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楊靜芷拿着麥子描繪的她的畫像呆呆地看着,腦裏卻浮現在麥子那視她若無物的可惡表情。長這麽大靜芷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想到他那可惡的表情,靜芷就氣得差點把嘴唇都咬破了。
“喲,小公主,你在看什麽啊?”旁邊傳來一把甜得膩死人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李萌萌那個三八,如果是平時的話,靜芷肯定會爲萌萌話中的那個‘小公主’而和她打鬧一頓的,隻是今天靜芷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情,她的心神完全被麥子擾亂了,以緻連理會萌萌的心情也沒有了。
萌萌微一錯愕,顯然也想不到靜芷竟然會不理會她,這不由讓她對靜芷面前的那張東西感興趣起來了,到底是什麽東西讓這個冷若冰霜的冰雪美人連自已叫她最忌諱的稱呼也沒心情理會了呢?
趁其不備,萌萌一下把那靜芷眼前的那張紙搶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麽,心仿佛被掏空一樣,就像忽然失去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似的,靜芷忽然覺得心絞成一團般地難受,觸電般地從椅子上彈起,失聲驚叫起來。全班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定在她的身上,靜芷立即察覺到自已的失态,俏臉飛紅又坐了下去。便一坐下去,她又馬上醒悟那畫還在萌萌的手上,連忙又站了起來,向邊上的萌萌望去。
萌萌完全被畫中的美麗容顔吸引住了,捧着畫着呆呆地看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全班人的目光已經集中在她與靜芷的身上。
“萌萌,還給我啦。”靜芷說到。
萌萌這才反應過來,情不自禁地沖口說贊到:“好美呵”。語氣酸溜溜的滿是妒忌。接着她仿佛想到些什麽似的,側頭來望了靜芷一眼,又望了畫上一眼,有點懷疑地說到:“靜芷,畫上的是你?”
靜芷正爲萌萌搶走了畫像而心中不快,聞言應到:“是啊!不行啊。還來啦。”說着就要伸手把畫像搶回來。
萌萌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調笑靜芷的絕佳機會,背轉身過抵住靜芷身子,雙手拿着畫像伸得長長的,眼睛看向畫像,邊看說到:“哎喲!沒想到我們的小公主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啊,欲語還驚半掩唇,真是迷死人了。”
聽到萌萌的話,鄰近的同學紛紛現出好奇的神色,引頸探頭以欲一觀究竟。
靜芷心急如焚,心道如果畫中的自已被衆人看到,到時那些蒼蠅般的男人還不把她煩死,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冰山形象瞬間就會崩潰,靜芷可不希望這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就這樣毀在一張畫像之上。而她的内心深處還有個原因,她認爲這是他與那個蛀書蟲間的秘密,下意識的不希望别人來分享。不管什麽樣的私心。靜芷都不希望畫像暴光在衆人的眼裏,隻是萌萌這招背拒人之術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任她怎麽努力也無法勾得到萌萌手裏那隻有一指之遙的畫像。
“萌萌”靜芷有點生氣了,聲音也冰冷起來:“快點還給我。不然我生氣了。”
聽得出靜芷語氣中的怒氣,萌萌愣了一下,回頭看了靜芷一眼,發現她顯然不像在開玩笑。顯然平常她和靜芷很聊得來,但是也不敢随便惹這大小姐生氣,連忙投降道:“好好好。還你就還你,真小氣,看看也不行。”說着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畫像遞了回去。
靜芷接過畫像,連忙把它收到挎包裏,這才安心地松口氣。
“真想不到耶,我們傳說中的冰山美人竟會也有如此誘人的神情,真是迷死人了。”萌萌顯然并不打算這樣輕易放過她,好不容易才逮到這種讓靜芷出糗的機會,八卦的萌萌怎麽也要想方法套點好處出來。說完她對接着感概到:“有錢人真好,随便都能找到一個大師級的人來幫自已作畫。靜靜,這畫是誰幫你畫的?能不能托他也幫我畫一張。他畫的真的很漂亮。咋一看我都差點給裏面的你給迷住了。”
萌萌的話不由讓靜芷再次想起那個書蟲的嘴臉,不由憤憤地嗔到:“什麽大師級,根本就是個怪人。”麥子那視她如無物般的可惡表情再次閃現在靜芷的腦海,頓時更堅定了靜芷對那個男人的形容:“怪人,沒錯,根本就是個怪人。”靜芷銀牙緊咬,恨恨地把他定位在怪人這個詞之上。
萌萌好奇心給極大的挑撥起來,眼神充滿了疑惑,眼前這個真的是傳說中的冰山美人楊靜芷嗎?那個傳說中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絕世嬌豔?到底是何方怪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把她氣成這個樣子?萌萌心裏不由對靜芷口中的怪人産生了濃密的興趣了。
………………
“靜靜,他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怪人啊?”掩在樹後隐蔽的一角,萌萌盯着半依坐在草地上的麥子,低聲地問到。
靜芷沒好氣地應到:“不就是他。”心裏卻無盡的懊悔,禁不住萌萌的軟磨硬泡,沖動之下她忍不住如實招供,下課後還被萌萌硬拉來親自觀察。此刻靜芷簡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想不到呀。蛀書大蟲竟然還有這麽深厚的畫功,真是人不可貌樣啊。”萌萌一陣長籲短歎,感慨不已。
靜芷對盡管不願承認,但内心還是對萌萌的這感慨深以爲然,至少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眼裏隻有書存在的書呆子會有如此出色的畫功,恐怕就算比一些大師級的畫家也不惶多讓了。想到這裏,靜芷也不由偷偷地看了麥子一眼,心道:“究竟這個書呆子身上還隐藏多少秘密呢?”
