近衛軍的規劃要求時。凡是入近衛軍者,必受訓三個月,中途不得退出,擇優進入近衛軍。其實經過近衛軍軍事訓練,就是不能最終入近衛軍之人,也有許多八旗佐領看重,所以每次近衛軍收人,就如同進京趕考的考生一般,事關前程。淩柱當初提出這個想法就是不想讓八旗之人頹廢糜爛,能保有一絲的血性,爲将來打下基礎,不再重複屈辱史。遠在緻遠公爵府,淩柱坐在躺椅上,翹着二郎腿,悠閑品着康熙親賜的貢茶時,卻感覺耳根熱,連連打着噴嚏,“啊氣,這是哪個在念道我?”
淩柱不曉得雍親王胤禛的側福晉的哥哥此時凄慘樣子,浩玉再也沒有以前的跋扈高傲,拖着傷痕累累的雙腿。晃動着身子在訓練場上不停的奔跑,暗罵淩柱制定的這些見鬼的規矩,旁邊坐着休息的衆人,高聲調笑“浩玉,你可得快點跑?要不然又會被杖責了。”“是呀,是呀,你那個側福晉的妹妹可管不到這一塊。”衆人哈哈大笑,自從齊珏上次來近衛軍,這些人就把年少的他當成榜樣,這無關出身,是齊珏自身的能力決定的,而且這些人也看明白了,統領和雍親王哪個也不會爲浩玉出頭,他又是個眼高手低之人,性子也不讨好,雖不見得欺負他,但卻很受排擠,挨罰挨罵的總是有他,完不成訓練科目,腿上的軍棍傷痕,越來越多,後來大夫來診斷,不能再打了,要不然他的雙腿就被廢掉,所以楊康下令改爲跑步懲罰。
浩玉也曾想過離開這裏,不再受苦,但礙于淩柱立下的規矩。也隻能硬愛着,因此淩柱打噴嚏也就不奇怪了,這是多大的怨氣。浩玉再也支持不住,躺在了地上,擡頭看着黑幕般的星空,一眨一眨的星星仿佛都在嘲笑他一般,四周的人已經散去熟睡,浩玉狠狠捶了一下地,“我一定要去雍親王府,到時讓你們好瞧。”他心中明白,家裏的消息和京城傳言,都說富察氏很有些體面,而雍親王福晉生子傷了身子,府中的事情側福晉能說得上話,想到富察氏的花容月貌,浩玉覺得心中有底氣很多。眼睛一轉,看看四周爬起來,悄無聲響的向駐地之外走去。
軍帳内,謙甯站在楊康身側輕聲說着什麽,楊康眯了一下眼睛,“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麽選?我可是真心希望他能...”“統領。那個軟趴趴的浩玉,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謙甯眼裏帶笑,楊康抿抿嘴,“這也是咱們近衛軍的規矩,我倒要看看他們家如何在京城立足?怎麽出得了門。”
“統領,側福晉那...”楊康擡手打斷,嫌棄的輕哼“我不缺女人,直接請旨廢了李氏側福晉之位也就是了,至于四阿哥那,我也不擔心。”謙甯垂眼斂去的羨慕,原來最在意她的是有些花名的莊親王世子。
“統領,屬下有事回奏。”帳外有人回禀,楊康輕笑“果然沒讓我失望。”向謙甯示意,“進來。”來人敬禮後将浩玉企圖逃跑之事講出來,楊康氣急站了起來,怒罵“哪個給他這麽大的膽子?這還沒上戰場呢,就當起逃兵來了?傳令全體集合,我要親自處理。”
在這個夜晚,楊康當着衆人面前,親自處置企圖逃跑的浩玉,将他四肢困在兩個柱子上,命令直到受訓結束才能将他放下來,浩玉還想說什麽,謙甯上前卸了他的下巴,要是他真吐出雍親王府來,對四阿哥也是不利,楊康随後承認他看走了眼,讓浩玉受訓是錯誤,當着衆人直面。命令執法官狠狠的抽了他十鞭子,将士們苦求,楊康卻開口“求什麽?這是規矩,不能廢除。”執法之後,楊康雖不見得皮開肉綻,但後背也是布滿紅腫的鞭痕,推開謙甯想要攙扶的手,楊康挺着身子,在衆人仰望崇拜的注視一下,來到軍帳前,沒有回頭,低沉着說道“近衛軍忠于皇命,爲皇上開疆拓土,不可存私心,你們可明白。”衆人單膝跪地“謹遵統領吩咐。”楊康進賬,趴在榻上,慢慢的閉上眼睛,腦海還是不由出現齊珞的樣子,雖然疼痛但卻漸漸沉睡,嘴邊露出淡淡的滿足的笑容,昏暗的燭光,仿佛預示着他有個好夢。
此事過後,近衛軍的将士和受訓之人全都熱情高漲。精神抖擻,無論做什麽都仔細認真,他們身上更多了幾分英氣挺拔,而捆住暴曬的浩玉,被衆人怒視,就因爲他才讓楊康自罰,他的名聲徹底的毀了,以至于京城都傳遍了他品行不正等斑斑劣迹,楊康直接上奏康熙廢除李氏側福晉的名分,康熙看着奏折感歎的寫下了準奏,他并不了解楊康所做的真正原因。卻感歎于楊康的忠誠,随即将留牌子的秀女,挑選兩個品貌出衆之人指給楊康。
