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住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龐總兵,艦隊規模增加之快。原來不到這一半的規模已經無法對戰,現在百艘的實力恐怕他們要舉國對抗才行,而且還聽說這位大明官員在中國海,還有兩隻同樣規模的艦隊。
要是龐志華還是原來幾十艘,就算海戰中暫時失敗,總部巴達維亞被圍攻,他們有信心憑着巴達維亞堅固城防;憑着自己海上馬車夫萬船的運輸能力,守上幾年等待增援。但知曉了龐志華艦隊當前規模和增長速度,而且當地土著對大明敬畏,也不可能幫自己,荷蘭人就徹底對這片經營了多年的地方,放棄了希望。
荷蘭這種心态在以後英荷戰中也有體現,他們這個國家還沒有怎麽成型,沒有像英國那樣的國家和民族榮譽感,他的海員不比英國差,在對戰中往往能先給對手(英國)沉重打擊,但英國在艦隻和人員負傷累累時,更有韌性堅持下去反敗爲勝。而荷蘭人則對遭到的損失更爲敏感,往往在還沒有徹底失去戰鬥力前就放棄。既然荷蘭人覺得巨大損失不可避免,那就盡快想辦法減少損失。
至于龐志華怎麽知道的荷蘭印度洋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告訴了。
和葡萄牙談判時,葡方就比較惶恐了。馬六甲已經被西海艦隊圍住,岸防大部分被摧毀。在荷蘭來之前,他們也大概了解過荷蘭的條件,那就是荷蘭想把困在南洋各群島的軍事力量撤回去。這對葡萄牙從兩方面将都是不利的。
與荷蘭同盟,他的力量撤走後,光葡萄牙肯定守不住。不和荷蘭同盟,荷蘭在印度洋上的實力就會恢複一些,對自己一樣不利。不過讓最終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馬六甲也沒完全失去。
這也是龐志華分化西方的計劃。葡萄牙雖然殖民地廣大,但在歐洲還是個小國,在十六世紀末,被西班牙國王以有葡萄牙王室血統爲由占有,其想脫離西班牙自立的念頭從來就沒斷過。要是沒什麽意外變故,在幾十年後就會宣布獨立,進入布拉幹薩王朝。
龐志華通過澳門葡萄牙人了解其國内情況,也确定了現在的布拉幹薩公爵就是以後的國王。
該公爵是第七任布拉幹薩公爵提奧多西奧二世與弗裏亞斯公爵胡安之女安娜的長子。提奧多西奧二世的母親卡特林娜是國王曼努埃爾一世的孫女。若昂四世的祖先是國王若昂一世的私生子首任布拉幹薩公爵阿方索。所以布拉幹薩王朝也是葡萄牙卡佩王朝的一個分支。與西班牙波旁王朝的國王們都是本家。若昂于1633年與西班牙第八任梅迪納-西多尼亞公爵胡安·曼努埃爾·佩雷斯·德·古斯芒·埃爾·布伊諾的長女路易莎·德·古斯芒結婚。
由于西班牙在葡萄牙的統治越來越不得人心,葡萄牙的所有人都開始流傳着塞巴斯蒂昂沒有死,有朝一日将重返葡萄牙奪回王位。
現在葡萄牙國内,許多人把塞巴斯蒂昂的合法繼承人布拉幹薩公爵,當成未亡的塞巴斯蒂昂。随着貧困的加劇,現在葡萄牙國内起義不斷,目前,雖然西班牙無敵艦隊覆滅國力大減,但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鎮壓這些不成氣候起義還是沒問題的。
龐志華通過澳門,以及徐光啓找來的西方人還了解到,葡萄牙在東方的勢力中,以原葡萄牙貴族爲主,也就是說以複國者爲主。利用這些,龐志華和葡萄牙簽了密約,承諾将幫助葡萄牙人複國;澳門在兩年後撤出;馬六甲兩方共管。
葡萄牙人投桃報李,把荷蘭在印度一帶的窘境說給了龐志華,也算報荷蘭一直襲擾其殖民地之仇。龐志華知道此事很是高興了一番,這樣與荷蘭的談判中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收獲。
這樣兩方在友好熱烈的氣氛中,就一些密約的條件進行了廣泛讨論,并就歐洲各國諸多問題達成共識,條約的簽訂在對未來美好前景的展望中結束。不過友好氣氛中的龐志華,并沒有立刻答應葡方提出的購買武器請求,隻答應以後提供給他們[先進]武器。
随後葡方派出密使,揣着這份讓他們心滿意足的密約送去了國内。
“國與國之間隻有永恒的利益!”,龐志華在葡方人員離開後,對參謀還有兩個艦隊司令,張勇亮和劉勳說到:“葡萄牙現在可以出賣荷蘭,一樣會出賣我們!而且他們都是一個信仰下的國家,和我們的合作會很不穩定,你們要提高警惕!”。
“那我們提供他們武器,會不會養虎爲患?”,邝露問到,現在邝露做了參謀長,他的職務則由曹文昭接替。
“提供他們的武器,要和我們現用的有差别,最先進的武器一定要掌握在我們手中!”龐志華頓了一下,“而且葡萄牙現在恐怕也要有麻煩了!”。
“不知主公說的麻煩,是不是葡萄牙在西洋的殖民地錫蘭?”
