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kmh時速的跑車正在飛速向着電影拍攝的現場碾壓過來。
相信導演同志現在一定想哇哇的大哭:在這個時代,依靠魔法制造的特技仍然耗費極大,制造一次就不容易了——要知道,聘請一大群高段位的幻術師花費可不少。群衆演員的花費也不少……總之,看起來這一幕就這麽完了。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攔住迎面沖來的跑車——對于這一點,導演和攝制組的人并不擔心。耐門·休·柯曼的唯一弟子就在這裏,誰也不相信他會應付不了這種狀況——這是因爲他們不知道那個男人到了目前爲止都要算是充數的徒弟。
“現在……應該用什麽魔法?”柯文急切的想着。說句實話,他所會的魔法數量實在相當有限——畢竟沒有接受過太多正規的魔法教育,連本科的學曆都沒有,就算是現場的攝影師的學曆可能都比他高。“使用什麽呢?有殺傷力的顯然不妥,精神系的顯然場合不對……對了!隻要減速就行了……”
正當柯文開始準備擺出“Slow”的起手勢的時候(爲什麽聽着像太極拳?),旁邊一個剛才在制造背景和遠景俘虜群的法師比他更快的吟唱出了減速術的咒文。一看這個家夥就是有意要在這件事情上顯示自己的能力,也算是間接打敗了耐門的弟子吧。如同這兩個人和旁邊的準備施展一樣法術的法師的想法一樣,減速的法術立刻在車子上發生了作用。
車子的速度明顯的減慢了——從240km變成了200km,而車子上面的瑞絲動作明顯減慢了一半。
“一群白癡!當年魔法課是怎麽上的?這幫白癡都不知道減速術會同時對于範圍内的人和物體發生作用嗎?而且對人的作用比東西還大……”毫無疑問,這個抱怨自然出自于耐門的嘴裏。
“白─癡!不─要─直─接─用─減─速!”耐門決定用瑞絲的嘴趕緊通知那幫白癡,否則真的會出問題——但說話的速度都減慢了一半。
“看起來,本來沒有什麽的事情,多半會在這幫白癡的手裏面搞砸的。”在拍攝組後面的樹林裏面,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白色牧師服裝的男人對着他懷裏的白色的貓說道。“真傷腦筋,沒想到這麽快就會逼的我要出手……是吧,小雷?不過看起來,不幫幫他是不行了,在減速的狀況下念咒文是很傷腦筋的。”
“……ExtendedRangeHaste!”男人雙手合十,向他的神要求魔法的力量。
耐門松了一口氣,他的速度——不,應該說她們的速度提升到了比原來還快的水平。“終于來了啊,伊奧……”
可能唯一感到不高興的隻有那隻貓——粗心大意的賢者忘記了在施法的時候把它放下來,于是這隻貓就很不幸的被腕力足有200kg的賢者夾在了手心裏面。
看到了那個結果,包括柯文在内的沒有出手的法師們都明白了自己剛才判斷的錯誤。幸好速度還算是慢了一點,又多了一點反應時間,也不能算是錯誤吧。
“不是減速……不是減速……那麽就用東西來阻擋吧!”法師的頭腦都是很靈活的,隻要發現了錯誤,就會立刻改正。正當柯文在考慮用什麽東西阻擋的時候,旁邊幾個性急的法師已經架起了各種各樣的牆、結界和護盾。
虛無之牆、力量之牆、防禦之結界、空氣之牆、空氣之盾牌、流水之牆、木頭的召喚牆……
的确都是很有效的東西,可以阻攔住各種各樣的怪物。自從有法術以來,牆系法術就是法師們用來減慢敵人速度和阻擋攻擊的最有效手段,因此幾乎每個法師都必修。
嗯……等一等……怪物?
“媽的!這都是什麽啊?存心讓我們撞死啊?這幫白癡一想到減速和阻擋就會用牆啊?這是内燃機的汽車啊!會爆炸的!”耐門現在非常确定的隻有一件事情:經驗缺乏,平常隻知道看力量派魔法小說和戰記的法師太多了整個就是添麻煩,現在再加上一個三角形的飛車架子就可以表演汽車飛躍了——據說飛躍什麽這個河啊、那個河啊還是一件很時髦的事情,不過耐門現在不想表演。
“一群白癡!”這次說話的速度快多了。
這下子法師們可亂了陣腳,有些人立刻開始推卸責任。
“剛才是誰架設了這麽多牆?全架設氣牆不就行了?”
