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類的忌諱
“女士們、先生們!我非常悲痛的給你們看一個片段。我沒想到從高度文明的星球走來的人也堕落到這種地步,實在令人痛心。難道和地球原人類合作,就會讓你們退化到如此原始的狀态。呀,呀……”
畫面轉到了一個暗黑、模糊的場面,最後鎖定在一個下水道的井蓋上。昏黃的路燈照射在井蓋上反射出微弱的光。隻見井蓋緩緩移到一邊,地裏探出來一個頭,接着一個矮胖的身影爬出了地面。無疑我心裏清楚他是誰。然後,一個一個人影從地裏鑽出來。
B吉故作無可奈何狀,“我很佩服,就像是看一幕未開化的野蠻人戰争。帝國最偉大博學的教授呢,你在嗎?這不會是你最新的發明吧,哦!我忘啦,你已經太老了。我聽說,老人常常産生返老還童的幻覺,難道就是這種現象?你們看我這張嘴,說起來就沒完。對不起,還是接着看吧。”
U托張望四周後,用一個職業軍人特有的手勢向隊員比畫着。所有人立刻保持一定的距離分散開來。也就在此同時,四周燈光大亮。他們處于4艘碟機包圍中,突如其來的強光的刺激,顯然把他們搞暈了頭。
揚聲器刺耳的喊道:“歡迎你們的到來,先生們!”
僵持了一會。U托帶頭站了起來,丢掉槍,雙手舉過頭頂。也就是與此同時,U托手中發出一道光射向一艘碟機,被擊中的碟機閃出一團籃色球光,顯然它的磁環保護層被破壞,它立即向高空升起。U托大喊道。
“跟我來!”
他徑直沖向最近的一艘碟機,很顯然他是要利用碟機下方的視覺盲區。而且,這艘碟機的後面就是建築物。
對面2艘瘋狂的射出了光彈,沒沖到碟機下方的紛紛倒在血泊中。
等到那艘碟機往上升,U托他們已經接近建築物。不過又倒下了好幾個。
“這裏是即時播放,”B吉又閃了出來,“搜捕正在進行中,估計馬上就會結束。”他用手指向我們點了點,“帝國歡迎誤入邪區的同胞,回來吧,共建我們共同的帝國,這是我們從遙遠的帝國來到這裏的神聖的使命。帝國的國王和我厭惡屠殺,不想再看到這般無謂的犧牲……讓我們爲這些受到蒙蔽而無知犧牲的人祈禱吧,啊,上帝……”
“快,教授!”有人叫了起來。
原來教授也站在後排。他表情非常痛苦,手扶着前排的椅子的靠背,臉色慘白。我們馬上扶他進了休息室,躺在床上。
我調高室内氧氣的濃度,“您什麽地方感覺不好?”我問。
教授無力的答道:“沒有,很好。”
我突然覺得教授老得很厲害,眼睛模糊;手指關節僵硬;皮膚缺乏彈性;聲音也象是肚子裏很吃力壓出來的。
“眼下你們看怎麽辦?”教授憂郁的說,“作戰市24小時嚴密注視,一有突襲隊員消息,全力展開營救。”
唐龍說,“先生,我應該對此事負全部責任。”
“我們都有錯,求勝心切,操之過急。”教授喘着粗氣說道。
“教授,”唐龍走近教授,俯下身子到床邊。“在我們星球,古代有一位傑出的軍事家,他的名字叫孫武。他根據長期的戰争經驗,總結出戰争的規律。寫了一本著名的軍事著作《孫子兵法》。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意思大緻是:清楚自己的情況,也要摸清敵人的底細,才能戰無不勝。從目前情況看,我們對對方的作戰方針和計劃一無所知,而敵人對我們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可惡的間諜是誰?”教授激動地,“到底藏在什麽地方呢?把他找出來!一定得找出來!”教授由于激動喘不過氣,“我感覺很累,S師先生。也許我是老了,老啦。”
“您一年前就該動手術的,教授。但你拒絕了我的提示。我想這一次你不能再拖了。”
“好的,先生,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感到生命的可貴,我準備接受手術。”
我又看到了老人眼中閃爍的光,多麽堅強的人呀!我不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也重了起來,我心裏在說:放心吧,教授,我決不會讓自己出半點差錯!
“唐龍先生,”教授握住他的手,“你是位出色的年輕人,從你身上我感覺到霍比.蒙巴的魅力,多麽有眼光的一位偉人喲。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領導這場正義對邪惡的戰争。我手術期間,”他轉而問我。
“最快得多長時間?”
“不能少于2個月,教授先生。”
“哦,也就是說可能會時間更長。不過,我放心,有你這樣出色的領導人。我隻提幾個建議,一,各營地、各部門立即分散,化整爲零。二,加快防禦體系的研究,把我目前的研究盡快應用到實戰中。可惜的是A波小姐她心灰意冷,采取了逃避的态度。其實,在基礎材料應用學方面,她的研究比我深。我的成果都仰仗了她這方面的研究。要是她能回來工作該多好呀!好啦,這就是我的一點看法。”
從教授那裏出來,我們走進了作戰室。默默坐着都沒有說話。唐龍中指和大拇指揉着太陽穴,似乎要從困境中理出一條思路。我心裏很亂,什麽也沒想。我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奇怪教授爲何如此器重他,信賴他。
“是不是看我皮膚太黑?”他見我一直盯着他說道。
“你怎麽想出這樣的問題?”
“哦,沒什麽,因爲我姐很白,所以,我這麽想。”
是呀,他這麽一提示,我倒認真打量起他來:古銅色的臉棱角分明,如同一尊雕像,他絕對稱得上英俊,如果配上白潔的皮膚,甚至可以說秀氣。
“這是安第斯高原民族特有的深竭膚色,”他笑道。
“但是你姐姐是個例外?”
“高原的強光對任何人都不會例外。”他見我一臉迷惑,“我知道您會這麽想。對我們來說回憶成了一種痛苦,任何人都不會問别人的過去。這已經成了我們的一種約定束成,一種忌諱。這也是我們現在各個地方吸毒成風的原因。人們找不到堅強起來的希望,這是一種絕望的心态。我很理解,7歲那年,父親抱着我奔跑。我摔倒在地上,看見父親被攔腰炸斷,他的一段腸子挂在我脖子上。我吓得大聲哭叫,母親接着把我撲在她身下,滾燙的熱流滲過我衣服,流遍我的全身……”淚水從他深邃的眼睛裏滾出來,“就是那年,姐姐和我走散了,她當時12歲。後來是霍比.蒙巴碰到我,把我帶在他的身邊。”
“你姐姐去那裏了?”
“好象是阿根廷南部一個地方。”
“你們能再次相聚真是不容易呀!”
“是她自己找回來的,回來不到一個月就被您抓了。”
“她一定經曆了不少苦難?”
“肯定,每一個人都一樣。但我不會問她,不會在她傷口撒鹽。特别是她說失去孩子以後。”
我沒有再問,他也沒有再說。
我們就這樣靜靜坐了一個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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