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把斬蛇妖所得的珠子給李瑤鑒别,李瑤拿在手中端詳半天,突然笑着對李月說道:“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面的液體就是晶源水!”李月愕然。
“所以說你是和那玄冰石有緣的,否則這種極陰之物怎能被你偶然碰到,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着手開始煉劍的前期準備了。”
從長安回來後,李月似乎變了個人,以前他随長虛讀書總是按長虛的安排的進行,而這次回來以後,他開始有系統地學習治國及軍事兵法方面的知識,甚至和長虛擺下擂台,把曆史上的一些著名戰役重新演練一番。
一晃又是四年過去,李月已經十七歲了,這在當時已經算成年,由于長年的修行鍛煉,李月的身高已經達到了九尺(相當于現在的一米八左右),寬肩細腰非常健壯靈活,尤其是李月的面容已接近成年,這是一張極賦男人魅力的臉龐,略黑的皮膚宛若嬰兒般細嫩,呈現出一層淡淡的光澤,鼻梁高挺而線條優美、修長的眉毛下是一雙深如潭水眼眸,平靜而深邃,棱角分明的嘴唇讓人感覺到他有着堅強的意志,淡然一笑時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和從容。
長樂已于兩年前出關,閉關兩年并未給長樂帶來多大的變化,隻是精和神更加内斂,長虛卻知道,自己的師弟是真正悟道了,正式跨過了道的門檻。這也更讓長虛擔心李瑤,這幾年裏,她除了每天教授李月醫理外,其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對玄冰石的研究上,過于執着一事決不利于她的悟道,況且還有那隻與她有着緊密關系的血首烏。長虛也沒有辦法,隻能寄希望師尊能夠佑護他的弟子了。
這四年來,大唐的朝局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本來是李林甫一手把持的朝政,由于楊貴妃堂兄楊國忠的得寵,朝野中變成了李、楊對峙,官場鬥争開始變的複雜,尤其是“韋堅冤獄”事件後,太子地位開始不穩,皇位的争奪戰,終于慢慢拉開了序幕,大唐的疆域也開始不平靜,各地的節度使已漸漸有了割據的趨向,吐蕃和南诏也先後和大唐有了一些零星沖突,由于幾年的大規模屯兵,朝廷的财政開始吃緊,但最後倒黴的卻是百姓,一旦出現較大的天災,就會出現千裏赤野的慘景。
和李月所說的一樣,趙王府這幾年相對安靜,三年前趙王李郁編撰《兩晉史》正式結束,回到了長安,王位繼承之争也暫告段落。爲表彰李郁十年來的辛苦,皇上封趙王長子李照爲弘文館詳正學士,正五品,校理大唐圖籍,而次子李朗因走了李林甫後門,得任實缺正五品工部主事,三子李嚴和四子李晴則從軍,被任命爲正六品的折沖都尉和從六品的果毅都尉。
這日,長樂找到李月,他手裏拿着一封信,對李月說道:“是青陽寫來的,他有急事求我,你和我再出門一趟吧!”
李月此時的武功已經到了木劍後期,在鐵劍門中也隻有掌門青陽可以勉強與之匹敵,那青陽真人自從七年前閉關,依仗碧心丹和自身深厚的功力,一年之後便破關而出,雖未能突破木劍境界,但身體已經無大礙,慢慢地又重新控制了鐵劍觀五峰。而青牛真人掌握下院後,開始大規模擴院,幾年後下院的俗家弟子已經達到萬人,并開始在下院的一些佼佼者中傳授太清道,這樣願進鐵劍觀爲道的俗家弟子開始逐年減少,整個鐵劍門形成了上下兩院對抗的格局,這卻是青陽當初始料不及的。
一年前,又舉行了一次鐵劍大會,風平戰勝風強奪走第一名,而第四名竟是上界金劍賽的第一名風葉(已由玄葉改名爲風葉),其進步之快,讓所有人膛目,風平雖然奪冠,但他依舊沒有能突破太清道第六層,妻子葉芳已于前年産下一子,取名葉平,這讓葉鈴感激不已,她決定這個孩子就由她和青松替女兒撫養,讓風平潛心習武,而自己另一個女兒葉歡和風葉的關系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但葉鈴卻放出話來,風葉不進入鐵劍賽前三名,休想做她的女婿。
這段時間青陽非常煩惱,自從青牛控制下院後,鐵劍觀的資金來源銳減,日常的開支也慢慢吃緊,從去年開始已經無力再到各地收養孤兒了,而下院的優秀弟子也不願再上鐵劍觀,去年整個鐵劍觀竟隻有一名新人,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年要麽他向青牛讓出掌門位子,要麽鐵劍觀就被青牛慢慢勒死。