“我覺得力量之牆好啊!不會被撞毀!”
“哪個白癡用了水牆?怎麽想的?”
“你還說呢!你居然不知道從哪裏召喚了一堆原木過來!這不是害人嘛!”
也有的人立刻開始準備下一個法術——如果耐門正在看的話,一定會想哭的吧……不過他的弟子仍然保持冷靜的形象,仿佛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别人決策的錯誤一般。誰也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忙着想除此之外的應付方法。
“對了!想起來了!就用那個,一定行!我看過老師用這個對付輪式裝甲車!”
“……RocktoMud!”輪式車輛,一定會陷進泥潭裏面,無論是怎樣的泥潭——這是輪式車輛不可避免的通病!
與此同時,在樹林裏面。
“真是一群蠢蛋。從來沒有學過正确的對付高速輪式車輛的方法嗎?隻要把地面變化一下就可以了嗎!真愚蠢啊……”賢者仍然捏着他奄奄一息的貓。“……TransmuteRocktoMud!”順便說一句,作爲選民的他,掌握有所有神術的使用方法,不限制于某個神的魔法。
車子的輪子深深的陷入了剛才還是堅硬大地的泥沼中,轉了幾下就不再轉了。200km的速度在泥沼中也前進不了多遠,在到達剛才不知道誰架設的氣牆後速度又被減慢了一點,終于停了下來。
“終于找到了正确的處理方法了嗎?真是……唉……”耐門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他馬上就發現,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瑞絲·奎拉希亞恢複了意識——是因爲突然的抛飛。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藍天白雲。
“嗯……爲什麽Restart了啊?……不對,不對,爲什麽我會在天上?”
接着,她低頭向着下面看。自己并沒有高速的墜落,而是停留在一個高度,懸浮在那裏。腳下的東西在燃燒……那不是自己的愛車嗎?還冒着火焰?
難道……我死了?瑞絲突然發覺自己的存在狀态和傳說中的靈魂狀态差不多。
“不要啊!我可是這本書的女主角啊!作者要換人也要先和我說一聲啊!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爲!”(作者大汗……)
“這種對白說出來不太好吧。”熟悉的聲音從自己的下方傳來。在火焰和黑煙的包圍中,耐門的身影出現在瑞絲的眼眶中。雖然是魔法創造的臨時身體,但是在一切的判定上都是一樣的——就像創造術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一樣。法師的黑色衣服上面燃燒着火焰,臉上也被黑煙熏的很黑。也隻有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是飄浮術。”
“啊……原來是你把我送出來的?”
“我現在很累了……剛才釋放了兩個應急的魔法,幾乎把我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光了……暫時不要和我再說話,讓我恢複恢複。”法師的身影開始消失了。
“等一等!解釋一下……”
“對了!這個是你最喜歡的墨鏡,我幫你保存下來了……”耐門把紫羅蘭色的墨鏡向着半空中的瑞絲扔了過去。墨綠色的墨鏡在半空中劃過了一條曲線,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淡綠色的影子。難道是他剛才在爆炸中保護了我……然後對我用了懸浮術?瑞絲望着自己手中的墨鏡,臉上露出了微笑,重新把它戴了上鼻梁。
“啊,啊!小姐,真是對不起!幸好你對自己用了保護措施,否則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這次真的是我的失誤……我對你表示衷心的道歉。”還穿着舊帝國軍裝的柯文在空中飛行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瑞絲感到很憤怒。隻不過是截停一輛車而已,怎麽會發生爆炸呢?
“啊……是這樣的,因爲我們的人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觸犯了魔力幹涉定理……本來平時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不過今天的事情實在讓大家措手不及,所以……”柯文很慚愧的說。要知道,違反了幹涉定理這樣的錯誤,可是平時連最初級的法師都不會犯的,在初中的魔法課上面就會講授。
“嗯……魔力幹涉定理?那個,好像在上課的時候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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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o!
現在是《槍·血玫瑰·Necromancer》的中場休息時間,插播特别制作的節目《耐門和瑞絲的魔法學講座·第一節》!歡迎大家收看!
瑞絲:耐門啊,什麽是“魔力幹涉定理”?
耐門:嗯,奎拉希亞小姐,你……初中有聽過課嗎?
瑞絲:……可能在睡覺吧。
耐門:那你最後魔法課是怎麽及格的?
