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此時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給軍區首長祝壽究竟該送什麽禮物合适,還是需要仔細拿捏一下的,老人一般都很務實,送貴重的東西,别人喜歡與否不說,華而不實的,也不符合自己此時此刻的身份,顯得太過突兀,再加上對方心中肯定覺得欠自己人情,如果送太貴重的東西,反而會讓對方感覺不自在。
想來想去,陳沐還是覺得送一份有些意義的禮品比較合适,但究竟送什麽,一時間還很難以下結論,謝小寶也陪着陳沐思來想去,後來脫口說道:“老爸,要不就送些古董啊、工藝品一類的。”
陳沐搖了搖頭,說道:“不合适,古董文物這種東西價格太高,真送給别人,别人反倒會猜忌一個大學生怎麽能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随即,陳沐想了想,脫口說道:“要不就送一副字吧,字畫比較有意境一些,但是現在作畫明顯有些不太現實,寫一幅字,或許老人家會喜歡。”
“不是吧?”謝小寶撇嘴說道:“老爸你如果寫一幅字,拿到街上一塊錢也沒人願意買的。”
“說的是沒錯…”陳沐咬牙獰笑道:“不過你老爸沒準備自己寫一幅字送過去,你不要告訴我你從超教系統下載資料的時候,沒有下載書法。”
“你…”謝小寶欲哭無淚,片刻後見陳沐那吃人的目光還是沒有改變,也隻能忍氣吞聲的說道:“好嘛好嘛,人家答應你就是了嘛,趁着還有些時間,你快去買些筆墨紙硯什麽的,回寝室我幫你寫一幅字就是了嘛!”
“這還差不多…”
燕大美術學院附近很多專賣筆墨顔料的商店,陳沐翹課出來,倉促的買了一些必備的東西之後便急忙回了寝室,寝室裏空無一人,陳沐則直接在桌子上墊了一層報紙,然後将宣紙整齊的平鋪在桌面上,咬着毛筆煞有介事的想着到底該寫一副什麽樣的字。
軍人,尤其是老軍人,比較喜歡什麽樣的墨寶呢?陳沐思前想後,忽然發現,這些老人,都是經曆了戰争年代一路走過來的,如果問他們心目中最大的偶像是誰,相比絕大多數人的答案應該都是偉人毛爺爺吧。
想來,他一篇氣勢恢弘的詩詞倒是十分符合這種在軍旅打拼了一輩子的老人,那便是《沁園春.雪》。
王羲之的行書千古一絕,從古至今一直是書法家競相模仿的對象,有謝小寶這個可以控制自己肢體的智能系統存在,陳沐想要照着葫蘆畫瓢,還是可以寫的九成相似,但是如果是想模仿王羲之的字體去寫别的東西,那就必須要了解王羲之書法中的精髓所在了,陳沐哪有閑心去研究這個,有謝小寶在,仿照着王羲之那種蒼勁的字體,寫一首《沁園春.雪》,還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有了謝小寶就是這麽一點好,當你想做什麽又不會做更懶得學的時候,那就直接讓她上場好了,她控制陳沐的身體,可以精确到細胞,比陳沐自己控制,要強無數倍,所以由她來代自己寫一篇書法,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研得了墨、忝飽了筆,陳沐洋洋灑灑的揮起毛筆,在宣紙上一蹴而就,行雲流水一般的文字躍入紙上,陳沐一邊看着自己的手在揮動,一邊嘎嘎笑道:“真有哪天實在混不下去了,給人家寫寫字兒也能混口飯吃,就咱這毛筆字兒寫的,絕了!”
謝小寶的聲音傳來:“與其這樣,老爸你還不如去做婦科醫生,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婦科醫生。”
“是麽?”陳沐讪笑一聲,好奇的問道:“爲什麽是婦科醫生呢小寶~~~”
“因爲可以看咪咪啊。”謝小寶理所當然的說道:“不僅可以看到好多好多各種各樣的咪咪,還可以摸得到,多棒呀!”
“恩。”陳沐輕輕點頭,随即說道:“那樣的話,估計用不了多久以後,你老爸的房間裏會挂滿了各種各樣的錦旗,錦旗上面清一色就四個字兒:妙手--淫心!”
父女倆閑聊扯淡的功夫,一篇驚世駭俗的《沁園春.雪》便已經躍然紙上,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這是模仿着王羲之的字體寫的,而且寫的竟有九分神似,不過陳沐卻沒有在詩句的最後留款,掏出吹風機來站在老遠的地方将墨迹吹幹,正好接到了楊冉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大門口,便将字卷起來出了寝室。
順道接了勞拉和艾瑪,三個人一同出了校門,便看見楊冉站在一輛白色的奧迪Q7跟前焦急的張望着,一眼瞥見陳沐,笑容立刻浮上臉龐,沖着陳沐招手說道:“陳先生,在這兒。”
陳沐和勞拉、艾瑪走了過去,楊冉便忍不住欣喜的說道:“陳先生,楠楠的身體實在是多虧了你了,我本來想帶他一起過來的,不過他現在剛能走路,雙腿還十分孱弱,就把他留在了家裏。”
陳沐卻微微一笑,有些裝逼的說道:“治病救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不用老是謝我,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楊冉微微一笑,帶着感激的說道:“那好,就先不說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陳沐點了點頭,楊冉卻突然問道:“咦,小婉沒來嗎?”