受訓結束後,大部分人都進了近衛軍,剩下的也都被豐台大營的人要走,浩玉被解下來,手腳全都僵硬,擡回家中,大夫診治之後,搖頭表示,他的腿徹底的廢了,将來連路都走不了。富察夫人哭着昏厥過去,她就有這麽一個兒子,剛剛清醒就不停的哭喊着,壞消息再次傳來,浩玉的阿瑪本是一個不入流的四品小官,富察氏進雍親王府爲側福晉,也許是給胤禛的面子,得了上官的看重升入禮部,成爲三品主官,從微薄小吏,提到這個位置,自然一朝得志,便有些忘形,何況他身後還有兩家王府在,更是有些張揚,平常還好,自從浩玉出事之後,莊親王世子自請廢除李氏側福晉名分,而雍親王胤禛雖然沒有請旨,但畢竟不甚光彩,也沒有爲他做主的意思,因此落井下石之人很多,富察大人就感到日子難挨。
偏偏裕親王保泰納側福晉,保泰是出了名的難伺候,所以禮部侍郎就将這個差事交給他,富察大人倒也費了些心思。可面對挑剔的保泰,他又怎麽能躲得過?随便抓了一個過錯,保泰狠狠訓斥他,禮部侍郎爲了平息裕親王的怒火,暗地裏打探胤禛的想法,胤禛隻是冷冷的看着他們“本王最恨徇私之人,按規矩辦。”
衆人一研究,看來這個雍親王側福晉也沒有那麽得寵,仿佛聽說有暗疾,無法生子,更何況雍親王福晉有三個嫡子,怎麽都輪不到她出頭,就放心的大義淩然的革了富察的官職,連番打擊之下,富察夫人在床上整整養了一個多月,富察府的下人甚至連門都敢出,浩玉的名聲太差了。而有貶低自然就有追捧,莊親王世子英勇善戰之名本就很響亮,再加上這次忠君自罰,讓楊康威名更甚。
緻遠公嫡子雍親王正經八百的小舅子齊珏在當日的演武,被近衛軍之人傳了出來,在八卦閑人們繪聲繪色的描述中,齊珏那就是年少英才,名聲也越的響亮。更何況他不僅出身好,長相也俊秀挺拔,康熙更是當衆表示會親自爲齊珏指婚,因此那些有秀女,有門路的人家頻頻暗中打探,王府宗室也都暗自留心,常常進宮找尋門路,或者去雍親王府探望四福晉,哪個也不舍的将郡主格格遠撫蒙古,齊珏在他們眼中就成了金龜婿的人物。
裕親王保泰趕上楊康沐休回莊親王府時,帶着貴重的藥材親自過府探望。在王府花廳,楊康看着賴着不肯走的保泰,好笑的搖頭,命人擺上酒席,吩咐可信之人不許打擾他們飲酒,随從紛紛退下,保泰見楊康想要舉杯敬酒,伸手拉住他,“你傷勢未愈怎能飲酒?你雖然身子好,但也要當心,省得真的落下毛病,你當我不曉得當初在戰場上,你腿上不也受了傷?”
楊康放下酒杯,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爲了趕上弘曆出生,倒也真的費了些心力,手放在了傷腿上,他覺得還是很值的,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楊康,我保泰真是服了你了,真的服了。”保泰見到楊康嘴角的笑意,敬佩的将酒飲盡,楊康摸着酒杯,輕笑“服什麽?都是...都是...”眨動了一下眼睛,楊康眼裏恢平靜,搖頭接着說道“那隻是順便而已,你當我真是情癡不成?這麽做也隻是爲了讓皇上放心,保泰,你不曉得手掌兵權,處事要謹慎小心,适時表表忠心,這有好處。”
保泰楞一下,盯了楊康好半晌,“你就裝吧,在我面前還這樣?要不是你透信,我怎麽可能...”楊康瞥了保泰一眼,肯定的說道“這麽熱鬧的事情,你怎麽會不出手?而且她真的很險,四阿哥的郭格格,也應該找個機會...”
“好了,你說的對,我這不是辦了嗎?至于那個郭格格人家都已經服侍靜養的李側福晉去了,她那一家人真是低微,想找機會都難。”看見楊康仿佛意猶未盡,保泰正色說道“說正經的,那些女人四阿哥肯定不會當回事,我在京城消息自然多些,雍親王的弘時阿哥可是有名的八面玲珑,深得皇子們看重,弘旻阿哥又有...這才是...”
“你多心了,皇子們怎麽想不重要,皇上那才是關鍵,更何況她親自教養的齊珏如此出色,她的兒子又哪能是弘時能算計的,弘時阿哥出身不高,四阿哥心中有數,這事咱們不能動,看着就好。”
保泰恍然大悟“還是你想的通透,咱們看着就好。”楊康給保泰倒滿酒,拍拍他的胳膊,“我也是個糊塗之人,但好在同緻遠公相處一段,他暗中教了我不少爲臣之道,他真是一個好阿瑪。”不顧保泰反對,楊康執意同他對飲一杯,随後兩人在酒桌上偏離的正題談起了風月,開始比較起他們的女人,二人甚至爲了哪個顔色更好吵鬧起來,随即哈哈哈大笑,隻是難掩眼中那絲苦澀,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