錫蘭現在屬于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并沒提這一點,本來想要告訴龐志華荷蘭人的困境,好一起落井下石,徹底解決這個在亞洲的競争對手,不然以後葡萄牙在錫蘭的殖民地也會麻煩很多。
不過龐志華卻考慮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據點大部分都在南洋,他們現在爲了保存下這些艦船,可以主動放棄據點,這對減少龐志華的人員損失和時間消耗是至關重要的。南洋這邊有不少水域還是不夠了解的,尤其是剛來的西海艦隊,而且陸上荷蘭的據點經過十幾年的經營,防守不錯而且數量也多,尤其是他們東亞的總部巴達維亞!
“沒錯,葡萄牙這次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也是剛知道錫蘭是葡殖民地,我還以爲是荷蘭的呢?沒想到荷蘭人在印度一帶沒幾個據點,這批荷蘭戰船放過去,葡萄牙人有的忙了!就算擺平了西洋的事情,他們的獨立還要十幾年後才能成事,說不定到時我們可以直接出兵!”
“我等必竭盡全力助主公完成大業!”,參謀們包括張勇亮聽到[說不定],也是心有靈犀。
龐志華沒有過分理會他們說的大業,“掌控了整個南洋,大明到南贍洲的海路就暢通無阻。我們在南洋包括大明都要廣泛宣傳,争取盡快往贍洲移民,占據這塊寶地!”
“遵命!”
幾天後葡萄牙知道了荷蘭人的情況,又提出了交涉。但他們自己藏了小九九怨不得别人,提出向龐志華購買武器,龐志華現在都有點不夠用,怎麽可能現在就給?找了一些淘汰的滑膛燧發槍對付一下了事。
這次葡萄牙人前腳剛走,荷蘭人又來了。
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的總督是簡·皮特佐恩·柯恩,他是個頗具開拓能力的人物,他知道東南亞是香料的主要産區,正在大力開發和經營這個區域的香料貿易,向中國海的擴張也是他極力主導的。
在第一次南海之戰中失敗,他與軍事方面的艦隊司令雷伊爾斯·蘇恩的強硬态度,并沒有根本轉變,畢竟他不想放棄在東印度群島這麽些年的苦心經營。既然叫公司當然是以賺取利潤爲目的,第二次的失敗讓他們終于明白使用武力不可能達到目的了。海上馬車夫有着上萬艘海船,但很多是不能作戰的。
荷蘭在這個時代船方面兩個廣爲稱道的設計,一個是大肚窄甲闆少繳稅,另一個就是純商船。商船上取消了火炮配置位使得制造成本爲英國一半。自然也就減少了運輸成本。這倆設計反映樂荷蘭很重要的兩點,一是他們的武力相比船的規模很低,另一個就是他們以商爲本。
在武裝商船或者純戰艦數量上,之前已經連續兩次失敗,現在更不會對龐志華有什麽威脅,既然武力不靈了,那隻有夾着尾巴老老實實做生意了。做生意是荷蘭人的最愛,對生意的熱衷程度甚至超過了争權。不然他們也不會先後請了好幾位國王或者王室貴族來管理他們,照顧他們政治方面,而他們則專心照顧他們的生意。
英國以後在亞洲呼風喚雨,現在在東亞可是初來乍到,在亞洲總體勢力還不如荷蘭,自然也不會嚣張,得到消息後也加入了貿易談判。龐志華原本打算把這些中西方貿易從印度洋開始,就把這些暫時交給葡萄牙。等荷蘭人來開始進行貿易談判後,根據荷蘭人所說,加上自己得到的信息,現在葡萄牙恐怕沒有這個實力廣泛進行貿易了。
葡萄牙現在是個已步入衰退的海洋大國。從二十年前英國和荷蘭的兩家東印度公司成立後,兩家就不斷在印度洋、大西洋上面攔截葡萄牙商船。雖然前後幾十年,西方在這些區域的殖民情況龐志華不是很了解,但卻知道東亞南亞以後,到二戰時,荷蘭人還有少許地盤,葡萄牙幾乎沒有。
