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西洱河地區,共分6大部落,号稱“六诏”,即蒙禹诏、越析诏、浪穹诏、鄧赕诏、施浪诏,及蒙舍诏。當中蒙舍诏因地處南方,稱爲南诏,亦爲各部落中最強。(诏的意思是指酋長)
長樂和李月在終南山搜索很久,也沒發現劉掌櫃所說的镖師打扮的人,兩人也就下了山,離開青城山後他們并未回終南山,原因是李月想去南诏去看看,順便找找李瑤,長樂猶豫一下就答應了,因爲按照長虛的說法,他的青城之行應該和自己的修行有關,但目前什麽也沒發生,就這麽回去,長樂也有點不甘心,所以兩人折道去了南诏。兩人從終南出發一直就騎馬,到了雲南後又買了兩匹滇馬換乘,這一天錯過了宿頭,直到天黑也沒有看見市鎮,這時,李月看見左面山上有一土地廟,高興地對長樂說道:“師兄,前面有座土地廟,我們上去歇一晚吧!”長樂本想走夜路的,可想到李月尚年少,體力可能不支,便點頭答應了。不一會兒,就來到土地廟前,見廟前的木樁上已栓了十幾匹馬,看來有人已捷足先登了,長樂把馬栓好,兩人便走進廟去,廟不大,正中供奉的泥像因光線暗淡看不清楚,左廂已經生起一堆火,十幾個人正圍火而坐,均不是漢人打扮,他們一面燒烤着打來的野味,一面大聲說笑,中間坐一個少年,顯然是這群人的中心。見有人進來,坐在外圍的幾個人馬上站起來,擋住身後少年,手按在刀把上,警惕地看着長樂和李月兩人,長樂微微一笑說道:“貧道和師弟錯過宿頭,想來小廟暫歇一晚,各位自便,我們坐右廂,不打擾各位。衆人見進了的是兩個道士,也就慢慢放松警惕,重新坐了下來,隻留一人繼續監視着他們。這時那少年低頭對旁邊的大漢說了幾句,大漢先是搖頭,可見少年堅持,也就隻好點頭答應,他站起來,沖長樂和李月說道:“兩位道人,見面便是緣,不妨來同坐片刻”,長樂和和李月見邀,也不矜持,走上來就坐到火邊,那大漢見兩人坐下,先自我介紹道:“我們從中原回來,欲回家鄉南诏,這是我家公子,我叫蒙哥,不知二位道号?”長樂見問,不緊不慢回答道:
“貧道長樂,這是師弟李月,從青城真妙觀過來,正欲往南诏一遊”。那少年聽說,看看長樂又看看李月,忍不住問李月道:“你們年歲相差如此之大,真的是師兄弟?”,李月看少年問得有趣,也就答道:“是大師兄代師收我,他是二師兄,雖名爲師兄,實是師徒”。少年聽了點點頭問長樂道:“道長以前可曾去過南诏?”
“去過,隻是我這師弟是初次去,想看看哪裏獨特的風俗”長樂答道。
那少年又問道:“道長見多識廣,可猜猜我們是做什麽的?”
“諸位都有武藝在身,卻無貨物随行,所以不是做生意也不是保镖,倒象大戶人家護幼主出去遊玩的,我說得可對?”
“道長說得極是”少年身旁的蒙哥答道。
這時,李月對那少年說道:“你叫蒙閣邏鳳吧!”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那少年旁邊的人全部跳了起來,幾個性急的甚至把刀也拔了出了,緊張的瞪着李月。倒是那少年并不慌張,笑着問李月:“你何以知道我是蒙閣邏鳳?”李月用一枝木棍撥撥火堆,淡淡地說到:“你們是南诏人,你右邊的人配有南诏一級侍衛的标志,南诏的規定,一級侍衛隻能護衛國王,南诏國王蒙皮羅閣長子正當少年,不是你是誰?”,衆人聽李月分析,紛紛放下心來,那蒙哥直埋怨露底的大漢,早就叫他把身份标志拿掉的。
這時少年鼓掌大笑,“大家坐下吧!别緊張,看來漢人裏面真藏龍卧虎啊!随便一個小道士,眼光就如此厲害,不錯我正是蒙閣邏鳳”。長樂見少年自承身份,就站起來施禮道:“師弟口快,小王爺莫怪?”