陳沐忙解釋道:“今天正好她媽媽來燕京,晚上有些事情抽不開身,還讓我替她轉達歉意呢。”
楊冉略有些失望的點頭說道:“不用客氣,回頭我們在抽個時間一起吃頓飯。”說着,看了看手上的時間,說道:“不早了,上車吧。”
在汽車裏,楊冉才說了這幾天楠楠的恢複情況,起先,她們一家人也沒有将陳沐臨走時說的話真正放在心上,畢竟這種在哪裏都不可能治愈的神經系統損傷,她們也不會抱希望于陳沐的一次針灸,不過後來的幾天,奇迹卻在接連發生。
起先,是一直卧床的楠楠感覺尾椎骨有些奇癢難忍,楊冉還以爲是躺的時間太長起了褥瘡,一直給他塗抹各種止癢的外用藥也不見效果,她并不知道那是因爲神經細胞在急速分裂生長的緣故,所以一直也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上來。
但是昨天上午的時候,她推門去看兒子,卻發現兒子已經自己扶着床邊站了起來,這一下,對她的沖擊簡直是巨大無比的,到了今天,楠楠就已經能勉強走路了,這在她們一家人的眼裏,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迹。
“本來我媽媽還說等我公公大壽過後就要将楠楠接回瑞士療養,真沒想到,現在他就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楊冉無比感慨的說道:“之前的幾天,我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當時對一切都已經絕望了,可是現在,楠楠的恢複又讓我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而且楠楠的哮喘病确實已經越來越輕了,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噴霧藥劑,心情大悲大喜,沒想到楠楠還能因禍得福…”
陳沐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如果開口,楊冉那些感激的話又要止不住的說出來,所以幹脆選擇了沉默。
而楊冉則繼續說道:“本來我這次回國是想把家族的産業帶到國内來發展,楠楠受傷之後,我就打算等到公公大壽過後就趕緊帶楠楠遠離這個地方,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要在國内待上很久了。“
陳沐好奇的問道:“楊姐,你們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
楊冉笑着說道:“之前家裏主要是在瑞士和美國、加拿大發展,有地産業,也有制造業,還涉及一些風險投資,不過我主要做的是保健品和藥品一類,這次回國,就是想把生産這一塊盡量遷到國内來,然後借機擴展一下亞洲市場。”
“保健品和藥品?”陳沐皺了皺眉頭,朦胧中好像抓住了一絲什麽,但是很快又捕捉不到了。
楊冉随口解釋道:“保健品基本上和安利紐崔萊差不多,但是目前還沒有安利的規模大,安利在亞洲市場有很大的份額,不過我們主要的市場是在歐洲和美洲,至于藥品,主要還是做一些新藥品的開發,這個我們也是剛剛起步,暫時還沒有什麽成果。”
陳沐忽然想起了那天治療楠楠病情之前,謝小寶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當時自己還在詫異這個年代的醫療水平竟然治療不了神經損傷,謝小寶卻說,癌症,在這個時代都還是困擾人來的一大難題。
癌症……現如今,全球每年死于癌症的人數,将近七百萬……
陳沐忽然覺得,上天安排自己重生,是不是有他特殊的用意?如果說隻是讓自己來這個時代大肆斂财、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金融帝國的話,是不是顯得上天也太三俗了?作爲一個來自未來的人,又帶着謝小寶如此逆天的小丫頭,自己,冥冥中似乎扛起了一些極爲重大的責任…
汽車一路開到燕京北郊的一個私人會所,這裏遠離市區,環境也異常的安靜,一片建築群被大片綠地團團包圍着,遠處看去,燈火通明。
“這是楠楠他小姑的會所,所以今晚我公公的壽宴就在這裏辦。”楊冉說着,将車開進了會所的大門。
陳沐早就知道像燕京這種藏龍卧虎的大都市,遍布這種專爲有錢人準備的休閑場所,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規模,這裏甚至都不是一個五星級酒店可以比拟的,占地面積之大、環境之優雅、建築裝飾之奢華,都讓陳沐有些心驚,陳沐暗忖着,自己那點兒身家,估計來這裏入個會員都不夠級别吧?
汽車在一棟三層建築前停下,門前已經停了多輛豪華汽車,基本上能想到的頂級轎車品牌,這裏都可以看見,俨然是一個小型的車展,陳沐心中暗歎:這個小孩子的媽媽和爺爺已經極不簡單,沒想到還有一個這麽牛逼的姑媽,家裏無論在海内外都是有錢有勢,不是一般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