身邊的萌萌動了一下,看樣子似乎想要走過去一樣。靜芷大驚,一下捉住了萌萌,着急地低聲說到:“你想幹什麽?”
靜芷強烈的反應讓萌萌大爲驚訝,愣了愣說到:“去和他打個招呼啊,看看能不能讓他也幫我畫上一張。”她課都不上跑下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她奇怪靜芷明明知道怎麽還問。
“不行”。想也沒想靜芷馬上否決了。
“爲什麽不行?”萌萌終于發現靜芷的反常了,意味深長地看着靜芷的俏臉。
“因爲……因爲……”靜芷支吾了好一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蠻橫起來:“不行就是不行,他是個怪人,萌萌你這樣過去他肯定不會理你的。”
“真的?”萌萌敏感地捕捉到一點什麽,神情越發暧mei。
靜芷的心裏沒來由一絲慌亂,俏臉一紅,胡亂說到:“真的,我沒騙你。”說完拉起萌萌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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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放課的鈴聲響起。麥子站起身來,扭扭坐了一個早上的腰。長久保持同一種姿勢讓麥子有種疲累的感覺。感覺到腰間傳來的酸麻,麥子心道:是不是該修理一下了?沒有好的身自然不會有好的心情,心情不好精神也不會好,沒有好精神,就算書看得再多也記不了多了。想清了這一層關糸,麥子決定回去要好好地修理一下身體先。
有了這個決定,麥子下午的課也不打算上了。反正來學校這麽久他也沒有上過一天課,以他現在的程度來高中上課實在是太委曲了,讓他做教師都是大材小用了。盡自麥子從不自大,但是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下午不上課先去那裏呢?麥子心裏計劃着下午的行程,邊慢慢地向校門走去。完全沒有發覺兩個苗條的人影亦步亦趨地遠遠跟在他的身後。
靜芷輕輕地捅了捅身邊的萌萌,低聲地問到:“真的要跟蹤他啊?”
萌萌頭也不回地應到:“那當然,你不想想看,這家夥從來沒有上過一天課,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看過教科書。但是成績總是在年級的前十名内,還有,他不但學習好,畫功也如此了得,恐怕很多大師級的人物也比不上他。還有,再怎麽說我們和他也是同一個年級的,雖然說不是同班,但也算同窗二年多了吧。除了他叫麥了,今年十七歲,是個男的,之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你說他是不是神秘的過份?”見靜芷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萌萌又說到:“你不知道還不奇怪。你想想,學校裏的什麽事能瞞得了我女諸葛李萌萌的?連我都對他一無所知,可想他有多神秘了,不行,一定要把他的秘密全都挖出來才行。”
靜芷在心裏喃咕了句:“是女三八才對吧”。不過萌萌說得也有道理,這個麥子實在太神秘了。連萌萌這樣的三八也對他一知半解,就知道他隐藏得有多好了,如果不是今天自已心血來潮主動和他打個招呼,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有這麽出色的畫功吧。到底他的身上還隐藏着些什麽秘密呢?此刻靜芷的心裏對這個麥子不可抑止地好奇起來了。
見麥子走出了校門口,萌萌連忙拉着靜芷快步追了上去。快出校門的時候,靜芷忽然想到什麽似的,一下掙開了萌萌的手。
萌萌不解地回頭望着靜芷,問到:“怎麽了?”