“哪裏!哪裏!李月道兄見識不凡,我欽佩還來不及,怎會責怪,二位既然也去南诏,不如結伴同行,你看如何?”那蒙閣邏鳳對李月說道。
“我們不一定真去南诏,不過結伴同行倒也無妨,走一程算一程吧!”李月看長樂點頭後,對蒙閣邏鳳說道。
“那就一言爲定!來,先吃點東西”。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衆人騎上馬往南而去,蒙閣邏鳳和李月年紀相仿,所以很談得來,一路上給李月講解南诏的各種風俗,而蒙哥卻纏着長樂讨教武學,昨晚在李月說出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後,長樂也大吃一驚,自然而然的使出護身罡氣護住李月,結果被那蒙哥看出長樂其實身具絕頂武功,這蒙哥雖然是百夷人,但對中原武功卻非常癡迷,年少時就曾在少林寺當過俗家弟子,現任南诏國王蒙皮羅閣的首席侍衛,他今天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長樂見蒙哥豪爽好學,便随意的指點了一下他的内功,他不知道,就是他這幾天的指導,造就了南诏的一名武學奇才,不僅蒙哥,其他侍衛的武功均有了極大的提高,從此南诏的武學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幾天後,衆人到了姚州,姚州是大唐對南诏的最後一個重鎮,城内爲各族人民雜居,大家相處和睦。因爲天色将晚,于是衆人決定進城休息,明天一早再趕路。不料就在次日天快亮的時候,姚州城突然一陣大亂,無數唐朝士兵湧上街頭,封住了所有城門,已經有士兵開始挨家挨戶搜查,一時間雞飛狗跳。剛剛收拾好準備出發的衆人突見有變,均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大爲疑惑,還是蒙哥反應快,先讓衆人把各自的身份标志收好。這時店老闆跑來對衆人說,官兵要檢查,請大家配合,話剛說完,門就被推開,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進來,随即走進一軍官,他看了看衆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帶刀來姚州做什麽?”,蒙哥上前施一禮說道:“我們是南诏人,公子是大戶人家子弟,我們一行人正是護送公子回南诏,昨晚剛到,路過姚州,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說完,悄悄塞了一錠銀子給那軍官,那軍官接過,感到手一沉,估計這錠銀子起碼有二百兩之多,随即揣進口袋,馬上和顔悅色說道:“原來是南诏貴客,失禮了,隻是昨晚雲南張太守遇刺中毒,我們也是奉命盤查,各位莫怪,聽說那刺客是個女子,估計和大家沒關系,不過這幾日封城,還得委屈大家多住幾日”。說完,叫過掌櫃,那掌櫃悄悄遞上一個小包,“這是給衆位軍爺的一點酒錢,不要嫌少”,那軍官掂掂,手一揮“走!下一家”,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朝下一家藥鋪沖去。
見官兵走遠,那掌櫃趕緊關上大門,對小二說道:“小張,你去探探情況”,那小二應聲出去。掌櫃轉過身來,恨恨的“呸!”了一聲對衆人說道:“各位客人受驚了,這群官兵搜查是假,勒索是真,大家不要擔心”。這時蒙哥問到:“這張虔陀是幾時來姚州的?怎麽會遇刺?”那掌櫃答道:“這張虔陀是三天前來的,他平日裏殘暴好色,結下仇家無數,遇刺也不奇怪,隻是如果他真死了,朝廷追查下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家破人亡了!”說完連連搖頭歎息。
蒙閣邏鳳歎了氣對大家說道:“大家先各自回房吧!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就耐心等幾天吧!”就在衆人将要散去的時候,那夥計小張突然跑進來,氣喘籲籲說道:“張虔陀遇刺中毒極深,現在各處貼出榜文,重金求醫”。
李月想想問那老闆道“這張虔陀若身死,真會連累人無數嗎?”
“那當然!前年張虔陀生病,就懷疑是人下毒,結果殺了百餘人還不止,所以這次遭殃的人肯定會更多”。
李月轉頭對長樂說道:“我們去給他看看吧!省得連累無辜!”
長樂點頭對蒙閣邏鳳和蒙哥說道:“我們二人略通醫術,現在出去看看,大家可安心等候”。說完和李月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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