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升官不發财


回到台灣,徐光啓也很高興,商量了一下,寫捷報稱[新練之水軍,遊弋于東海,遇與建奴交易之紅夷商船,龐千總志華茫茫五千裏追至紅夷澎湖巢穴,殲紅夷及追随昆侖奴五百有餘,四百餘落海溺無,繳紅夷炮十門餘,夷船幾艘,今閩海紅夷全滅,重立今上聖威與澎海。臣金複州日夜巡視,必絕鞑虜海路。]

爲了荷蘭卷土從來的事情,龐志華安排加快戰船和火炮的開發和制造。并下令,在開發制造中提出解決辦法或好點子的人可以獎一到五百。沒幾天又把這一方法變成刻碑條令,在各個行業實施,還加上民間獨立的發明一經采用也可獲獎勵,或從該物制造之利中按比例分,稱之爲《獎發明新技條令》。

捷報随着壓俘虜的一艘荷蘭戰艦北上,當然炮上面是十五門,要是資料沒錯,甯遠大戰也就隻有十二門。到了天津衛,一路快馬上報朝廷。

張鶴鳴現任兵部尚書,早年有戰功,和閣臣持強硬态度。看到捷報和首級,派人招通譯提審那幾個傷兵俘虜,并勘驗龐志華送來的首級。勘驗中,認出[額亦都]。他是努酋起事的五大功臣之一,屢立軍功,被視爲股肱之臣,他與費英東、何和理、費揚古、扈爾漢等共爲顧命五大臣。額亦都本應打下遼沈後病死,但特戰隊員沿海襲擾狙擊,已經成了日常訓練内容。特戰隊員瞎貓碰上死耗子,提前終結了他。

内閣現在終于信了。紅夷人在海上的厲害之處,他們是知道的。雖然俘虜中說有别的紅夷參與進攻,這也說明龐志華有勇有謀,懂得分而治之,确是可造之材。

而且現在的孫承宗和徐光啓一樣任少詹事,私交不錯,也傾向于借助西洋武器,和徐光啓差不多。他又懂兵事,和閣臣關系也不錯,而且擺在面前的還有十五門紅夷炮與額亦都的首級。

鞑将首級不說,這十五門紅夷大炮對朝廷來說就是五十萬兩白銀的價值。心情大好的孫承宗也幫着說話,上了請功疏和請開鎮東江疏。

當時朝廷一門紅夷大炮,因爲層層克扣也要花三萬兩以上,而從澳門賣的時候不過四五千兩而已。朝廷自己造也是因爲貪扣,成本也超過兩萬兩。本來想交十門對付一下,龐志華聽了這個,加到了十五門。繳獲的炮太重,自己看不上眼,也算幫幫明軍,說不定能争取到更多的政治利益。

之前在徐光啓舉薦爲水軍千戶時,龐志華就做好假身份了,還取了個字[亦過]。擄了一家龐姓且家有秀才的小地主,讓他們來台灣過好日子,東廠查到時候不找鄰裏對質也根本查不出來。再說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這點。說是個秀才也是爲了得好處,當時的社會特點,文人帶兵有了軍功,更容易得到提升。

張鶴鳴朝堂上進行了奏報,小皇帝随口問他經過。很多大臣們也知道澎湖有紅毛占據,明廷對澎湖紅夷持強硬态度,之前驅逐了一次。這次來,閩粵地方上也出兵驅逐,不過被射程超遠的紅夷炮給吓回來了,朝廷得知後正準備再派重兵,但現在被這位千戶解決了,确實有功。

而且從建奴起兵,明便未有一勝,又有薩爾浒慘敗。明對建奴的交易早已禁止。聽聞建奴海貿也擔心,有海路不但可以獲得鐵器還可以獲得鹽。鹽在當時也是戰略物資,曾有密報稱努爾哈赤缺鹽意欲東海煮鹽。

一陣谏來議去,也比較一緻的的同意封鎖建奴海路,沒有了魏忠賢搗亂,王安這個太監還算比較正直的,皇帝也就準了孫承宗的奏疏。

兩天之後,旨意下來,開鎮東江以絕建虜海路,擢徐光啓爲詹事府詹事兼東江鎮禦史繼續督練新軍,擢龐志華爲遊擊,恪盡職守以絕建虜海路,夯币五萬。

内閣考慮到自己這邊也沒什麽水戰人才,而且也沒認爲東江鎮是個什麽多重要軍鎮。不能說孫承宗他們沒見地,當時國人上到大臣,下到市井小民,對海權重要性都沒有清楚認識。鄭和戚繼光俞大猷隻不過昙花一現罷了。

龐志華見沒有派總兵,實際上就讓自己行事總兵職權了,這和曆史上的毛文龍一緻。相當于自己替代了毛文龍的角色,按自己的發展模式,真等毛文龍蹦出來恐怕也沒他什麽事情了。

也沒有派監軍太監也讓龐志華很高興。這也是剛建,海上又危險,大海可不管你什麽官級高不高,權勢大不大。宦官是看不上眼不願意來,大臣更不會主動提監軍太監。

上面兩點讓龐志華很滿意,對賞銀就不滿了。運來的加上箱子,充其量也隻有一萬兩。荷蘭船回來了,十五門紅夷大炮卻沒了,不知道被用哪裏去了。

...