瑞絲:……我找我妹妹做了小紙條……她是魔法作弊的天才呢。
耐門:……算了,給你再講一遍吧,順便給我們的讀者介紹一下。“魔力幹涉定理”是由東方着名的魔法學者兼科學家李略在1715年發現的——不,應當說是研究的吧。你知道“魔法抵消守則”嗎?
瑞絲:好像記得一點……是當兩個完全一樣的魔法相遇的時候,就會按照一定的幾率産生後施展的魔法把先施展的魔法徹底消滅掉的現象吧。
耐門:沒錯,就是這樣的。這個知識從很久很久以前法師們就知道了,并且經常用于高段位法師之間的決鬥。但是根據當時的咒文信号和魔法系統的學說,這個現象完全無法解釋。而且,還有可能發生削弱或者抵消的現象——雖然概率很低。
瑞絲:這麽說,把這個理論系統化的就是那位李略先生羅?
耐門:是的。他經過長時間的實驗和分析,最後得出了結論:這是魔法場在作用中必然會出現的一個現象,但是也跟每個施法者的狀态和環境密切相關。即當環境中的魔法力量在兩個施法者同時使用魔法的時候,會發生一瞬間的紊亂,表現在現實中,就是魔法效果不定。當後使用者的實力比先使用者要稍微弱一點點的話,就有可能會發生抵消的現象,也就是說魔法環境系統不會對任何一個咒文信号産生響應,在很小範圍内系統就會紊亂……
瑞絲:……好難懂啊。能簡單一點嗎?
耐門:簡單的來說,就是剛才因爲柯文的出手比伊奧慢了一點,所以他的魔法剛好在這個原理的作用下抵消了,這樣已經陷入了泥中的車子就被重新變回岩石的泥覆蓋了。
瑞絲:……那爲什麽會爆炸呢?
耐門:這個……應當是當時别人有試圖使用魔法控制發動機和油箱,結果在魔法系統紊亂的狀态下導緻了爆炸……我們還是回到故事中吧。
Bingo!特别制作節目《耐門和瑞絲的魔法學講座·第一節》到此結束,請期待下一次的登場!(讀者:還是不要登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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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用飛行術漂亮潇灑的把瑞絲帶回到了地面上。
“真的十分對不起,剛才讓小姐受驚了。”柯文·薩考曼的臉上露出了富有男士魅力的微笑。“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旁人甲:“真是老套的泡妞手法啊。”
旁人乙:“這種白癡手法,他以爲能成功嗎?”
瑞絲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回答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是啊!我記得我們好像在倫尼有一面之緣吧!”
柯文的頭腦急忙開始急速運轉:“哪裏?在哪裏?我在哪裏見過她?”(原來真的隻是泡妞的下意識反應……)但是作爲耐門的弟子,他的反應可是超一流的快。“是了,是了,我們在倫尼見過的!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今天實在很對不起。”
“沒關系啦,反正問題解決了……沒有人受傷,這就夠了。”瑞絲做出了很普通的回答。她是知道面前男人的身份的……一定要從這個家夥身上再賺回一輛車子錢,瑞絲暗暗的想到。
“不,不,我實在很過意不去啊。”柯文靈機一動,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兩張請柬。“這樣吧,我想邀請您和我一起去參加這個酒會,作爲我的道歉,好嗎?”
“是什麽酒會?”瑞絲好奇的問。
“着名的MAT的慶祝酒會,有很多的上流社會人士和魔法界人士到來的,每年兩度的拍賣會慶祝酒會。”這個請帖還算是相當高檔的,沒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法師和牧師很難接到邀請。
“這個啊……”瑞絲低下了頭,作考慮的樣子。反正現在耐門處在休眠狀态,一切都是她說了算,但女性總要擺出一付矜持的樣子的,否則難免會喪失一點魅力。
“是12号,下星期一。小姐你沒有時間嗎?”
“嗯……好吧!給你一個賠罪的機會吧!”瑞絲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其實她的心裏正在想如何把自己的請帖拿出去賣錢。很遺憾耐門正在恢複力量,很想知道他得知自己要以女性的身份和自己的弟子出席酒會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瑞絲覺得能夠看到這一幕就值回票價了。
周圍圍觀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第一次看到這種手法成功啊!真了不起,從來沒有見過實例。”“原來這種方法在現實中也能成功嗎?下次我也試一試。”“這個家夥還真是好狗運啊!居然遇到了這麽一個好應付的靓女……”“爲什麽事情發生的像愛情小說的橋段呢?”……
“多謝您能賞面!”和那些舊帝國貴族對待淑女的禮節一樣,柯文把手放在胸前,微微的躬了躬身。其實他根本沒有任何貴族血統,和他的老師是一樣的。接着,他的下一句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嗯……請問您的芳名是?”