最近他得到一個消息,終南山下有一大片農田正準備轉讓,足有幾百頃之多,這是改變鐵劍觀财政狀況最好的機會,一旦得到作爲觀産,鐵劍觀就将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可目前鐵劍觀根本無錢購買,後來青陽又打聽到這片農田的主人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高力士,那高力士兩個月前得了一種怪病,找遍天下名醫皆無效果,已經向皇上告假,現正在别府太原養病,讓青陽着急的是聽說那青牛也對這片地感興趣,已經派人去了長安。正當青陽焦急萬分的時候,師弟青松暗示他可以找師尊長樂幫忙,其實青陽不是沒有想到師娘李瑤的醫術,隻是他已經五、六年沒有和方寸山聯系了,甚至還斷過李月的糧食供應,他不敢也沒臉去找師尊。但目前的形勢已經讓他沒有選擇,他隻好寫了一封長信給師尊,先是請罪,後又講述了這些年來自己的無奈以及現在鐵劍門的窘境,長樂悟道後已經不把這些俗事放在心上,但鐵劍門的現狀卻讓他不安,一旦鐵劍門解散,他将無臉去見師尊。考慮再三,他最終決定再幫鐵劍門一把,他先是找到李瑤,可是李瑤指指李月就不再理他,經過多年的悉心傳授,現在李月的醫術已經可以和李瑤并肩,隻是尚缺經驗罷了。長樂和李月商量決定乘這次機會再出去遊曆一番,他們不再去鐵劍門而是直接去了太原。
由于唐朝的李淵父子便是從太原開基立業的,所以唐朝建立後,太原被定爲“北都”,使它擁有僅次于長安的地位,正是這樣的地位,太原也人口衆多,商業繁華,很多達官貴人在太原都建有别府,趙王也不例外,在号稱“小朱雀大街”的中央大道黃金地段擁有一座府第,現由一管事常年打整,另外在府第旁邊還投資建起了一座酒樓,叫魚香樓,顧名思義就是以燴魚出名,生意相當興隆。
高力士的别府離趙王别府不遠,卻不在大街上,而在一巷子裏,爲鬧中取靜之地。那高力士兩月前莫名得了一怪病,腰間長了一條魚鱗狀的腰帶,而且在慢慢加長,每三日增加一片魚鱗,近日已經快要合扣,那高力士不敢告訴皇上真相,而是告訴皇上身上長了藓疾,他怕皇上多心他長的是龍鱗。在求醫無效後,他向皇帝告假一月,來到太原别府養病,這高力士喜歡吃魚,所以每天都要去魚香樓品嘗,他心裏也存有一點以毒攻毒的想法。
今天和往常一樣,他獨自一人在魚香樓吃魚,這高力士經過幾十年的宮廷生活,已經膩煩了各種排場,再加上酒樓就在他家的旁邊,所以他每天總是一個人來酒樓。那小二見是常客上門,趕緊把他領到固定的位子去,高力士出手闊綽,掌櫃、小二甚至門口的小叫花子都很期盼他的光顧。高力士正坐在二樓窗前正慢慢品着一條清蒸松江鲈魚,這時他看見從樓下走上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最後選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老道士叫了一條紅燒醋魚和一條清蒸桂魚,又叫了一壺酒,先喝了一口酒後對小道士說道:“這個酒樓做的魚,味道天下無雙,我二十年前來吃過,至今不忘,其實這個酒樓最拿手的是清蒸松江鲈魚,可惜咱們吃不起。”說完沖高力士的桌上努努嘴,那少年順着看去,正好高力士也在看他,兩人的眼睛對視了一下,高力士見少年道士長相不凡,對他很有好感,便沖他笑了笑,然後繼續低頭吃魚。但那少年卻盯着高力士良久,最後連同行的老道士也覺得不好意思了,正想開口提醒他别失禮。
“先生身上的鱗片還有多少就合扣了?”
少年道士的一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把那高力士手中的筷子都驚落了地,他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小道士的手,顫抖地問道:“你怎知?”
小道士淡淡一笑說道:“我們來太原就是給你治病的。”
來人正是長樂和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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