此時随着編練新兵逐漸到了年底,渤海沿岸冬天結冰很嚴重,自己第一個據點是遼東半島西側的獐子島,并準備等明年開春冰化一些後,逐漸向西北登占長山群島的各個島嶼。獐子島也屬于長山群島,靠近深海,冬天不結冰。

氣候冷也有冷的好處,像硝化物就适合在這裏控制溫度。硝化物的生産逐漸轉移到長山群島最北小島的山中,因綠礬鐵礦轉移過來也,和北方也可購買到鐵礦石,在長山島也開建了鋼鐵廠。

遼東灣這個時期結冰嚴重,長興鳳鳴島雖大但不好運兵,目前也是遼東經略袁應泰的地盤,而穩重的熊廷弼,剛被彈劾罷官回京聽勘。

袁應泰這個人見識一般,還沒徹底領略建奴八旗兵的厲害,十分輕視。袁應泰與其手下将領思想上受明遼東總兵官李成梁之流影響很大。

說起李成梁這人,龐志華是很懷疑的,他二十多年裏,他打了無數次勝仗,多得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讓人感到不明白的是,打了這麽多勝仗,爲什麽總不能消除北境的憂患。鎮守遼西的時候。他對付女真族一方面以夷制夷,拉一個打一個;一方面給敵人留下後路,以便自己随時有仗可打,有功可立。結果,關外烽火不斷,他的戰功一再累積,爵位竟升至最高,成了朝廷不可或缺的棟梁。

好!前面他老謀深算也好,奸詐也好,總的說是一個極有才敢的将領,但對努爾哈赤就太奇妙了!努酋無鐵無器時他開馬市;努酋發展時他建寬甸六堡防禦;努酋統一女真時,他對一些不服努酋的部落實行暴力征伐。先是泰甯部速把亥,然後是葉赫女真的清嘉奴、揚嘉奴;等努酋發展差不多要開戰時,他撤了寬甸六堡,龐志華真懷疑努爾哈赤和他有什麽特殊關系。

遼東軍衛到薩爾浒之敗,醒悟了點,但隻是一點點。袁應泰還是認爲,之前對建奴認識隻是稍有不足,而且認爲楊鎬是個無能之輩,自己隻要打起精神,積極備戰好好對付,建奴很快就會如土雞瓦狗一般灰飛煙滅。

這種輕敵思想對遼東軍來說是極爲普遍的,甚至袁應泰失了遼沈,之後的巡撫王化貞也這樣認爲,又遭廣甯之敗。真如同[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複哀後人也]。

有這樣的軍事統帥,悲劇不重演也難。不過東江鎮還好,現在明廷對海權沒有認識,東江鎮隻監管遼東海路,也沒把軍鎮劃歸遼東經略管,不然還不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袁應泰,怎麽安排龐志華呢。

以長山群島爲基地也有個好處,等開春海邊解了凍,可以從鴨綠江逆流而上,去襲擾建奴巢穴赫圖阿拉就很近了。當然半島東邊的百姓也要忽悠一下,一年三熟的台灣肯定能吸引不少人當兵或移民。

爲此,龐志華已經調走了全部的通州匠戶,從京城和天津衛也要了不少,其中的船匠大部分不會做海船但會做沙船。沙船底平吃水淺可擱淺,非常适合在水不深的河道中航行。

這些工匠都被聚集此處大量制造帶螺旋槳推進的大小沙船。此處木料多切好,還有和英國橡木質地差不多的柞木,損壞時木屑少,适合做船殼。雇長白山南端遼民采伐,供木料的速度自是不必說,用不了的就拉回台灣存着,而且一些槍托炮車也開始在此制作。

不光是基本屋舍,就是船塢也使用水泥建造,速度快還結實。水泥因爲控制的區域擴大,可以得到的材料也多了,加上煉鋼的爐渣,現在多了搞好幾個品種,硬度方面也改善的不錯了。

兵力方面以原部屬爲老兵,加上調來在通州使用過火器的,組成了約三個營1000人的兵力,劉珊浩,張百進,劉勳提爲千總各代一營。從遼東也招募了一些會騎馬的士卒,和原通州青壯士兵萬人,分布在各個島上先練隊列成立預備役。爲安新兵之心,還組織将他們家人運到台灣墾荒分地。這樣就可以把他們的利益和自己捆綁在一起。