“瑞絲。瑞絲·奎拉希亞……”
此時,旁邊的衆人正在心中大罵諸神的不公:“憑什麽他就可以邀請到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靓女啊?”
“唉……真是和年輕時候的那個男人一樣啊……真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徒弟。走吧,小雷!你身上的油漆有點退了,走,我們去重新刷一下!”伴随着貓的慘叫聲,賢者的身影叢樹林中消失了。
到了這個時候,最大時速隻有180公裏的摩托車才到達現場。一到達這裏,他就看見了那個曾經和自己交過手的人。最令他不可接受的是,那個人居然在邀請自己單位中最漂亮的女性之一——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柯文完成了自己的偉大事業,扭頭回來準備和導演商談拍攝的事宜——他的目光和裏昂的目光直接對射上了,雙方的表情都驟然冷卻了下來。空氣中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yao味道。
“你好啊。”柯文開口問候,他的語氣還是十分的冷淡。
“彼此彼此。”
“上次承蒙你照顧了,我一定會償還的。”
就連遲鈍的像瑞絲一般的人,都可以嗅出語氣中的戰争味道。“啊……你們兩個認識啊?要不要我來介紹一下……”
裏昂打斷了她的話,向着柯文說道:“你會出席12号的酒會嗎?很好,反正我也會出席那場酒會。”
“我也覺得很好。實在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又見到你。再見了,我們12号見。”他扭頭轉向瑞絲,“奎拉希亞小姐,你的車已經不能用了,我能有幸送你回家嗎?”
“嗯……好吧,我也沒有别的手段可以離開了。”順帶說一句,耐門不在,瑞絲自己是不可能用傳送術離開的。
柯文抛下了拍攝現場,帶着瑞絲上了自己豪華的房車潇灑的離去了,剩下裏昂一個人在那裏熱血沸騰。
“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旁人甲:“那個穿着铠甲的人在燃燒着了!這就是聖騎士的力量嗎?”
旁人乙:“是紅色的火焰啊……!那就是傳說中的可以燃盡一切邪惡的‘聖焰’嗎?”
旁人丙:“那真是一個真正的聖騎士啊!我還以爲自從帝國的統治結束後,就不會再見到真正的高位聖騎士了!”
裏昂的心中燃燒着怒火。
“憑什麽那個家夥用這招一次就能成功?!憑什麽我一次也成功不了……?!而且還是對着那麽漂亮的美人……!”
6月9日的夕陽慢慢的落下了……在夕陽下,一個穿着铠甲的騎士面對着太陽,燃燒着……這就是青春啊。
這時,一旁正在計算損失的導演看到了這一幕,他靈活的腦子迅速想到了減低拍攝損失的方法。
“好漂亮啊……比幻術更加漂亮!太好了,我的《鐵流》正需要這樣一個場景!趕緊拍下來!”
這一幕被取名爲“神聖騎士團的最後一戰”,當日後第一部描寫大陸戰争的電影《鐵流》上映之後,這一幕得到了所有影評人的交口稱贊,被評價爲“将聖騎士的高傲與戰鬥失敗後的悲傷完美的體現了出來”。當然,沒有人知道當時那個主角的心裏真正在想些什麽……
“天啊……這輛車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說話的是德蘭聯合保險公司的調查職員,也就是瑞絲以前的同事。自從瑞絲離開了公司後,就肆無忌憚的剝削着公司的财産,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輛車了。
“一半紮進了岩石裏面……地上的部分完全被燒毀了,幾乎看不出來曾經是一輛車。”
“按理說,我們保險公司一般都是提供修複費用——可這輛車看來是無法修複了。”
“嗯……完全損毀……按價賠償……媽的,這輛車可不便宜啊。”
“這個女人的保險記錄上面已經有了好幾次的完全賠償了……她和我們公司有仇嗎?”
“大概吧……”
就這樣,幾個人宿命的相逢的一天在保險公司職員的抱怨聲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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