若是葡萄牙連貨物都運不到歐洲,那這些貿易也持續不下去。既然荷英想插一腳,那麽增加了競争,還可以提高貨價,對暫時沒心思繼續西進的龐志華是有利的。
最後定下,荷蘭英國可以在馬六甲自己控制區域建立商館,但不允許任何武裝進入。
而英國則要區别對待,它和荷蘭大不一樣。
曆史上的荷蘭隻能說是商人,很多商品不是想着自己制造,而是琢磨着轉來運去,說得不好聽,就是二道販子。英國這方面就有前途的多,本土生産很多商品,也看重這塊,并且以後發布的航海法令,隻允許本國船隻,和貨物輸出國船隻進入本國港口,極大地刺激了本國工業的發展,以及由此帶來的海上霸權的建立。
龐志華雖然不很了解這些英國崛起的細節,但英國以後的事情,恐怕後世學着英語的中學生也知道。所以在貿易談判中,加了貿易份額這一條,葡萄牙荷蘭英國的份額爲4:3:1。
英國知道荷蘭這個先行者,來了這麽多年都沒打開中國貿易大門,葡萄牙來了快百年才有了一點點貿易。自己剛來就有進展,已經很不錯了。不過看那倆國不成國,還比自己份額多,還是很不爽的,抗議了幾次,被龐志華頂了回去,就消停了。
至于龐志華這個大明官員有沒有權利簽這樣的條約,英葡荷對中國又不了解,當然不會介意了。而且交易地點也是在南洋,他們認爲,南洋現在已經成了龐志華這位[大貴族]的領地。
龐志華當然也認爲自己有這個權利啦,台灣因爲商貿的增加,被明廷看上,想要派駐官府。但是龐志華帶着王朝輔在台灣一個沒開發的地方上了岸,讓他回去美言幾句台灣的[美景],并表示自己隻是看上了這些樹木,招了很多人伐木和造戰船而已。
大明對海洋的不重視,加上消息閉塞的時代,一忽悠,就能讓那些内閣官員對得到的消息産生懷疑,這些老家夥又不可能自己來看。再派來看的人,又往往被台灣[專員]接待。
這樣從台灣瓊州往南洋可以說就成了一個割據政權,而南贍洲更是!
讓張曉自封爲大明總督,派蘇侍禦爲副手,以這個總督的名義拍賣之後圈定的南贍洲土地,并組織人手探礦,探出來的礦區則要買個更好的價錢。
總督以及給帶艦隊的劉勳等人任命的職務名[司令]一樣,現在都還沒有,用這些官名與名義也不會出現太大問題。隻宣傳賣地,不提官員設置,等到贍洲才能知道這些,至于傳到明廷那,估計一兩年也過去了。而到那時應該解決了北方,可以開始奪權了。
龐志華處理完南洋和贍洲事宜回到了皮島。不過沒半年,南洋還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龐志華有些意外之喜。
葡方在荷蘭幾次襲擾錫蘭将其擊退後,荷蘭和英國聯合在一起對其商船進行了封鎖。原來荷蘭就經常攔截葡萄牙歐亞之行的船隻,原先差不多能扛得住,現在兩國和在一起,很快就力不從心,估計再封鎖一段時間,就該對錫蘭最後下手了。
歐洲國内實力不足指望不上,宗主國西班牙要從東面過來才行。而西班牙以前在呂宋的幹的事,又激怒了龐志華,現在見一艘滅一艘。雖然有引狼入室的危險,也隻好求助龐志華分出一部分艦隊有償幫其護航,震懾一下荷蘭或者英國的勢力。
原本龐志華沒打算這麽快向西擴,不過這樣把勢力觸角伸過去的機會還是要把握的。便囑咐張勇亮西海艦隊來負責此事,最好能談些條件在錫蘭建個據點,這樣不但是建立中國的海上霸權,對樂亞東他們得到劇情物品也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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