老兵中也多有識字的,于是組織了軍中掃盲班,這些人随着發展肯定會成爲以後的基礎,培養有知識有文化的新軍隊還是有必要的。德國的從俾斯麥時代崛起到二戰中,同樣數量的德步兵也能穩穩戰勝英法步兵,這和德國推行的義務教育,軍中士兵識字率遠遠大于英法有關。當然偉人的法寶也不能丢,從一些識字老兵中又抽出一部分,擔任各級訓導官,時不時給士兵講爲什麽打仗,做各種選傳工作。

由于在長山群島開鎮,現在南北船務開始多了起來,李丹的實力現在主要在北方,他南方原有勢力,已被訓練戰船剿滅和驅趕到北方。目前在北方的東江鎮對其優勢并不明顯,剿滅李旦是不現實的。升官了拿這個壓他一下應該沒問題,便托人以新開軍鎮的總兵身份給他帶封信,和他約定了勢力範圍,并且自己會繼續和他朝鮮一帶島嶼交易,通過他再轉運到日本。

李旦以前也不算真正投靠荷蘭紅夷,他和荷蘭人也隻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現在這個龐總兵不像其他明官一樣,動不動就一開口要拿自己怎樣怎樣,而是做貿易,所以李旦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這一系列的事情安排完,龐志華又關注了一下訓練的事情,老兵見過血,火器的使用經驗豐富,但目前表現并不好。主要是天冷,大部分老兵是南方人,雖都有被龐志華改過樣式很棉衣棉帽手套,也縮手縮腳,打槍打得一塌糊塗,隻能進行一些體能訓練,新兵多是北方人問題不大。

表現最好的是剛服完苦役轉運來,由張新亮管轄的近三百人紅夷營。這些人來自寒冷的歐洲,這點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所以正生龍活虎的演練三段擊。之前一直拘禁的南州四隊[幸存者]雷恩,讓他作爲紅夷營副職,他屬于西方人種,帶這些人方便,而且他也明白形式,翻不了天。

在野戰中,自己這邊的人可以說都沒有面對大規模沖鋒的經驗。而紅夷在殖民過程中肯定見識過土著人的大規模沖鋒。龐志華爲了這個優點,許諾他們每殺一鞑子兵十銀币,三年放了他們離開。

紅夷營裝備前裝燧發線膛槍,這種槍也在大量生産。後裝擊發槍,使用維護成本都高,龐志華打算給精銳才配,後裝燧發槍制造維護成本比後裝擊發槍還高,使用成本因爲不用彈殼子彈倒是低點,但有點火延遲還後部漏氣,使得精準度和射程上也有劣勢。在之前沒有底火的特定條件下,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案,現在就比較雞肋了,所以這個過渡槍型已經不再生産了。

前裝燧發線膛槍在這個時代足夠先進了,至少不比弓箭差了,所以也夠用了。而且對紅夷營來說,和他們原來用的幾乎沒差别,輕車熟路,再加上使用紙包定裝彈藥,射擊速度提高了許多,而射程、精準度也都有了。

明年就是天啓元年,三月份建奴就會一路勢如破竹攻打沈遼,自己這點沒有見過陣仗的兵到時候去那也是白給。還不如到時候去襲擾。确定了明年趁老奴進攻沈遼之際襲擾,龐志華從來自遼東的士卒中擇優進入特戰隊,派入建奴控制區偵查。

這一段特戰隊訓練也算刻苦,樂亞東也是在現有條件下想盡奇招,吃蛇吃老鼠不用說了,甚至雜耍班子也被請過來訓練特戰隊的[飛檐走壁]的能力。

爲了提醒明廷此事,讓老徐上書[建奴寒困,開春必南攻]。張鶴鳴看到奏報,也算小心謹慎,傳命袁應泰小心提防。

天啓元年正月底,特戰隊很好的完成了偵查,并策動了大量的奴隸阿哈逃亡。本是二月阿哈不堪建虜奴隸主虐待而反抗逃亡的,在特戰隊的影響下提前了一個月,這與這些人龐志華隻是多多益善。

龐志華爲了防止此事引起建虜變化,又上報[建虜俘奴策後逃者甚衆,其不出二月必再次劫掠,奴酋詐,攻堅不下必誘出野戰]。内閣看了這個,自己也有些情報來源,也猜測建虜要出戰劫掠了,囑龐志華看好海路。明廷因爲薩爾浒之敗,現在也不相信遼東明軍野戰能力,傳旨袁應泰遇敵以據城堅守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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