“我不能去,等下司機要來接我。”靜芷喪氣地說到。每天下課後司機都會來接她的,怎麽她也是楊氏企業的千金小姐,沒有人放心讓她獨自一人回家的,如果等一下司機來了見不到她恐怕到時會天下大亂的。
萌萌側頭一想也對,隻好點頭說到:“也對,那你就不要去了,看本小姐的本事。”說完便急急忙忙地小跑出去了。這一擔擱那家夥都不知道走到那裏去了。
靜芷看着萌萌遠去的身影,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幾乎讓她忍不住便要跟上去了,可是一想到家裏父母還有爺爺奶奶的臉,那擡起的腳怎麽也跨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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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郵局好了,上個星期定的一批材料已經到了,趁有時間先去領出來好了。打定主意的麥子不由加快了腳步,這讓遠遠跟在他身後的萌萌苦死了,不得已隻好小跑地跟上去。邊跑邊心裏恨恨地罵着:死家夥,走這麽快做什麽,趕時間也不會叫一輛車,省錢也不是這樣。害本小姐還要陪你跑斷了腳,沒錢就說嘛。見麥子走了這麽遠還是兩腳走路,萌萌開始猜測那家夥并不是什麽有錢人。
走到家面包店,麥子順手買了兩塊面包,他自已一個人住,大男人那裏有什麽心情自已做飯,反正不餓着,麥子也不計較吃的。随便兩塊面包就能解決一天的所需。邊啃邊走向郵局。說實話他也算郵局的常客了,平時做實驗的時候本地沒有的材料他都是從外地或者國外定購的,今天剛好就有一個軸承從挪威寄到。
從郵局裏出來,麥子還想去買兩本書,手上這本《基因工程》已經看完了,再不買書的話很快就沒書看了,不過摸一下口袋,麥子便苦笑起來了。八塊九毛錢,這已經是他全部的身家了,平常他對錢沒有什麽概念,有多少就用多少,因此連自已都快沒錢也沒有發覺,現在發覺了袋裏也隻剩下剛好晚飯的錢了。
那裏找點錢來應急呢?麥子心道,邊想着邊快步向家裏走去。
萌萌遠遠地看着麥子掏口袋的糗樣,立即明白什麽事了,不屑地哼了句:“窮小子。”見麥子走遠了,想了想,萌萌還是決定跟上去。
麥子的家靠近郊區,平常這裏人煙罕至,十分偏僻。又不靠近大馬路,非常的甯靜,麥子很喜歡,他喜歡甯靜的環境,一到夏天房子後面的池塘就會鳥叫蟲鳴,一片自然的景象,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開門走進去,麥子随手把吃剩半塊的面包放過走道的台子上,抱着從郵局裏領出來的軸承往睡房走去。麥子的書房很大,沒有窗,中央孤零零地擺着一張床,四面都是高大的書櫃,裏面放滿各種各樣的書,不愧是駐書蟲,房間裏除了書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不過這一切全都是掩人耳目而已,隻見麥子把箱子放到床上,走到床頭,一腳踩地,一腳在床角的地方有節奏地連踢三下,這幾下很有學問,首先踩在地上的一腳要毫厘不差,并且壓力也不能超過标準,這個标準葉子是按照自已的體重上下浮動一點來定的,而且踢腳的節奏也很嚴格,必須控制在一個固定的範圍。也就是說必須有一個和麥子差不多重的人非常準确地踩在麥子現在踩的這個地方,然後用固定的節奏連踢三腳,才有可能觸發這裏面暗藏的機關,然後吱地一聲輕響,整張床緩緩地移來,露出下方一道樓梯。這就是爲什麽麥子會選擇這個偏僻的地方居住的原因,再怎麽大的工程沒有人會發現。不是這樣的地方。誰也别想神不知道鬼不覺地建起一個地下實驗室。
抱着紙箱,麥子走下樓梯下,頂上的大床便開始緩緩地合攏了。樓梯不長,隻有十來級,盡頭是一扇大鐵門。麥子抱箱子在鐵門前站定,一絲熾熱的感覺便緩緩地從他的頭頂向下移動。麥子知道這是紅外線檢測,以确定來人的身份,有熾熱的感覺是因爲他把紅外線的頻率調高了不少。這是他親自布置的,對這些自然是了如指掌。接下來還有瞳孔掃描,氣味校對,超聲波骨骼檢驗,這四道程序讓他很有信心就算來的是他的複制人,還是可以檢驗的出來。因爲複制人在生長周期上的不同,導緻了複制人與原人之間骨骼生長的密度的差别,絕對不可能完全一樣的。最後一道超聲波骨胳檢測就是專門防範這個的。
别以爲複制人隻是存在于科幻小說裏的幻想,現實上,複制人已經具有完全的可行性,麥子自已便有數種方法可以把自已完美的複制出來。更别說那些國家實驗室。報道裏所說的克隆羊克隆貓其實隻不過是某些人掩飾性的說話。而且報道的那些方法也是非常原始的。先提取DNA再植胚胎然後植入母體讓其自然發育。那裏用得道這麽麻煩。直接選取一個細胞去掉多餘的部分,然後放在虛拟出來的母體環境裏,用溫度和藥物刺激其的發育,不用多久一個複制人就成形了。
不過暫時麥子還沒有複制生命的興趣,因爲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就是記憶的問題。無論怎麽找,他都無法找到成功複制記憶的方法,因此複制出來的人智力相當于零,也就是初生嬰兒的程度,想要他獲取記憶必須讓他從頭學起,那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所以麥子一直沒有動手,相對于複制人,他反而對複合性機械人感應趣多了,而且已經開始進行這方面的嘗試了。
嘀的一聲輕響,鐵門緩緩地打開,露出門後一個上百米平方的空間。一把冷漠生硬的合成聲音同時響起:“歡迎少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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